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好大一朵食人花

48、双人成行

　　豫锦把头塞进喷淋头下，让水流浸透自己头发、脸颊，然后再是全身，冷水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慢慢恢复冷静。
　　自己早就听老爹说过叔叔的情况，也知道去国外治疗是因为高中的时候发生了的事情，所以豫锦本身对叔叔出柜这件事并不意外。
　　但是出柜的对象是自己的老师欸！
　　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语文老师欸！
　　他清楚记得之前艾泽来家访的时候好像并不认识叔叔，怎么自己去了一趟新西兰，回来这两人就好上了！
　　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抹了把脸上的水，回忆起刚才陆离也和自己一样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画面，等会该怎么和他解释？
　　头大！
　　想到这里，豫锦关掉了水龙头，用力甩了甩自己的一头湿发，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短裤，裸着上身把毛巾挂在肩上走出浴室。瞧了眼冰箱，发现只有几瓶苏打水，还是爸妈临走前留下的，除此以外冰箱里空无一物，就像是个摆设。
　　“扣扣··”大门也被敲响，豫锦走出厨房边走边回答：“来了。”
　　打开房门就看到陆离站在门口，发梢微湿身上也已经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看到豫华的那一瞬间有些发愣。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你等我一下”豫锦看到是陆离，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侧身一让邀请陆离进屋。
　　“不急，秋姨还在做饭，还要再等一会。”陆离跟着豫锦走进屋子，在豫锦身后打量他的背影，虽然豫锦个子很高，但是肌肉线条看上去都很匀称，少年特有的清瘦气质让他移不开双眼。
　　豫锦敷衍地哦了一声，把肩上的毛巾丢在一边，抓起搭在沙发上的一件干净T恤，大剌剌的在陆离面前套上，然后甩了甩头发朝陆离憨笑道：“我家太乱了，还没收拾完，要不去你家等着？”
　　没想到陆离一下按在他的肩头，把他按在沙发上，猝不及防下豫锦惊呼：“陆离，你？”
　　还没说完豫锦就感觉到一块毛巾盖在自己头顶，陆离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帮他擦着头发，豫锦有些郁闷的伸出手臂想推开他，不过眼前的毛巾完全影响他的发挥，不仅没有推开，自己的腿反而被陆离的双腿牢牢卡住动弹不得，头顶还传来陆离的警告：“别动，把头发擦干。”
　　豫锦不死心向后躲了躲，没想到陆离双腿更用力地夹着他大腿让他动弹不得，吃痛地豫锦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任由陆离擦着自己的头发。
　　陆离靠的很近，豫锦能清楚地闻到他衣摆上的味道，这个味道他很熟悉，之前还以为是陆离偷偷喷了香水去学校，现在靠近了闻才知道原来是他身上干净衣服的味道。淡淡的、很清凉，闻上去像一丝海洋的感觉。
　　还没等豫华多想，头顶的毛巾就突然撤走，恢复视线的豫锦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陆离，这人正看着豫锦，眼角微弯带着笑，伸手摸了摸豫锦的头发，满意地说了一句：“嗯，擦干了。”
　　说完，准备收回自己的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陆离顺着发顶摸向豫锦的后脑，微热的掌心在豫锦的脖子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就马上离开，不过修长的指腹还是似有若无的划过他后颈敏感的皮肤。
　　一股奇异的酥麻瞬间充盈自己全身，忍不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心跳却是越跳越快，有那么一瞬间，豫锦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快要不是自己的，感觉下一秒就能脱离控制跳出身体。
　　不过眼前的陆离早已经恢复了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走吧，吃饭去。”然后直接往门口移动。
　　豫锦下意识地站起身，跟在陆离身后，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盯着陆离的背影默默念叨：仔细想想，陆离好像确实长得很帅！
　　突然清醒过来：我在想什么啊！错觉，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

　　心情复杂地跟着陆离走进他家，转眼就被眼前极简的装修风格吸引，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挎着包准备离开，陆离朝她点了点头，那女子慈祥的笑着：“小离啊，秋姨先回去了，饭菜已经放餐厅了，趁热吃啊。”
　　秋姨侧身看到豫锦有些惊讶：“欸？小离，这是你朋友？”
　　豫锦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秋姨好，我是陆离同学，我叫豫锦”
　　“欸，你好呀，”秋姨看向陆离：“从没看你带同学到家里玩，还担心你在学校交不到朋友呢，现在我可算是放心了，秋姨要赶紧回家了，你们慢慢玩啊！”说完，秋姨也没多做停留换上凉鞋出门了。
　　“秋姨再见！”豫锦趁着关门前和秋姨打了声招呼。
　　“别看了，吃饭去。” 陆离头也不回地走进餐厅，豫锦吐了吐舌头赶忙跟上。
　　餐厅里秋姨已经帮忙摆好了碗筷，可口诱人的饭菜散发出迷人的香味勾引着豫锦的馋虫。不过主人还没有动筷，他也只能盯着那道油闷大虾流口水。
　　陆离坐在他对面轻笑出声，朝他碗里拣进一只虾语气也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说：“动筷吧。”
　　豫锦自然也不和他客气，开始巴拉起大米饭，秋姨烧的菜不仅卖相好，口感也是一流的，豫锦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最后摸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靠在椅子上看着陆离。
　　陆离吃饭很是注意，慢吞吞的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夹了一筷青菜塞进嘴里继续默默咀嚼。
　　“你是属兔子的么？吃的那么秀气。”豫锦忍不住吐槽。
　　陆离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又喝了口水回道：“那你呢，吃的那么狼狈是属猪的么。”
　　豫锦顿时语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陆离，你学坏了。。。”
　　“不敢，跟你学的。”冷冷的怼了回去，随后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豫锦也帮忙一起把碗筷送进洗碗柜。
　　然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打起PS4，陆离全程都没提刚才在大街上的遇到艾泽和叔叔的事情，这就让豫锦觉得越来越好奇，最后忍不住把手柄扔在一边问道：“你就一点不好奇么？”
　　陆离微扬起眉毛问：“什么？”
　　豫锦没有看到陆离的表情变化，只是皱着眉头问：“就，就刚才！我们俩在大街上，看到我叔叔和艾泽老师，，，就，，，那样！你就一点没想问的？”
　　陆离非常淡定地“哦”了一声，豫锦更加激动：“你真的不好奇么？哪怕一点儿？”
　　“你说，我需要做出什么反应？”陆离反问豫华。
　　“就。。。”豫锦被他问的一时语塞。
　　“我妈公司里那些职员，有70%都是弯的，所以从看到艾泽老师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看出来了。”陆离淡定地陈述事实，不过豫锦还是有些发愣。
　　“刚才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没觉得意外，我也并不反感这种关系，唯一吃惊的只是没想到另一个人会是你叔叔。”陆离把手柄放在茶几上，冷静地试探豫锦：“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豫锦有些泄气地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靠躺在沙发上，“我叔叔是深柜家里人都知道。我们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取向这种都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抹不掉的。”
　　“那你还那么震惊？”陆离难得接了一句他的话。
　　豫锦把抱枕甩在一边，有些绝望地说：“我震惊，那是因为，如果以后我成绩下滑，要接受的就是我叔和艾泽老师的混合双打，我害怕啊！！”
　　陆离忍着笑，伸手拍着他的肩安慰：“没事，我帮你补习。”
　　豫锦一把抓住陆离的手，双眼含泪的请求：“冰总，你可要救我于水火。”
　　看到豫锦这样耍宝，陆离终于憋不住笑意轻笑出声，豫锦眼前一亮兴奋地喊道：“陆离，没想到你竟然会笑！我以为你情感匮乏全脸僵硬呢。”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靠近他仔细观察：“想不到，你笑起来那么好看。”
　　正想改戳为捏，陆离却一把抓住豫锦的手腕，恢复冷脸：“谢谢。”
　　老实地放下手腕有些失望，不过突然想起陆离的话，有些八卦的问：“你妈开的什么公司啊？”
　　“时尚杂志”
　　“难怪。”豫锦有来了兴致，笑着看向陆离：“那你看看我是弯是直？”
　　没想到陆离表情复杂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豫锦，直到豫锦被盯得后背发毛，陆离才微扬眉毛意味深长地开口：“那要看你怎么决定了。”

　　说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游戏手柄，也不看豫锦：“双人成行，玩么？”
　　豫锦拿起手边的另一个手柄，加入游戏，把刚才陆离说的那句话抛在了脑后。
　　刚通两关，豫锦的电话就响了，是豫华打来的，提醒他早点回去。
　　“叔~~我能不能睡陆离家？而且我俩打游戏呢，我走了双人游戏他怎么玩？”豫锦扯了个借口不想回去。
　　“不行，别影响别人休息，我给你半小时，马上出现在我眼前。”豫华不容置疑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小兔崽子，你爸让我照顾你，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
　　“啊不敢不敢，我马上回来”豫锦发怂地连忙答应，挂了电话，有些抱歉的看向陆离，“我叔叫我回去了，游戏。。。。”
　　陆离从豫锦手里拿过手柄，保存进度后关机，“改天吧，我也要睡了。”
　　“哦。。那我走了。。”豫锦留恋的看了一眼黑屏的电视，不舍地站起身。
　　“明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来找我吧，早点通关。”陆离发出组队邀请，而接收到组队邀请的豫锦满眼星光地满口答应，冲到玄关换上跑鞋，朝陆离挥了挥手：“我走了，明天见。”
　　“嗯，回见。”陆离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打了声招呼。
　　骑上自行车，豫锦才开始琢磨陆离的那句话，什么叫看我的决定？
　　。。。
　　。。
　　。
　　自行车上的豫锦看着街边的风景快速移动，大脑还在不停思考，就在马上到别墅的时候，豫华突然回过味来，一下子刹住车，喃喃自语：
　　“我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