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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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就是要睡着了。
也是，外面冷得要死，即使进入了屋子，也没有暖和多少，周围又都是在聊天聊个不停的大人，对小孩来说，不仅无聊，还被迫听着许多话语，像是催眠曲一样吧？
鹿楼也不阻止，让她抱紧点腿，心想着后面要不要找个借口躲到哪里去。
招娣很快就回来了：“妈，窗户都搞好了，门也关的紧。”
正当老人意欲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又一次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欢快的“妈！我带丽丽和天成来看您了！”。
就像是按下开关似的，屋内的气氛一变，不稍说老人立刻像是大人物来了似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就连他那个混不吝的父亲，也立刻坐立不安，站起身来，和其他人一起摆弄座位，检查自己的衣着，包括女人，也更加拘谨的，视线在地上移动，好像那里有钱似的。
门被老人打开：“哎哟！来了啊！快进来！天成，奶奶这里有好吃的，快进来！”
说罢便牵了个大胖头小子进来，这个小孩看上去没有鹿楼高，却比鹿楼楼小草两人都要胖得多。
鹿楼注意到，那小胖子身上的衣服和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不是一般的新衣服，走线非常好，材质上也不像是这里会出现的，应该是大城市买来的罢？
这小孩的视线扫过全场，尤其扫视到鹿楼他们两人时，传出了鄙视感。
一屁股就在老人指出的座位上坐下，占据了全场中心，而跟在身后的夫妻俩，便也在边上空出的两个椅子上坐下。
男人穿着大衣，脚上穿着皮鞋，极其摆阔的装扮，脸上带着笑，五官与老人极像。
女人则是穿着颜色鲜丽的大衣，上面围了一圈毛，叫人想起在自己世界里应当销声匿迹的毛皮大衣。
一坐下老人就将那铁盒子里的糖果等拿起来，接二连三的塞入孩子手里，胖子也不咻，要拿就拿，不要就开口拒绝，完全是习惯了。
“这是天成吧？长得真有福气，和我家儿子不能比啊！”
楼钱满脸堆笑，拿自家儿子去给对方增光。
男人的笑容不变，嘴里却说着：“哪有，哎，大哥请坐，要说你儿子，这学习可是好着呢，我家天成呀，不爱学习，反倒要向您儿子学习呢！”
僵了一下，男人立刻调整过来：“这，是是，怎么会，这要上学还有很长时间呢，天成刚上学，后面很快就会超过我儿子了，要我说啊，我儿子。。。”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不过对方也不想听太多的样子：“这年头日子不好过，最近上头开始整治无证小贩，咱们工厂里那么多下岗员工，看着也心痛。”
说到这里，男人与女人就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一同望向招娣，偏偏脸上还带着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看笑话。
招娣瞬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模糊的开口：“是，是这样。。。”
就像是要听到这句话，男人左手成拳敲了下自己的腿，摇头晃脑的。
“姐，咱们可是一家人，困难找我说一声嘛，不过呢，最近是有点难了，上头不准无证摆摊，姐您要是有点钱，还是趁早去办一个吧！”
招娣的脸色僵住，眼神不住的飘到楼钱的身上，带了点怨恨与无奈：“是，是，有钱一定办一个。”
这可不像是家人的对话啊。
得到这个回答，两人便将注意力转向别处，而老太太，却是顺势有如自己成功一样：“你看看，成竹这么关心你，你怎么还唯唯诺诺的，只会点头，真是扶不起！”
“妈，大姐她也是运气不好而已，以前大姐可是厂里的优秀员工，要不是为了大家做榜样，也不会下岗，姐姐可是很好的人。”
“成竹啊你就是念着姐姐，王招娣，你听到了没？弟弟可是为你着想，也要多想点弟弟！”
虽然很想不小心笑出来，但鹿楼的表情管理实在是太到位，连想刻意装作不小心都做不到。
他只好打断他们：“妈妈，我和妹妹想出去玩一会，可以吧？”
并非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招娣糊里糊涂的，又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可没听出来，只是就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允许了他们出去，鹿楼带着小草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老太太抱怨他的不是，不过又有什么要紧呢？
外面倒是很冷，鹿楼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声抱歉，让小草跟他一起在太阳下晒着睡。
偶尔有路人路过，视线都没能让鹿楼在意。
大约太阳下山的时候，称呼招娣为姐姐的男人下来了，一眼看到他们：“哦，你们在这呢，要吃晚饭了，上来吧。”
睁开眼睛，鹿楼拍拍小草，帮她梳理了下头发：“谢谢您。”
男人只是直接回楼上，他们就跟在后面。
过年的宴会，这时候没有未来那么多大酒楼，况且他们也出不起那么多钱，在家里举办，烧菜的人自然就是招娣和几个女人，不包括被叫做丽丽的女人。
在手艺这件事上，鹿楼倒是敢保证，这副身体的妈妈，招娣的手艺确实可以，只要有足够的本钱，开一家店都能安稳度日，前提是楼钱跟外面的人不捣乱。
还是要有钱啊。。。
默不作声的吃完饭，偶尔帮妹妹夹菜，还给她擦下嘴巴，吃完饭，一家人就赶着回去了。
“这王成竹呀，真是个好福气，你爸一辈子都是个小职员，到了他手里，就成了经理，还娶了那么个女人，啧啧，看看你，真是看不出是姐弟！”
楼钱在家里一边感叹一边嫌弃着女人。
招娣已经累了一整个晚上，她想起那个穿着大衣的弟媳：“你又怎样？你一辈子都娶不了她那样的！”
“哼！反了天你！要不是你没有弟弟那样的活络，至于下岗吗！”
“你倒是说说你自己，好好一份工作，输给了别人！而且你比我弟更早工作，怎么那些年你没有成领导？”
或许是因为见着了与自己处境天差地别的人，招娣内心的怨气，突然就无法忍住。
“你觉得胡丽丽好看，那你怎么不想想，人家的丈夫多有牌面，我弟可是销售部经理，是个领导了！要不是你整天拿钱去赌，认真工作，至少我也不用变成这样！”
“你！”
男人勃然大怒，站起身来！
女人瑟缩了一下，但是，依旧是怨恨的眼神：“我有说错吗？现在我也没工作了，这个家后面谁养？没钱！”
一提到钱，男人就格外现实了起来，气虚了。
“你。。。”
总之不管怎样都不能认错，男人如此想着，甩手不回答，气冲冲出门去，留下女人看着他的背影，流泪。
吵架归吵架，对外面的面子还是要做，第二天虽然互相不沟通，却还是照样去男人的家里拜访。
和王家不同，楼家父母的孩子就楼钱一个，包含着要发财的期望而给起了钱这个字，不过他们肯定是忘记了自己的姓，搂钱也能是漏钱。
在不知情的楼家面前，男人真个儿是个甜言蜜语的好儿子，而身为儿子的楼路，也是两位老人的心头宝。
光从名字这点上，也能看出心中的份量。
小草被放置在一边，女人忙前忙后招待客人，只因为楼钱是楼家的儿子，做媳妇的就得忙来忙去。
当个儿子，好处可真是太多了。
鹿楼无悲无喜，只是单纯的接受也不拒绝，在吃饭的时候坚持坐小草身边，给她夹菜，这样也能被说是“爱护妹妹的好哥哥”，而不是让他们想到小草也需要人照顾，需要他们的关注。
又臭又长的春节假期结束，鹿楼一口气见了不少亲戚，脑瓜子嗡嗡的，好歹是没人觉得他有问题。
春节过后，等元宵结束，又要上学了，这个学期结束，小草就该上小学。
琢磨着需要什么文件的鹿楼，不免对墙壁的事情放下了一点关注，就在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之时，那名叫做赵英兰的女子似乎就出事了。
好像是又怀上孩子，却被打得流产。
她都不晓得自己又怀上的样子，但她丈夫也不心疼，只是骂她连怀了孩子都不晓得，还请医生开点药，就把人带回去：“家里得有人照顾！”
这话说的，好像除了女人以外就没人一样，简直令人无语。
男人生下来简直好像没有手一样，很多男人都说着“男人怎么能干这事”“男人就是要去创造事业”。
可这个世界，创造了世界的，不是只有男人，更不是男人，男人都是女人生下来的，同样有着双手，却说自己不应该干这些事情，要是这些事情有钱拿，恐怕跑得比任何女人都要快吧！
很多事情，其实最早做的都是女性，是男性后来发现有利可为，立刻抱团挤进来，将行业变成了“女人不行”的行业。
其实哪有女人不行的呢？不行的是怀着阴暗心思的人。
总之，因为这件事，赵英兰的神色更加苍白，可男人却毫无顾忌，一如往常的使唤。
“他就是那个样子，当初怀着小木子的时候，也照样要英兰做家务，哎哟，当时真担心她哪天就流产。”
“就算是我家的，也没有那样的，酱油瓶子倒了都不肯付，都给他生了个儿子，还不对她好点。”
周围人的八卦里，依旧隐藏着男人是最重要的思想。
鹿楼望天叹了口气，究竟为什么要让自己重生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呢？
赵英兰流产以后，依旧是那个样子，叫人看着就叹气。
鹿楼已经产生了放弃心理，这种事情，如果受害者不立起来，无论怎样想方法，最终还是只能归咎于私事，关起门来，大家也不会在意太多。
在他那个时候，家暴是没有，但是故意伤人的适用范围，包括家庭内部成员的伤害。
尤其是夫妻俩之间，除非是受害者不愿意，否则一般会重判，你对陌生人恶意已经够大，而家庭成员是与你朝夕相处的存在，也能下手如同畜生，必然是要更加重判。
执行到位的严法，才能保障弱者的安全，才能让社会文明推动新社会的发展，人们能够安心居住安心工作安心生活，能够安心生活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创造新事物，社会也更加稳定。
赵英兰一如往常的做事，孩子也与她互动不多，鹿楼曾经观察到，那个叫做赵木的孩子，总是用冷冷的眼神打量附近的流浪猫狗，有时候一些狗子上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与兴奋。
果然很危险。
认为没必要继续关注的鹿楼，不会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会与他们家再牵扯上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