《拯救老妖精》鸭k包

3、第 3 章

　　陆离从阿打的记忆中知道，他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晋国的一座城池，叫浔城。而这个晋国却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晋国，因为这是一个能修仙的世界，由此陆离断定，他已经离开了地球，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异世界。
　　至于这个世界有几个国家，都有哪些顶尖的修真门派，这些问题都超出了阿打的认知范围，陆离也就无从知晓。
　　理顺大部分信息后，陆离不由对阿打的身世感到坎坷：他穿过来的这具身体年岁同他一般大，在这个男子十三岁就能娶妻的世界里，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了。阿打从小没爹没娘，是浔城一个小叫花子。一直傻里傻气的，路人见他可怜也就丢给他点吃的，他也不知道藏着，经常被别的乞丐抢去，还傻呵呵的笑。就这样磕磕绊绊长到十多岁，小傻子突然间不傻了，还特别精明，打人也狠。明明没学过什么招式，却能把武馆的人打趴下。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是别人欺负的对象，摇头一变成了乞丐的领头人，大的小的都听他命令，还成立了一个小帮派叫虎头帮。
　　他们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后来小弟越来越多，小偷小摸已经不足够支撑开支，便到郊外打劫过路的商人和一些门派的弟子。说来也是不可思议，这些门派的弟子有的从小修习仙法，在阿打手下也讨不到好处。阿打带领的小帮派渐渐成了浔城郊外的小霸王，有钱的过路必定得留下点钱财，然而虽然他们干的是打劫的勾当，穷人和老弱妇孺他们却从来不动，闲着没事还在浔城逛逛，收点保护费，美其名曰：维护治安。
　　那个叫“馒头”的小胖子，就是阿打的头号小弟，踢踏着草鞋，裤脚总是短一截，短衫盖不住那圆滚滚的肚子。他也是个孤儿，比阿打小上几岁，因为年岁小老受其他乞丐欺负，从会走路起就一直跟在阿打身后，颇有些相依为命的意思。
　　此刻小胖子蹲在火堆旁，也不嫌烟熏火燎，颤声问道：“你是不是得癔症了？”
　　陆离汗颜，他若是得了癔症还会说出来，哪个疯子说自己是疯子？小胖子看着年纪不小了，人却有点傻。
　　“你才得癔症，我刚才只是头太疼了，”陆离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里一点事都没有。”
　　话音刚落，小胖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陆离只觉身上一沉，整个人刚坐起来就又倒了下去，紧接着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喊声。
　　陆离把头偏向一旁，推了推小胖子，没推动。小胖子非但不动摇，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别哭了！”陆离高声喊道，这一声似乎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哭声戛然而止，小胖子坐在地上止不住地抽泣，鼻涕一把泪一把。陆离一个猛子坐起来，撇撇嘴嫌弃的不行。他拍拍小胖子脸上的肥肉，让他看着自己，随后说道：“嘿听好了，我还是你大哥，原来的名字太难听了，所以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陆离。”
　　“陆离？”小胖子似懂非懂道：“阿打挺好听的啊......”
　　陆离打断他道：“还想不想跟着我混了。”
　　小胖子听了毫不犹豫频频点头。
　　“那就听我的，叫我陆离。”
　　小胖子别扭地叫了一声：“陆离......”
　　“这就对了，另外你也不能叫馒头了，这什么鬼名字。”
　　小胖子天真地问道：“那叫什么？”
　　陆离想了想，小胖子也是个孤儿，没人管没人问更没人给起名，他看着小胖子憨憨傻傻的样子，突然心生戏谑，便道：“你跟我姓，就叫陆刺青。”
　　小胖子得了新名字，开心的不行，丝毫不知被某人戏耍了：“好，那我就叫陆刺青！”
　　陆离看他那傻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胖子问道：“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就名字挺好听的。”
　　陆离目的达成，找了一处干净些的稻草躺了上去，他有很多事要想，没空理会小胖子。没成想小胖子却自己跟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差点把他从稻草上挤下去。
　　“嘿你......”
　　“咕~”
　　陆离正要打开话匣子，一道怪叫传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瘪平的肚子撇撇嘴。
　　“小胖子，”陆离用脚踢了踢他问道：“有没有吃的。”
　　“没了，”陆刺青抱着肚子委屈道：“今天上午买的肉包子都丢了。”
　　“啊！”
　　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一声，一巴掌拍在了陆离腿上。“啊啊啊......”
　　陆离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皱眉道：“说话，傻了吗？”
　　陆刺青手舞足蹈比划了半天，才找回声音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陆刺青的脑子一时间组织不出言语，便憋出了一句：“杀人了！”
　　“哦。”陆离一个猛子坐起来，不敢置信道：“杀人了？”
　　旋即他摆摆手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
　　阿打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死人的回忆。
　　“就是！”陆刺青找回了舌头，说道：“晌午的时候，我们去买肉包子，我要了四个，你要了两个，卖包子的大叔还送了我们一个......”
　　陆刺青滔滔不绝讲述着他买包子的过程，事无巨细到几乎把包子的大小，香味都要说出来。陆离扶额，敢情小胖子是想到了包子才想起来正事！
　　“我们在街上走着，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打一个穿黄衣服的人，那个穿白衣服的人特别凶，那个穿黄衣服的人都要被打死了......”
　　陆离听着陆刺青冗长繁杂的描述，一幅幅画面浮现在脑海中，他突然意识到：并不是阿打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杀人的回忆，而是不好的记忆他自己选择性地忘记了！
　　当日......
　　阿打像往常一样在浔城内游荡，小胖子踢踏着鞋子亦步亦趋跟着，刚路过卖包子的铺子就迈不动腿了。
　　阿打早摸透了小胖子的尿性，扔了两个铜板在桌子上道：“来三个包子。”
　　小胖子一听这哪够，便从后面拽了拽他，阿打回头瞥他一眼，见小胖子双手揪着衣服，小眼的光都聚在包子上了。
　　“饿了......三个不够。”
　　阿打打量他一眼，小胖子没注意到他忽闪的眼睛，等反应过来，裤腰里那仅存的三枚铜板都被阿打顺了去。
　　“哎......”
　　小胖子阻拦不及，眼看着他的宝贝铜板进了包子老板的手里。
　　“不白吃。”阿打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包子，径直往前走去，小胖子提提裤子，露出他那白皙的白菜帮子似的小腿，小跑着跟了上去。
　　此时正值晌午，浔城主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各种小摊林立在街道两边。阿打小霸王似的走在街道中央，身后小胖子两颊鼓起，吃的嘴上油光闪闪。
　　太阳挂在正空，阳光直铺在街道上，晒得整条街死气沉沉，摊贩的叫卖声也时有时无，有气无力的。恍惚间，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鼎新台开擂了哎！大家快去看！”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慢慢悠悠的人群突然动了起来。
　　“哎走走走，鼎新台开擂了！”
　　“去看看。”
　　“又有好戏看了，快走，晚了就没好位子了。”
　　“你先去着，我买点瓜果就来。”
　　周围一片骚动，男女老少都奔着一个方向疾步赶去，阿打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说道：“小爷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开擂了。”随即回头看看小胖子，他还在舔手上残留的肉汁，见阿打回头看他，含糊不清道：“怎么了？”
　　阿打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手痒，抬起一脚踢在那肥乎乎的屁股上，“还愣着，去看打架了！”
　　鼎新台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一位前辈大能创立的比武擂台，无论大小在每个城池，门派都有。鼎新台的“鼎新”取自“革旧鼎新”之意，寓意新的终将代替旧的，仙门人才辈出，一浪更比一浪强，激励修者持之以恒，戒骄戒躁，不断进取。
　　能登上鼎新台打擂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或是各个修仙门派的出色弟子，或是修为大成的散修。遇到想要切磋的修士，在得到双方同意的前提下，就会找当地的鼎新台开擂比试。
　　浔城的鼎新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比武擂台，擂台旁边架了一张鼓，叫开擂鼓，一旦有人要上台比试，就会敲响它。敲一下代表着台上两人只是过过招互相学习，并不见血；敲两下是动真功夫，只要不危及性命怎么打都可以；敲三下则意味着台上斗法的两人签了生死状，不计生死，只论输赢。一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会轻易敲响三下。
　　当阿打赶到鼎新台时，开擂鼓已经敲响了第二下，台下围了不少人，多是看热闹的百姓。所有人翘首以盼着。千百年来，台下似乎凝聚了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渴望：大家似乎都更喜欢看三开擂鼓的比试，因为他更精彩，更刺激。
　　阿打从外围挤到了第一排，被他推开的人一看是小霸王，也就闭嘴将脏话咽了回去。小胖子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太胖了，在拥挤的人群中几乎寸步难行，只能眼巴巴看着阿打去到第一排，他自己停留在中间还要忍受旁边人的白眼。
　　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第二道鼓声响起，两个年轻的修士已经站上了擂台，这场比试基本已经定局了：两人比试即点到为止。
　　“这场比试有看头了。”
　　一旁茶馆的老板一手摇着个蒲扇一手摸着白胡子眯眼笑道，阿打循声看去，突然觉得太阳烤得慌，便夺过他手上的蒲扇大力呼扇几下：“我说老头儿，你这是生意也不做了，撂挑子来看热闹？”
　　茶馆老板被夺了蒲扇也不生气，摇头晃脑道：“上次开擂还是三年前的事，老头子我错过了，这次好不容易赶上，区区几个铜板算什么呀！”
　　台上两个打擂者彼此行了一礼，便静候着开擂命令。
　　“哎，”阿打用胳膊肘拐了拐老头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老头捋了捋胡子昂头道：“看到那个穿白袍的人了吗。”
　　阿打望去，台上两人一个着白袍，一个穿着束腰黄衫，“那个是五大门派之一化仙宗的道袍，那人是化仙宗弟子。”
　　“那另一个呢？”
　　“老头子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太苍宗弟子。”
　　浔城小地方，阿打听过最厉害的门派就是二十里外象牙山上的青木门，现在又是太苍宗又是化仙宗，听都没听说过，“有多厉害？”
　　“多厉害？哼，”老头夺过阿打手上的蒲扇道：“你这样的再练个百年也进不去。”
　　阿打轻嗤一声不予理会，他打量一圈周围，再没有看到其他化仙宗或太苍宗的弟子，不由略感失落。若是能进入这些大门派，只手遮天也就百年的事，阿打心道 。
　　这时台上一道锣声响起，台下顿时一片安静，这处只有兵器相撞声频频响起。
　　台上两人都是动了真格的，打起来电光乱闪，是兵器相撞擦出来的火花。化仙宗弟子剑花挽得不错，速度很快，只能看到一抹银色的剑影，对面的攻击皆被他无死角地挡了回去。
　　台下传来连连叫好声，阿打嗤笑道：“这是看戏法呢？”他这么说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
　　阿打自从觉醒了神智，身体就开始和别人不同了，虽一直无人引他入仙门修道，他自己却能感觉到体内不断丰盈的神力和日渐开辟的灵虚，以至于别人看的是热闹，他看的却是门道。
　　化仙宗弟子虽然看上去尽显风光，实则神力虚浮，是根基不稳的征兆。反观太苍宗弟子，招招稳扎稳打，不急不躁，只等找到破绽一击制敌。
　　“我赌太苍宗弟子会赢。”
　　老头道：“我看化仙宗弟子比那太苍宗的强。”
　　阿打竖起两根手指道：“二两银子，赌不赌？”
　　老头笑着把他的手掰出了三根手指道：“三两。”
　　阿打大喜道：“三两就三两，老头儿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