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t spot》snuggle

9、CHAPTER.09

　　某天苏印澈出外勤回来，刚在工位上放好包，旁边的华斯度深沉开口：“阿澈啊……”
　　苏印澈拉开椅子坐下来，看他。
　　华斯度：“好歹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刮胡子勤快点嘛。”
　　“我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苏印澈蒙了，抬手摸下巴，“很难看吗？我前天早上刚刮过。”
　　秦臻：“他试探你呢。”
　　苏印澈：“？”
　　“昨天还看到你跟财务部的小郑在食堂吃饭呢，”华斯度有些纳闷，“我看你们聊挺好啊，有意向交往吗？”
　　苏印澈从包里翻出保温杯喝水：“我们只是老同学。”
　　华斯度：“看小郑在地下相亲群里经常聊天，目前还是母胎单身的样子，你们是碰巧在食堂遇到的？”
　　苏印澈拿着杯子顿了顿：“她约我的。”
　　华斯度跟秦臻一左一右默默看他。
　　秦臻：“……一个没对象的姑娘主动约你，你不会多想的吗？”
　　华斯度：“这公司里人多眼杂，我们可以不多想，其他人，特别是也在相亲群里的人，认识小郑的那些同事，他们的看法，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苏印澈皱眉放下水杯。
　　秦臻：“没想那么多？”
　　“她刚来这边，除了我没几个认识的熟人，”苏印澈挠挠脖子，挺苦恼，“我不清楚她的态度，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天天工厂工地公司来回跑，确实疏忽了。”
　　华斯度跟秦臻一起叹气了：“确实。”
　　一直旁听的丁正齐也搭茬了：“如果只是看到你俩昨天吃一顿饭，咱们也不至于特意说啥。”
　　“这个月好几次都撞见她在公司里贼亲切地叫你名字，”顾婷漫路过出声，“有一次咱们小孙总也在场，那姑娘眼里只有你似的。”
　　苏印澈冒冷汗了：“我没注意到。”
　　“你满脑子都是建筑吗好孩子，一个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还跟个木头一样。”顾婷漫无奈地笑他，“想想你对她是什么看法，高中的时候，现在，然后找时间聊聊吧。”
　　华斯度在一旁见解独到：“你是没注意到小郑喜欢你还是没注意到小孙总？”
　　都没注意到，不过刚才听见孙玺俞的时候着实惊了一下。苏印澈抓抓头发，呐呐无言。
　　孙玺俞当时在哪？
　　也不怪苏印澈没注意到老同学对他不一般的态度，他开年以来依旧跟以前一样忙，不是在办公室里一坐一下午就是在外边跑一整天，跑完一个项目接着下一个，期间的闲暇除了跟同事伙计们团建，基本都用去注意孙玺俞了。
　　孙玺俞跟他一起去W市过了回年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比以前熨帖许多，微信上偶尔打声招呼，说些闲话。孙玺俞在网上聊天会比现实里稍微多一点话，苏印澈也很乐意回他。
　　至于财务部的那位郑同学，苏印澈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头痛，虽然人家表现出来的意思好像比他认为的要更亲热，但他现在的确对跟异性发展关系什么的没有兴趣。
　　总不能找上门摊牌吧，太毁人家面子了，而且那个女生不管是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都是个挺骄傲的人。
　　苏印澈思索过后，觉得除了冷处理没有别的捷径，对方没明摆着跟他坦白，那他也顺其自然地表示出自己的态度就行，不搞暧昧。
　　他心里有个总裁呢，暂时考虑不了别人。
　　尽管苏印澈作出这样的决定，但人家姑娘向他扔了个直球：“中秋节有什么安排吗？”
　　苏印澈对着微信里刚放完的语音条看，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肩上，靠在柜子边琢磨回复。
　　中秋难得有空档不用去公司，他想待在家里看看电影小说，或者随便画点啥。
　　【苏印澈】：宅家
　　【郑雯函】：那敢情好
　　【郑雯函】：方便带我在这边街上逛逛吗，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苏印澈想了想，让她独自没有目的地逛街可能是有点不安全。
　　【苏印澈】：好，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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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里寂静空旷。
　　孙玺俞坐在餐桌边吃饭，长桌上摆着精致漂亮的饭菜，跟桌上花瓶以及其中的花一样悦目。
　　他没有一点表情地吃完饭，擦过嘴便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的餐桌。
　　管家在花园里叫住了他：“少爷。”
　　孙玺俞转身走过去，看他修剪植物枝叶。
　　“云姨的菜没变味吧？”管家笑呵呵的，“她老是盼着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孙玺俞：“替我谢谢她。”
　　“哪里需要啊，你愿意吃完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了。”
　　修剪植物的声音干净利落，填补了沉默。
　　管家拿着园艺剪刀转了个方向：“三十岁了，有什么愿望吗？”
　　“问题也行。”
　　孙玺俞站在一边，过了半晌才问道：“如果是朋友的话，能够依赖的程度有多少？”
　　开合的剪刀停顿片刻，才继续咔嚓作响。管家依然在笑：“可真是个难题，这种事如何量化呢。”
　　“越好的朋友当然是越可以依赖，可以看做数学里的正比例关系。”
　　“不过，”管家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眯眼望向明媚天空，“最密切的关系融合了亲情，爱情与友情，若把这三者分别而谈，最亲密的感情自然是亲情。”
　　“你母亲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她跟你父亲止于友情，或许是最好的，可惜那丫头想得到友情之上的感情，而那个小子根本就给不了任何人爱情，连亲情都一概摒弃了。”
　　他转头看向孙玺俞，叙述的语气始终温和，眼角皱纹一直延伸进灰白鬓发。
　　“小俞，你想从在意的那个人身上得到什么？”
　　“我希望你遇到一个可以让你贪心的人。”
　　管家的话语和面孔还在脑海里回荡，孙玺俞站在苏印澈住的单元楼底下，低头看着手机。
　　【苏印澈】：我陪同事逛街呢，等会儿回家
　　是财务部的那个女人吗。孙玺俞收起手机，抬眼看了一下苏印澈住的楼层，接着垂眼看地面。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苏印澈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单元楼拐角处，他看见站在自己所住单元楼入口的人影，不禁一怔。
　　孙玺俞有在微信上问他在哪，但没说自己来他家了。
　　尽管今天是中秋节，但老天爷不给面子地在傍晚下起小雨，哪怕是现在，也有微弱稀疏的雨丝在空中游荡。苏印澈走到孙玺俞近前时，在路灯光线中清楚地看见两路细微的透明无色水迹从孙玺俞眼头眼尾缓慢淌下。
　　像是泪水。
　　孙玺俞没什么反应，只是抬头望一眼头顶树叶，看回苏印澈的脸平淡到漠然。
　　是从树上坠下来的雨水？刚刚掉进孙玺俞刘海里的？苏印澈停在他面前，看着他眼角水迹，一时失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