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距离KTV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叶飞飞敏锐地察觉到白恒发生的变化，就像一潭原本毫无动静的湖水，突然泛起了丝丝涟漪，虽然不是很显眼，但余有痕迹。
不再去总裁办公室看书，之后的日子里，她的工作就是整理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和文件夹，偶尔旁边的同事忙不过来时，就分担一些轻松的活。
主要是，重要的事情都需要专业能力，而叶飞飞没有。
这天，叶飞飞正拿着一本英语词汇书在看，白恒的哥哥的绘本让她意识到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加上现在时间确实很闲，所以便决定开始学习英语。
论关系户在亲戚家公司工作的日常——背单词。
人在学习的时候，内心是最不想学习的，任何东西都能成为想要拖延的理由，比如不整齐的桌面、杯子里的水没有满、嘴唇有些干涩……
一个深色背影从工位前走过，本就学得心不在焉的叶飞飞立刻抬起头瞄去，眼神迅速锁定对方，宛若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在偷偷观察。
是从对面总裁办公室出来的白恒，他穿戴整齐，嘴边噙着笑，颀长笔直的双脚大步往前迈，在叶飞飞的视野中渐渐远去。
意识到他不对劲的叶飞飞快速扭过头，脑袋凑近工位桌面上的那台座机，看了一下，眨眨眼睛，又盯了一会儿，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白恒刚刚那副模样明显不是去见客户，所以他这是要去看谁呢？
一身职业工作服、戴着黑框眼镜的人，右手拇指和食指作出“勾”的手势，放在羊脂白玉般的下巴处，叶飞飞低头垂眸，假装思索。
接着她眼睛蓦地闪过亮光，得出最终结论——白恒是去找林子然了。
当然，以上是叶飞飞身为cp粉的猜想，没有依据。
但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首先，白恒刚才的喜悦明显溢于神情；其次，这段时间他所有的变化都是从与林子然谈心后开始的；最后，证人叶飞飞根据以往，提出“白恒正常见客户绝对不会是这副表情”的合理证言。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甜甜的，还是激情的？
叶飞飞眯着弯月似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捧着下巴，支在桌面上，脑子里开始想象官配cp待在一起会做些什么事情？
是去游乐场坐摩天轮，还是开车到海边看落日？
对不起，请原谅没谈过恋爱的她只能想到此类纯洁无比的场景。
不能现场观看，真是太遗憾了。无比惆怅的叶飞飞坐在工位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望着贴在电脑显示器上的空白便利贴，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眼睛，两片嘴唇微微向上抿。
话说，女主这段时间都没来过白氏集团，是在避嫌吗？叶飞飞再次眨眨眼睛，有些搞不懂那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没纠结多久，如花烂漫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叶飞飞那张粉雕玉琢的面孔上，她心想：这是人家小两口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担忧。想到这，不由自主地笑着点点头表示肯定。
叶飞飞猜对了，但又没完全猜对。翘班的白恒确实是去找林子然，他们现在的关系比之前缓和了一些。
———
前段时间路上的行人逛街时还穿着薄薄的短袖，但一场带着凉意的大雨过后，这几天温度稍稍下降，在街上经过的人的服饰大部分变为长袖上衣或者另加一件薄外套。
一天之中太阳最热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左右。而现在时间五点多，空气中的阳光已经慢慢被稀释，无法给予人们更多的温暖。
某家装潢精美的咖啡店，一个深绿色衬衫上衣配黑色西装裤的人，正轻轻拿起摆在原木色小圆桌上的白瓷杯，她将冰美式举到嘴边尝了一口。
果然还是喝不习惯，入口后苦涩的味道让林子然在心里发出感慨。
但她没有将那杯咖啡放下，而是继续轻轻抿，直至口腔逐渐适应泛苦的滋味，最后竟然还品出了几分清爽。
深灰色西装的白恒步伐从容地靠近这方空间，神情沉稳不露声色。他径直走到林子然对面的位置坐下，扬起和煦的笑脸说：“久等了。”
对着一个温暖如太阳的面容，林子然也不禁微笑摇摇头：“没有，我也刚到不久。”假的，收到白恒突然邀请一起喝下午茶的信息，林子然就无法继续专心工作了。
她现在主要是在忙万象珠宝那个项目，可以自由调配工作时间，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主动加班，但今天不同了，她提前下班。
所以，白恒为什么要在五点后约下午茶？当时看到邀约的林子然迅速瞄了眼时间，又望向外面近乎傍晚的天色，她心里疑惑。
“你喝的是什么？我也想点一样的尝尝。”白恒清脆的声音响起，目光探究地盯向她两只手上捧着的白色瓷杯。
端着咖啡的手缓缓放下，林子然扯动嘴角回答：“冰美式。”
“你不是不喜欢喝苦的吗？”白恒下意识反问一句，他以为会是焦糖拿铁或者卡布奇诺之类的。
约在咖啡店，不是白恒提出来的，他想的是两个人一起去喝奶茶。但林子然光是在脑子里想象——白恒穿着一身挺拔的纯色西装坐在奶茶店的场面，就觉得不适应。所以她建议换成咖啡店，风格比较适合对方。
白色瓷杯里的冰美式被喝得只剩下一半，林子然勾着嘴唇将它放到小圆桌上，笑笑说：“可能因为口味变了，忽然就喝习惯了。”
她现在也越来越习惯展露微笑，不再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嘴角上移仿佛成了肌肉记忆。
明明她就在面前，但白恒莫名觉得两人之间距离很远，林子然今天的反应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他叫来咖啡店的服务员，点了一杯同样的冰美式。
他的这个举动让林子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完整个过程。她的笑，像是社交的礼貌，又像是处理当下情形的最佳办法，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对面的白恒眼神专注凝视她，觉得现在笑着的林子然还不如那天在意创会客室见到的她生动。明明还没喝咖啡，他却觉得嘴里变得异常苦涩。
这样已经很好了，没必要揭穿她，白恒在心里说。起码林子然现在就坐在面前，他能看到她，挺好的。
望见那双漆黑的瞳孔不经意闪过的受伤，林子然的心倏地抽疼，她脸上的笑容快要坚持不住了。
“怎么突然想到喝下午茶了，工作不忙吗？”她收敛了一些笑容，只嘴角余下轻微的弧度。
她选择主动开口，让白恒不禁浮现惊喜之色：“不是突然，我想了很久。工作还好，每天基本上都是在重复，所以没有忙不忙的区别。”
林子然点头，没说什么。
沉默的气氛再次降临两人之间，诡异的安静。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咖啡。”
一个白衬衫外系着黑色长款围裙的男生出现在桌子旁边，是咖啡店的服务员，他将那杯冰美式放到白恒面前，随后静静离开。
白恒端起圆形小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没什么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了它的味道。
注意到这一幕的林子然眼睛轻轻颤动，然后视线下移望向自己那杯冰美式，神色意味不明。
“你说得对，其实冰美式喝多了也并没有那么苦。听说，这是熬夜加班必备。”白恒看着杯中浅黑色的液体，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想换一个轻松的话题，让两人的聊天能继续下去。
但他不知道自己成功踩中雷点——林子然并没有习惯冰美式自带的味道，她刚刚是在骗他。
“可我还是觉得很苦。”林子然说出实话，想看他的反应。她不否认心底的恶趣味，目的是测试白恒这些年又变了多少。
白恒继续笑着说：“苦就是冰美式独特的味道，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但你可以加糖加奶，或者换成别的咖啡。不用强迫自己去喜欢它。”
如果是大学时的白恒，会先僵住表情，然后大喊她骗他，接着问林子然到底喜欢什么，两人一起去喝。
沉稳的白恒和直率的白恒，林子然看出了他的变化，内心百感交集。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喝冰美式的？一直吗？”所以记忆中甜腻腻的奶茶，究竟是谁的爱好？
林子然言笑晏晏地询问他，那双澄澈的目光望着白恒。她的笑容忽真忽假，看不透内心想法。
“没有喜欢，只是习惯了。一开始是因为有段时间需要精神和注意力比较集中，而冰美式恰好有提神的作用。”白恒仿佛看不透这个问题背后的用意，嘴角依旧微笑着，声调缓缓回答。
林子然的眼里闪过泪光，她仰着头环视一圈周围，视线最后停在服务员站着的柜台那边，说：“突然想尝尝这里的甜点，你等一下，我去拿。”话音未落，林子然就直接站起来走过去了。
摆着两杯咖啡的小圆桌前，只剩下白恒，他的视线跟随她的离开，微微仰头，眼皮轻抬。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