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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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家务事自家断，这种思想还在大部分人的心中存在，包括公安们。
鹿楼在他们那个世界上课的时候，关于法律学到最多的，就是法律可以修改，但人是会畏惧法律权力，如果执行者不尊重法律，甚至不愿意去完成自己的职责，那么受害人一样无法得到公平。
最重要的就是内心，一定要记住，以人为本，遵守底线。
很多人觉得人治就是要给对方更多的机会，宁愿相信一个人会改好也不愿意让受害者多出那么几分机会离开施暴者身边，这就可笑了。
鹿楼对于此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好像只能交给厉害的人或者随着时代进步而解决。
跟小草的妈妈很像，只不过一个是沉默的承受家里的一切，一个是明明有可以成为女强人可能性却任由男人拿走钱。
到底人渣有什么好爱的呢？
打听到后来，原来，女人叫做赵英兰，话说这个名字那么英气，本人却是个软包子啊。
她的丈夫名字叫赵峥，名字也不错，一听倒是同家姓，可惜干的都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一天到晚打人出气。
他们两人有一个儿子，叫赵木，是一个有点病恹恹的儿子，不是说生病，鹿楼见到对方模样的时候，下意识戒备了起来。
该怎么说呢，鹿楼心想，对方绝对不妙，不是说不像小孩不行，而是说，对方有着对生命的漠视感。
就以很多专家做过的数据统计以及论文来说，出生在家暴家庭，通常有很多结果，但是，当孩子性别为男的时候，而施加暴力模式的又同为男性的状况下，孩子长大以后会同样依赖暴力的可能性是更高的。
当然，也要看被施加暴力的是否只有女性，还是本人也承受。
鹿楼虽未当过一天警察，也未曾碰到过这样的孩子，却能认得出，那眼神里，没有天真，没有对生命的热情。
有点危险，假如能够及时介入，还有希望，让法律来限制和扭转他的思想。
坏人不会觉醒良心，那是小概率事件，但却会因为法律而自我制止。
鹿楼望向他们，马上就是春节了，到时候，恐怕就有相当的空白期，无法继续追踪调查，只能祈祷生命的顽强。
失去了维生工具的女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奔波，企图找到一份工作，可是小城市里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铁饭碗，下岗的人那么多都在竞争能够得到的，更别说还在位置上的人，都想着要传给自己孩子。
以她的学历和能力，根本无从竞争。
鹿楼是可以站在历史的角度上来劝说她选择去大城市，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在相同的环境下，在同样的开放宣言下，肯定是最早跟上风潮的，才能占据先机让自己过得更好。
但。。。他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呢？鹿楼早已看穿女人的性格，看穿这个家没有遇到新的契机之前，恐怕两人都不会转变，尤其是女人。
他能做的，就只有为自己，为还未受到深刻影响的妹妹而已。
女人很发愁，春节要来了，不可缺少的串门拜访，尤其是当你要面对一些看鼻子不是鼻子的亲戚时，就会更加想要保住自己的面子。
最终她下定决心，去应聘商场的服务员。
是的，商场。
鹿楼不清楚详情，但这个商场好像是来自哪里的投资商，外资？在整个国家都开始想方设法走出新路的时候，小城市里居然就有外商过来投资，很奇怪也很奇妙啊。
不清楚到底是来自哪里的投资方，总之在小城市的一角，一大块土地就这样被卖给了对方，并且开始施工，三层楼高占地几百平的项目，附近的建筑工人也聚集起来了，要是没有那些戴着红袖章蓝色衣服的人，去那边卖吃食肯定是能够保证流水的。
唔，说不准那些人就是得到了这种消息，前期赶人，那边是不是已经盘踞了一堆消息通开的饮食店呢？
鹿楼对那些没有兴趣，所以并未去看过一眼情况，况且，工地上很容易出事，他还要带小孩子。
翻箱倒柜的找出还算新的衣服，往鹿楼跟男人身上招呼，只有小草一个还是穿着哥哥穿不下的衣服，不过外表也非常完整。
一脸不情愿的男人，缩着手，大步的走在最前头，完全不等他们，而女人牵着小草，急匆匆的走着，时而停下来拉一把小草：“快点！”
鹿楼就走在最后面，他什么记忆都没有，偏生一上来就是去亲戚家，怎么能冒进？
四个人搭上公交车，去向远方，在车上的其他人，也多半是穿着新衣服或者有样子的衣服，有些人手上还拿满了大包小包，脸上都带着笑容和紧张。
这天去见的是女人的父母，所以男人才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他们住在城市接近边缘的地方，是以前的老房子，走路走上六楼，所有人都喘着气，包括小草。
不耐烦的咣咣敲门，男人还在门开前对女人投以不满的视线。
“哟！来了啊招娣！”
阴阳怪气的，开门的女人年龄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头发还卷成了波浪状，可以看出是追赶潮流的人，应该不是女人的母亲吧？
很快鹿楼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招娣家来了？快进来吧！”
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女人，不，招娣的脸上浮现了拘谨的神色：“妈，我带孩子来看您了。”
小草紧紧抓着招娣的手，一双眼睛好像害怕似的不停的眨巴。
鹿楼也走了进去，一进去，被男人女人挡住的内部就在眼前展开。
好几个人坐在那种木椅子上，还有站着抽烟的男人，一些人手上拿着瓜子，全部都抬头看着刚来的他们。
可恶，卧底之后，就没有办法拜访亲戚，已经这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厌烦又害怕的感觉了。
出声呼唤招娣的老人，不，应该说不算老，大概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隐约觉得可能是四十多？
她的眼神十分慈祥，面相上却是个利的，恐怕实际上是个难相处的存在。
看见鹿楼的一瞬间，立刻更加高兴起来：“哎哟，小路来了啊，来来来，这是糖果，吃吧。”
鹿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带着尴尬：“谢谢外婆。”
总归应该不会叫错的。。。吧？
确实没叫错，老人立刻招呼其他人都跟楼路说话：“哎，这是招娣家的，招娣儿子，还记得不？”
就有个男人，手指头夹着烟，抬起空着的右手打招呼，带着明明不记得的笑容：“哟，这是你儿子吧，又长高了，学习怎么样啊？”
招娣就对着对方：“娃子学习好着呢。”
并不愿多说什么。
男人就笑了：“哎哟，我关心一下孩子呢，姐，最近跟姐夫生活还行吗？最近这日子可难过了，我也不大好受。”
招娣一瞬间想说自己也很难受，但没有说出来：“大家不都一样嘛，这不是春节，说不开心的事情不大好吧，哎，这是我们买的水果。”
生怕被对方继续追问，赶紧将水果塞在桌子上。
这令人尴尬的气氛啊。
又有人开口：“来来来，都坐下，哎牛子你拿个凳子，楼钱啊，最近都在干啥子呢？”
被称为楼钱的男人望向对方，嘴角抽动了一下，挪动屁股毫不客气的在拿来的凳子上坐下：“没干嘛呢，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厂子啊，舍得卖工作的哪有那么多，我可是走遍了不少厂子都没找着，要是找着了，那肯定一早通知你是不是？”
男人看着楼钱，眼底闪过不屑与笑意：“对嘛，有事咱们一起，你看咱们可是亲家连襟啊！”
老人啐了他一口：“你自个打主意倒是别净想着不靠谱的！要我说，还不如叫你家那媳妇早点退下来呢！”
鹿楼的眉毛肉眼可见的抽了几下。
男人却也开始诉起苦来：“哎哟，婶子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儿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想着是个有身份的大学生，可人家也心大，不愿意放弃工作，你说说，都是自家人，烂给自己儿子不好吗？非得坚持给自己找不自在。”
竟然还有这种女性在？简直堪称敬业新时代女性，鹿楼心想。
老人闻言就不开心了：“真是的，当初就说她不是个好的，不会安心在家里带孩子，你说说偏偏就娶了她，娶别人就不会这样！退下来不是挺好，不用工作，哼！”
是你们的想法还封建时代，女性可不是只能呆在家里的，带孩子的也能是父亲，每次都扔给女人，把她们束缚在家里，回头出事又甩锅女人，说女性不能站上同个平台——
越想杀气越是冒出来，整个房间里就凉飕飕了起来。
老人不由得抱怨：“招娣，去看看窗户，还有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没关好门，去！”
招娣本就站着没坐，听到自己母亲的使唤，也没有多少不乐意的表情，默默去了。
“哎哟，你说这房子破的，都挡不住寒气。”
“要不怎么说房子旧呢，等以后这孙子辈成才了呀，给您买个七个八个的！”
喜笑颜开了：“那我可就期待着，都说国家要变好了，到时候咱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抽了抽嘴角，鹿楼移开视线，与小草对上视线，他可不想继续看他们的脸了。
失去妈妈依靠，小草正紧张着，哥哥看过来了，她眼睛一亮！
两人就悄悄的退到一边去，和刚才不同，她扒拉着鹿楼的腿，一会就摇摇晃晃的，脑袋点来点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