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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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里，衣服并不算难买，刚结束战争，经过了一段提着腰带过日子的时光，生产方面总算是满足了基础。
可是百废待兴，在知识方面，经济方面，还未有所发展的人们，目前市场上的工厂都是由国家扶持发展起来的，私企还没有，业绩方面只要完成来自上头的订单就好，卖的衣服板式基本都是固定的，海外的时尚文化并未传进来，人们的需求基本上很难定制化。
服装厂制作的板式，都是按照传统样式，以及平均购买水平决定的，因此，稍微好一点的，看上去好看的衣服，都是数量有限的，除非有门路找到过去的那种老裁缝定制。
对于他们镇子来说，这种老师傅是不会有的，这样要想搞到衣服，就得去找服装厂，从他们那里购买仓库里还存在的衣服，这玩意多少不会全部卖完的，因为价钱。
小镇居民，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节省流，像好衣服跟平时穿的衣服，是两码事，保管得好的，可以穿到老死。
方家老爷子那件衣服就是，年轻工作时买的，也是因为那件衣服，他和妻子相亲成功，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只会在重要场合穿出来。
这样的衣服，就因为毛家，难以回来，也即将错过儿子的婚礼。
为了不耽误婚礼，方家的老爷子才会去服装厂，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肯定有服装厂的人跟他愿意谈，结果却一去不回啊。。。
方老爷子的死因法医认为是吸入过多浓烟致死，但方家人不能接受。
因为这原因，再加上这几天公安对他们的审讯和周围人的调查，还有服装厂里头的风声，很大可能会把老爷子定成火灾的犯人，快速结案。
方家的人，特别是方爱国，坚信自己的父亲不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不要想污蔑我爸！我爸是什么人？老天爷都知道！你们为了自己硬是昧着良心，迟早天打五雷轰！”
现在这个时节，尸体是无法在这样的高温中保留很久，就算是公安局的解剖室冰柜，也没有那么多位置给老人保留，他们还是得下葬。
不知道是被方家给吓到，还是李抗日的话起了作用，毛老爷子最终还是让方家人拿回了衣服，铁皮屋顶没有坏掉，就那样让方家顺利的走在上面且拿下来。
因为这件衣服，方老爷子走上了不归路，可这件衣服，却也是老爷子最体面的衣服。
洗干净，给老爷子净身，亲手为他穿上这套衣服，方爱国泪眼朦胧。
穿上了衣服的方老爷子，还是那样帅气，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他终于还是找回了这件衣服。
方家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外面的风声已经渐渐形成了对他们老人不利的方向，警方的调查，也几乎是倾向于老人来服装厂买不到衣服就制造火灾。
鹿楼不知道详细情况，很难直接认同这是结论，公安也不是吃干饭的，但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准确，也不能指望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会不会因为压力和省事，而草率结束调查。
不过，李抗日会是那种人吗？
李抗日很糟心。
他是这个小镇上少数的军转警，大多数的战友都去了大城市，只剩下他们少数几个，眷恋家乡，不需要前程而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说实话，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李抗日知道，自己搞不来那些头脑之类的东西，还不如老实的呆在老家。
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一个事情，更关键的是，上面的意思也是，要配合服装厂，快速将事情了结下来。
在调查的过程里，李抗日实际调查到的信息，可以说是大大的震惊了他，他是万万没想到，就算在自己老家这样的小城市里，不，应该说正因为是小城市，所以人们讲究交情到肆无忌惮。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这起案子，他打听到了其他奇怪的传闻，像是工厂里面的不少衣服当做报废品廉价卖出，像是内部有多人正在竞争新厂长的位置，像是跟外面订单的内容有猫腻等等。
然而，他们的任务，是将火灾的案子给定下来，而不是去追查这些不是刑事案子的事情。
这让他很沮丧，同时又有些害怕。
这个世界原来不是远离危险的地方，危险就会消失，这个案子他会尽力追查，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触碰到危险的边缘，就无能为力了。。。
并不知道李抗日的灰心，鹿楼仍然带着楼小草到处走，偶尔是由楼小草指定地方去看，不过始终没出现在女人面前过，现在不是好时候，也不适合让她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么远。
七月中，服装厂的事件因为时间而渐渐被人淡忘，大家都开始讨论别的事情，而方家，则是堵上了公安局的门：“我父亲健康得很！他也绝对不会做出犯罪的事情，你们不能就这样不查了！”
婚礼也没办成，方爱国的对象被父母说服，分手了，他们再也没有婚礼。
一切从那天开始，就好像突然脱轨了一样，什么好事都消失了。
方爱国变得浑噩起来，整个人开始不修边幅，工作都无法专心，开始过度摄入酒精。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无缘无故的死在那里，这事绝对要有个结果！
得知案子可能就这样石沉大海，绝对不能接受，同样的，还有毛家，如今的方家，已经将毛家视作仇家，如果不是毛家，他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失去这么多。
“给我出来！我们家老爷子的死，你们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去首都，我要让大领导看看，你们这些狗官是怎样草营人命！”
李抗日听着很不是滋味，他甚至很想告诉对方，不是他不想，而是有很多为难的，更加阴暗的地方在，但这不能说，他还想继续在这里当警察的话。
可是，对方不应该说出自己要去找大领导的话来，这样子，只会让人将他视作危险人物，为自己招来可怕的关注。
李抗日一声不吭，这是他自己能做的最后事情。
拉茬着胡子的男人，只觉得怒火难平：“是觉得我不敢做吗？好！你们等着！我倒要看看，这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为我们做主的大老爷了！”
劈头盖脸的这句话，造就了下一个事件。
再听到方家出事，是五天后了，方家的儿子，因为抢劫杀人而入狱。
说实话，听到的时候，鹿楼的表情不得不说，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那么惊讶。
因为方家没必要，他们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情况。
但是，没人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的确有人死了，当时公安过去，现场的，的确就是方爱国，拿着小刀子，身边有倒下的尸体。
虽然听说他一直在嚎着自己是自卫，是那些人先来威胁他，然而，周围没有目击证人，现场更是只有明显的他持刀伤人的证据，无法找到其他符合他证词的证据。
所以，方爱国恐怕要为此付出死刑的代价了。
鹿楼不是很想在意这个事情，毕竟她现在不是警察，这里的公安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孩的怀疑，而认真调查。
更何况，根据信息来看，服装厂那边恐怕跟相关人士有所联系，方家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于什么对抗。
鹿楼叹了口气，光是卧底的时候，探听到的那些与他们组织有勾结的内奸，就足以让他心生怀疑和厌恶，却又明白，不能要求进入组织的人，都真的是为了理想。
一个有力量的组织，机构，很大程度上就会产生利益，有了利益，那么就会有大量的人去利用，所以才需要以法治理，而不是模糊化的依旧以一家之言。
可是，方家的事情，这么一团麻的事情，最终还是令鹿楼不得不出手去处理，而且还是额外的。
要说为什么，是从传闻开始的。
不知道哪天开始，总之在暑假结束前，他们在这些闲散邻居中，就突然听到了奇怪的传闻：“你们听说没，最近毛家人的状况。。。”“听说了，别说听说了，你没碰上吗？最近咱们楼道里也。。。”“作孽哦，毛家的祸害，找他们家就好了，把我们也给吓得要死！”“嘘！那，还在这里游荡呢，咱们可不能惹了他，千万别惹着，我最近在托人找，希望能找到高人来。”
高人？不给你骗光家产就不错了！
鹿楼心想。
毛家人最近很慌张，自从方家老爷子去世，他们一开始还有点紧张，怕方家人一直缠着闹，可方爱国后来，把自己作进牢里，毛家人又抖了起来，方家人的主心骨都没了，别想再来骚扰他们家啦！
与他们所愿背道而驰的是，从方爱国被抓那天开始，家里就好像有了奇怪的状况。
大晚上窗户像是有人在拍一样，不断的发出响声，风声通过窗户的缝隙，发出慑人的声音。
一开始还以为是窗户的缝隙大了，外面的风太大，可是时间长了，就觉得好像不太对，天天都是这么大的风吗？
接下来，这行为就进一步升级了。
毛家的老爷子，在违建房里头呆着打麻将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屋顶上面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当他怒气冲冲的想要斥责胆大包天走上去的家伙时，却发现上面没人。
回到里头，麻友却跟他说：“你还没赶走人啊？一直在发出声音。”
那一刻，毛家老爷子终于害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