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船客（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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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废旧厕所外突然传来一阵阵警笛声，蓝红相交的光阴斑驳无比，闪耀着，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扫清一切的血腥和黑暗。
陆安南一下子便懂了，微微笑着：“喏，楚警官，您先忙，我就先走了。”说罢，随手拽住江肃的兜帽，欲往外面走去。
楚怀西匆忙给某摸不到脑袋的熊毅然使了个颜色，那傻熊一下子就从某个恨铁不成钢的队长眼中看出来了不少嫌弃和催促，于是赶紧的超过前面欲走的陆江二人，背着女人向外面的救护车处走去。
陆安南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他微微抬起眼角，看见楚怀西就在他身后问道：“为什么不去医院处理伤口？”
“嫌麻烦，自己弄好一些。”他漫不经心，楚怀西看向他的左手，那条伤痕依旧在渗出鲜红的血滴，但是手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哦，那个应该是拽我身边人的时候，扯到了，一会就好了。”
“一会？陆教授，你太瞧得起你凝血功能了吧？”楚怀西笑了笑“你这伤口，可是很深的，按照常人的造血功能，你这个一时半会可是凝不上的。”
“怎么？警官，我已经和你们经行调查了，我有我自己的人身自由，我希望您可以不要强迫我干我不喜欢的事情，你要是在这么做的话，我可以投诉到上级单位。”
“陆教授，可不可以再占用几分钟？”
“嗯。”陆安南有些不耐烦，只好让江肃先出去，今天的脸他算是丢尽了，就算垂死挣扎一下吧……
“老郑前几天和我说过你，当时，你童年的经历确实给我一种窒息般的感觉，但你要是仅仅因为这件事给你带来的感受而拒绝交流，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我们生在人世间，必然会接受磨难，但我不希望你就因为一件黑暗的东西而拒绝了一切，用拒绝来逃避，其实你这样做，我也无权干涉，但是在你拒绝黑暗进入到你生活的时候，你也会把这个世界中的光明挡在你的生活外面。”
“去一下医院，那不会要了你的命。生活里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都是你自己强加而上的。”
陆安南虽然背地里暗骂着面前的人，但还是不得不服气——毕竟现在是合作，要不然的话，依照他的脾气，肯定会直接走人。
医院，一个到处雪白如云且处处弥散着刺鼻的消毒液味道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到病人因为疼痛而发出呻吟，可以看到家属因为病人手术成功喜极而泣的场面，也可以看到因为一个生命的离去，家属的哭泣声，在这里，人间百味被呈现，也有人，用另一种身份陪伴家人。
陆安南面无表情地坐在急诊室，看着面前的护士小姐捧着他的左手，仔细打量着伤口的走势，随后皱了皱眉，向面前的江肃和楚怀西问道：“这位先生的伤是怎么弄的？”
“哎呀，小姐……您是不知道啊，我朋友……”江肃立即开始滔滔不绝地进行“演讲”，丝毫不在意身边一直在撇他的陆安南。
“协助抓捕罪犯。”楚怀西正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斜倚在急诊室的铁皮门旁，显得有一丝玩世不恭，但又有些冷漠。
江肃自讨无趣，便默默闭了嘴。
“对了，你说王志勇为什么要杀掉他的母亲？”楚怀西趁着护士出去拿药的时候，在让路的时候抬起头笑着问道。
“要是按照我们的说法，就应该是……王志勇对母亲用欺骗心理来欺骗他的父亲而满足她的一己私欲的行为感到愤怒，并且他的臆想世界也导致他的行为偏激。最后造成了杀人的惨案。哪怕王志勇对段凯霖和这位欲杀未遂的女士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为何要把段凯霖的尸体放在莫池岸边的木船上呢？”
“王志勇可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处刑欲，以及世人的关注感。”
“嗯，先让护士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陆教授，我就先告辞了。”楚怀西稍微一转头，发现刚刚的护士小姐已经取完药品，正在回来的路上，他突然想起隔壁的受害者，便和陆安南告了别，潇洒离去。
此时的陆安南在看到这位闲的没事硬是要拽自己来医院的警官走了之后，便皱起眉头，使劲叹了口气。
——今天算是把攒了二十多年的脸一下子丢了个干干净净，导致陆安南在一脸不情愿间被人家护士姐姐处理伤口的时候，用余光都能看到江肃用手捂住的嘴巴在干什么，除了笑话他，还能干什么？
处理完伤口，陆安南被江肃边暗讽边搀扶着走向车内，虽然说他有百般嫌弃，但还是不得不去任其宰割。
抬起头，天上明星数颗，奕奕发辉，似提引路明灯，指引着通往真相的道路，明月显露，照亮人间。
王志勇的罪行已经很明确了，杀人未遂，段凯霖的手机壁纸中的笑面男子，后车厢的麻醉药剂，弑母，甚至女人醒来时，也直接指认了王志勇打算杀她的全过程——还有一个借助王志勇的匕首 将“刺”就“刺”的陆安南。
但是王志勇真的让警方有一种无语的深刻感受——证据都已经挑明，但是这位大爷……啊不，是嫌疑人，却和别的见到证据就死心，全都招出的犯罪嫌疑人不同。
——自从王志勇进了审讯室，就是闭口不言，和询问和做笔录的警察面面相觑，偶尔才说一句话：“不是我。”
这简直让各路警官心中的无名之火点了整三丈高——如果怒火这东西可以从心中出来并且变成实质的话。
早上看守王志勇的恰好是楚怀西，按照规定，通班的警察是不可以带电子设备进入审讯室的，于是站在外面的老郑只好在百般不舍下把自己的枸杞杯放在办公室，举起自己的巨大字号老……青年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手机对面，陆安南正举着手中的花洒，凭借这一个罪恶之源，祸害着庭院中的白玫瑰，那玫瑰白如冬雪，清新脱俗，点点绿叶，点缀这一幅冬雪图，使其不再单调。
“喂？郑叔，有什么事情吗？”
“啊……安南，昨天晚上你们不是抓到了一个嫌疑人嘛……那个人啊，死活不赖帐。我就觉得吧，你可以去试试让他开口，毕竟你小子，行！” 电话的另一端，郑斌笑得非常爽朗，丝毫看不出这是个五十多岁的文艺焦虑老头子。
“好的，郑叔，我这就去。”陆安南放下花洒，玫瑰的叶上沾了不少透明的水珠，像美人的泪珠，却又胜过那血泪凝成的哭诉。
楚怀西此时面对着王志勇，他并不想向前面几个用威胁来逼迫王志勇认罪的方法，而是面带微笑道：“王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干瞪眼的状态很是无聊吗？不如我问一问吧，你为什么要沉默不言？”
王志勇缓慢的开了口：“那些事，真不是我想干的。”
“没有问你这些，我们现在就当一个用来谈话的地方，放松，为什么不能说出来？明明有了证据，为什么还是要抵死反抗呢？”
王志勇的心理防线经过一天一夜的打击，差不多已经有一丝的崩塌了，他在漫长的沉默思考后，蓦然开口道：“因为他们会惩戒不听话的捕手。”
此时的陆安南正好到了市局门口，郑斌便在监控中喊麦控制一个民警出去，让陆教授进来。
王志勇一看到陆安南，瞬间变了一个眼色，从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变得吃惊起来，但是陆安南并没有理他，只是走到楚怀西面前，笑道：“又见面了啊，楚队长，你刚刚都和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啊？”
楚怀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半路杀出的花圈……陆教授，只见那个昨天还当着嫌疑人面前玩匕首，把人家弱小的心灵来了个一万点暴击的教授听完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昨天丢的脸——审讯室为了公平，安有不少的监控。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陆教授很快就恢复到平常示人的一面——冷漠又具有理性，他踱步到王志勇面前，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告诉我们，就一切安好，你以为，你保护了他们，但是你却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不会抛弃你，你在他们那里只能不过是一个棋子，用，尽，废，退。他们能够找到更好的棋子，而你，只会被新人取代。”
王志勇愣了愣，随即转头望向陆安南：“不会的，他们不会抛弃我，我们，我们有条约的。”
楚怀西猛地一惊，然后拿起笔录，在上面写着东西。
“看起来你可真可怜呢，人类都是什么东西，你不是很清楚吗？他们都会因为一己之欲，不择手段，去背叛另一个人。我们保证，你不会被我们出卖的。”
王志勇的身躯颤抖着，喉咙中发出一些呜咽，随即拽住陆安南的衣角，楚怀西见状，便想冲上去先把两人分开，主要是他怕某一个不要命的顾问在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又是逼着去医院也是在不好受。但是陆安南还是摆了摆手，暗示他先冷静。
——毕竟让一个不熟悉的人替他着想……陆安南实在承受不起。
王志勇挣扎了半天，最终开口道：“警官，照顾好我的家人好吗……剩下的，我全都说。”
“好。”陆安南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船客（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