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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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毛家是动手的那个，即使已经有了年纪，这动作的凶猛依然不减。
哐哐两拳头上去，对面的老人家就捂着眼睛后退。
“叫你不要再烦了！老子的拳头不是吃干饭的！”
拿出喊惯了的话，毛家老爷子瞪着眼睛，传出了凶气。
周围人都给吓到了，一时安静。
欺软怕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们对于利益的考量而选择的，不能责怪他们，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放狠话的人，到底是真的能做出来还是假的能做出来，尤其是对方还有先例在前，大家是看不过眼，但是并不代表愿意承受下场。
但在鹿楼的卧底生涯得出的结论，那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法律跟执行者，才会让大家选择退缩，要是法律到位，恶人绝对要思考是否值得付出代价。
被殴打的老人，捂着眼睛，发出哀痛的声音，他的双手捂在眼睛上，跌跌撞撞的，周围人都在避让。
看不见周围，眼睛又因为打击，本能的疼痛让他无法勉强自己，这算是一种保护吧，让他不要强行保持睁着的状态来挨打。
没等对方恢复视线，毛家的老人便已经大摇大摆离去：“是你们自己不好，没有把衣服看住，那么重要的衣服掉下来根本与我们无关！”
等到对方离去，邻居们才敢上前去安抚老人：“你没事吧？”
老人的视力稍加恢复，便放下手，睁开眼睛，模糊的看了一眼周围，脸上浮现了愤恨之情。
对于邻居们的声音，完全不顾，站起来回去了，脚步声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这件事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原本应该沉睡在鹿楼的记忆里，却在不久后引发了巨大的事情。
6.22，炎热的下午，鹿楼跟楼小草一起在外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不远处升起的烟雾。
那烟雾是黑色的，且持续不断的上升，令鹿楼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带着楼小草过去，一过去就发现，升起黑烟的地方是工厂里，这间工厂叫做真真服装工厂，是国营企业，虽然现在正遭受来自全国各地的私人工厂冲击，但也依旧算是非常不错的工厂，至少员工们还能够依靠厂子活下去。
如今却在里面冒出黑烟，不知道这火从哪里烧了起来。
马路上充满了吵闹的声音，许多人不是逃出来的，就是冲进去的。
他们要救火，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工作，也是为了道德，为了保护周围的东西。
这里不是一无所有的郊区，这些工厂附近都是一个小型国家，工厂的家属，托儿所，还有居民楼。
黑烟不断，看起来火势相当凶猛，逃出来的不少人都有咳嗽的表征，这是因为火海里比起火焰，更危险的烟雾，不仅是无法吸入的空气，也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燃烧物，阻碍着人们的呼吸，毁灭肺部。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在，起火原因又是什么？
鹿楼认为，他们两个小孩在这里没有意义，所以就带着妹妹回去了。
可这件事的后续，在晚上于餐桌上听见了。
那个赌鬼一样的爸爸，在餐桌上用一只鸡没了的态度说起楼上的邻居：“那家的方老爷子死掉了，啧啧，这婚礼还没办成，人就没了。”
方老爷子？婚礼？鹿楼很快就想到了对方是谁。
几天前刚和一楼的毛家起了冲突，重要的婚礼在眼前，今天就死在了他们看见的那场火灾里？
“确定是他？”
毕竟这种父亲，不能确信啊，像是被踩了尾巴，也可以说是不准自己的权威受到质疑，男人拍了桌子，摆出凶狠的表情：“当然是！我不会听错的！今天公安也去找他们了，说是脸没被烧到，还能认得出来，你们是没发现，今天方家很安静，他们都去局子里认尸跟配合调查去了！”
正如男人所言，公安上门的时候，方家还不清楚情况，等知道了工厂火灾里发现了可能是老爷子的尸体时，一开始还否认：“不可能！老爷子不会出事的！他去那干什么！”
其实内心有点底，等真的去见到变成了不会呼吸的老爷子，他们就瘫软了。
为什么会这样？即使无法捡回那件衣服，必须得买到新衣服，也不代表有想过会就这样一去不回啊！
但更糟的事情在后头，工厂的火灾熄灭以后，公安的初步调查，认为起火点在仓库，倒在那里的老爷子，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毕竟，老爷子不是服装厂的员工，这里又是仓库，一般情况下外人是不能进的。
对于公安来说，出现在那里的方老爷子，就成了嫌疑人。
方家的人，特别是方老爷子的儿子，根本不能接受。
在审讯室里，崩溃到哭不出的男人，用力瞪着眼睛，散发出了点恨意：“你们什么意思！我爸死了，你们不去查我爸怎么死的，反而怀疑我爸！”
李抗日作为主审人，其实也能理解家属的心情，但是，对他们来说，工厂失火，仓库里很多东西烧掉了，现场又只有方老爷子这个外人，还以死亡状态在那里，所有的线索，肯定都是与他有关的。
“我们不是将他视作嫌疑人，但是他为什么会到那里去，我们肯定要研究清楚的，火灾也是从那里开始的，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李抗日也是心里苦，上级已经下了命令，这个火灾虽然在众人的帮助下扑灭了，没有那么严重，可是烧掉的仓库，还有死人，外界的媒体都在关注，报纸和附近的居民都在猜测，为了避免更坏的影响，要求他们迅速破案。
这很正常，却很容易引起死者家属的不满。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工作。
经过多次警告和安抚，勉强让对方开始配合。
“方爱国，方天龙为什么会去服装厂，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我能猜到，我要结婚了，前几天，爸准备婚礼上穿的衣服，在晒出去的时候掉下去了，一楼的人不愿意让我们上屋顶拿回去，为了出席我的婚礼，爸应该是想要来服装厂买新衣服。”
这个时候，买衣服不难，难的是买到能够称为好衣服的衣服。
方天龙想要买出席儿子婚礼的衣服，一般的重复性的衣服他不会买，去服装厂恐怕是找人问能不能定做吧。
“买衣服，那为什么会进厂里？”
方爱国头也不抬，声音充满了拒绝：“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总之，我爸为什么能进去，不是应该问服装厂？那么大活人，进去怎么会变成那样子！”
说到最后，悲呛的声音出来，男人悲伤得捂住了脸。
喜事在眼前，却变成了白事啊！
又问了几个问题，几乎都是一问三不知，李抗日只能让他们回去了：“你们要是有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请告诉我们。”
方爱国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离去。
为了破获案子，在明确方天龙是火灾现场吸入浓烟而死以后，嫌疑又更加上升，李抗日为了方家所说的事情，而再次前往小区。
鹿楼放学回来，就看见方爱国与李抗日，还有毛家的人争吵。
“你说什么！我爸才不是犯人！说到底，都是你们家欺负我们，要不是你们搭了这样一个玩意，又不准我们上去拿，我爸也不会死！”
看来是归责于毛家了。
鹿楼站在远处，继续听着，不急着回家。
李抗日焦头烂额的，拦住方爱国，隔开两人距离：“我知道你因为父亲的死很悲伤，但是请不要这样。”
方爱国冲着李抗日就是呸的一声：“你们是铁了心要欺负我们家！以为我们不知道啊，你们想结案，怕外面人说你们没用！来啊！冤枉好人，我爸一定化作厉鬼，跟在你们身后，尤其是你，要不是因为你！”
原本带着幸福笑容，偶尔带着苦恼的准新郎，如今的表情可以说是电视剧中会出现的那种恐怖表情，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和。
还是那句话，欺软怕硬，毛家老爷子也有一瞬间害怕了，但是李抗日的一身绿色衣服以及帽子上的徽章，让他又不是那么怂了：“呸！关我什么事，是你们自己不好，看不住衣服，那么重要的衣服掉下来，让你们上去我们那屋顶不得坏掉呀！穷鬼，不让你们上去是为你们好。。。”
嘀咕着这话，更招人恨了。
李抗日也不爽了，但是毛老爷子威胁：“哎哎，你别过来啊，人家公安同志在这呢！公安同志，你都看见了啊，他要动手打人！”
鹿楼看了一会，觉得没有新的信息，就打算上楼。
就在上楼的时候，听见了嘴碎的老人家聊起。
“哎，要我说，老方真是命中有此一劫啊。”
“呸呸，那都是毛家的事啊，这衣服那么重要，让方家上去又咋了，就是他们不让步啊。”
“是啊，所以说老方有这一劫嘛！你看儿子结婚，那不得穿好衣服去？这衣服偏生掉了下去，都知道毛家这性子，哎。。。”
“行了，少说两句，老方为了新衣服，可是走遍了许多厂子，那家厂子估计是答应了给他卖一件，看到老方那时候他表情还有些开朗，我问他走那么快干啥子，说不能耽误儿子婚礼呢！”
“哟，莫不是找到中间人，能买到衣服了？”
“估计是，人家答应给他加急做了吧，可你这看看，这不是。。。”
鹿楼皱起眉毛，思考着。
衣服，对了，说起来，婚礼的衣服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