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好大一朵食人花

47、掉马

　　“陆离，我在这呢，传给我，球给我！”豫锦越过身前防守的对手问陆离要球。下一刻，陆离带球过人顺利把球传到豫锦手里，一个漂亮的起跳投篮，篮球打板进网。
　　夏季一屁股坐在篮球场边朝着豫锦喊：“锦哥，冰总！不打了，我要休息会！”
　　豫锦坐在夏季旁边憨笑：“不行啊老夏，怎么一个月不见体力不行了。这才没打多久吧。”
　　夏季哭丧着脸抱怨：“可别说了，期末成绩考砸了，我爸说什么都要给我报全套补习班，还限制我出门，今天找你们打篮球还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豫锦拍了拍夏季肩膀安慰道：“兄弟，我衷心向你表示沉痛哀悼，愿你早日脱离苦海！”
　　“豫锦！”不远处陆离冷冰冰地喊了一声。
　　“啊？”豫锦转头就看到迎面丢来的一瓶运动饮料，抽出挂在夏季肩上的手臂接住饮料，冰凉的触感让豫锦忍不住嗞了下牙，甩了甩手朝站在不远处的陆离道了声谢。
　　不过陆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盯着球场上的人打比赛，并没有想要坐过来一起休息的意思。
　　豫锦盯着陆离有些出神，不得不说陆离真的不管是皮相还是骨相都很帅气，高挑的外形再加上万年常冰的脸，身上最常见的篮球套装都能被他穿出模特高级感，难怪其他班的那些小女生一下课就会在班级门口找各种机会偶遇，只为能和陆离说句话。不过，按照陆离的性格那些女生基本上都是白费力气。
　　“锦哥你看什么呢？”夏季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豫锦。
　　“你有没有觉得，陆离好像有点不高兴啊？”豫锦越看越觉得陆离有些生气。
　　“啊？”夏季看了眼不远处的陆离说“有么？他不是一直这样么？”
　　豫锦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度敏感了，右手手臂又勾上了夏季的脖子，朝陆离喊话：“喂，陆离！再打会球？”
　　陆离转头看向这两人还没说话，不过夏季就已经感觉到陆离看向自己时冰冷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他在烈日炎炎下瞬间打了个冷战，磕磕巴巴地甩开了豫锦的手臂，抓起手边的背包朝豫锦打了个招呼：“啊我不打了，再不回去我爸要揍我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豫锦的呼唤，头也不回地冲出球场，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我现在相信陆离在生气了！”
　　豫锦抬着手看着夏季跑没影的方向有些纳闷，怎么说走就走了？身后陆离的声音响起：“还打么？”
　　豫锦转头看向陆离，仔细地打量了一圈，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后脑：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他看上去明明心情就很好！
　　“想什么呢？”陆离伸手揉了揉豫锦头顶，稍稍凑近他的脸，直视他的双眼。
　　夕阳下陆离的瞳孔泛着好看的红棕色，挺拔的鼻梁将阳光浅浅切割，在脸上留下好看的侧影，虽然脸上还是不动神色，但微扬的眉毛确实暴露了他心情状态。
　　这表情豫锦很清楚，每次陆离心情很好的时候就会是这个状态，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刚才还在感叹、远观的这张脸，现在就这么近距离地出现在眼前，豫锦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心跳也开始莫名加快。
　　豫锦连忙往后退了小半步，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心虚，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我一定是疯了！怎么心跳那么快！
　　装作无意的瞥向陆离，发现他像没事人一样，喝着手里的饮料，眼睛还是看着球场上的人，等了一会大概是看豫锦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和刚才相同的问题：“还打么？”
　　“啊我，，，不打了。”豫锦移开双眼看向一边，回答的磕磕绊绊。
　　“那走吧。”陆离背起自己的包，然后又顺手拿起豫华的包，丢到他手上，乘豫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走出篮球场。
　　“你等等！”看到陆离走远，豫锦跑了两步跟上了陆离的步伐，与他并肩走在路上。
　　。。。。。。
　　豫锦把喝完的饮料瓶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扯着自己衣服的领口透气，想要散去刚才打篮球时的积攒的暑气，嘴里还不停朝着陆离抱怨：
　　“我爸妈这两天又跑去外地盯工了，家里乱的都没来得及收拾完，所以最近他们又让我去叔叔家住几天。”
　　豫锦转头看向陆离，有些兴奋：“等收拾干净了请你还有夏季来我家玩呀？”说完豫锦又似乎想到什么，“不过看夏季这样，可能要补习没空过来。。。”
　　不过陆离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皱着眉头反问豫锦：“你叔叔？家？”
　　“对啊。”豫锦无知无觉的点了点头，“我叔叔半年前刚回国，之前我就被我爸丢在叔叔家，说来也巧，他家离我们住的公寓不远。”
　　陆离突然开口，“我记得，艾泽老师也住在这条街上。”
　　“啊？”豫锦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不过陆离马上做了解释：“之前来我家家访的时候聊起过这件事。”
　　“那我们岂不是很容易碰到他？”想到这里，豫锦突然很激动，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位看上去很年轻但很稳重的老师，直到现在自己都还能回想起他上课时的状态。
　　“嗯，”陆离点了点头，停下脚步，“比如说现在。”

　　“啊？”豫锦转头看向陆离。发现陆离正站在原地，用下巴点了点前方，顺着他的指引，豫锦看到刚才心心念念的艾泽老师，此刻正站在医院门口，手上贴着止血贴，面色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健康。
　　豫锦兴奋地挥手大喊：“艾泽老师！”然后冲到艾泽老师身边，陆离也心情很好的跟在豫锦身后走到艾泽面前。
　　艾泽见到他们时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艾泽老师，实在是太巧了”豫锦快乐的开起了连环炮说个不停。
　　陆离适时打断了豫锦的‘吟唱’看着面色不好的艾泽有些担心地询问：“艾泽老师，您？”
　　“噢。前两天熬夜没休息好，急性肠胃炎，今天正好最后一天吊针，现在我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艾泽语气轻松地安慰陆离。
　　豫锦自来熟地和艾泽聊天：“艾泽老师，我刚听陆离说原来您也住这附近啊，太巧了！”
　　艾泽没有接话，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您住哪？我们也住附近。。要不我们陪您一起走一段路？”豫锦还是在喋喋不休的聊着。

　　“原来你在这里，也不和我说一声。”
　　恰在此时，有一个沉稳的男声从他们身侧响起，陆离朝着发声的位置看过去，看到了一位穿着休闲但很有品味的男人，正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这人瞥了一眼在场三人后径直走到艾泽面前，抓起他贴着止血贴的左手，小心地撕开，在确定创口没有流血后扯掉止血贴，最后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把艾泽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让陆离更惊讶的是艾泽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任由这人把他的手攥在手心，而且看着那人的时候笑的很温柔。
　　“噢，医院消毒水味道太重，出来透口气，怎么了？哥哥？”
　　陆离&豫锦：哥哥？！！！

　　陆离觉得有点头晕，不过还是很快接受了事实，然后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豫锦，才发现豫锦的表情已经被面前的一幕震惊的放空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男人发着呆。
　　陆离拿肩膀撞了一下豫锦，小声在旁边提醒：“豫锦！”
　　“啊！”豫锦呆呆的转头看着陆离，陆离：“你还好吧？”
　　没想到豫锦愣愣的说，“陆离，我好像出现幻觉了，要不我们直接回家吧。。。”拽起陆离的手就想往家走。
　　“豫锦！”那个陆离不认识的男人沉声叫了一声豫锦的名字，这让豫锦像触电一样全身抖了抖，慢吞吞地转身又仔细看了一眼，最后把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从牙缝里慢慢地说了一声：“叔~~~”
　　陆离：？？？？？？？？
　　豫华带着戏谑：“不介绍一下你的同学么？”
　　豫锦哭笑着说：“这是陆离，是同桌也是新邻居，艾泽老师也认识的。陆离，这是我叔叔豫华。”
　　豫华笑着看向陆离：“你就是豫锦说了那位学霸？谢谢你照顾我家豫锦，要不来家里一起吃个便饭？”
　　还没等陆离说话，豫锦马上回答；“啊不用了，叔，我想起来今天我俩约了同学们一起吃饭，先走了哇。”没等豫华的回答，握紧陆离的手，直接拽着他往新家方向跑。
　　“别玩太疯，早点回来！”豫华在身后叮嘱一句，也没注意豫锦有没有听到，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吓到我的学生了”艾泽表情严肃地指责豫华。
　　“他是我的侄子，再说，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豫华听出艾泽语气里的调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希望别给他们带来心理阴影吧”看着他们落荒而逃地样子艾泽确实有些担心，不过也很快被刚才有趣的画面逗笑。
　　“好了，咱们回家吧，哈勃要等急了。”豫华捏了捏艾泽的手心带着他往回走。

　　豫锦抓着陆离一直窜到公寓楼下才停下脚步，陆离略微调整了一下散乱的气息，看着眼前慌张的豫锦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豫锦生气瞪视陆离。
　　陆离稍稍收敛了笑意，不过嘴角的弧度还是忍不住向上翘起。
　　“行了，别笑了，走走走，回家。”豫锦泄气般地拉着陆离走进公寓。
　　电梯上行，梯厢内还空无一人，豫锦还是一言不发，仍然沉浸在刚才让他震惊一整年的画面里。
　　电梯门开，往右走到自家门前，正想开门的时候，豫锦才发现陆离跟在他身边，忍着笑意看着他。
　　“你怎么不回去？”豫锦有些奇怪地看着陆离。
　　“我也想啊！”陆离抬起自己的右手，此刻他的手正被豫锦的左手牢牢牵着，根本挣脱不掉。
　　“woc！”豫锦吓得赶紧松手，更加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陆离：“噢，没事。”
　　陆离淡定地问了一句：“晚饭怎么解决？”
　　豫锦冒着傻气地看着陆离，显然忘记了刚才和自己叔叔说的话，陆离也就不绕弯子，“我妈这两天不在家，阿姨每天做饭我都吃不完，你如果没地方吃晚饭的话，可以来我家。”
　　“啊，我不。。。。”“咕噜~~~~~”豫锦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就非常配合地发出一声共鸣。
　　陆离又一次忍不住扬起嘴角，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别推拖了，等你。”
　　“噢，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你先回去，我等会过来。”豫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爽快的答应了陆离的约饭邀请。

　　走进家门后，陆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触感，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坐靠在沙发上，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快乐瞬间好像都是豫锦给的。
　　不过回想起豫锦刚才的剧烈反应，还有看到艾泽老师和他叔叔两个人的时候的状态，陆离又恢复了冷静，叹了口气拿了套换洗衣服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