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t spot》snuggle

8、CHAPTER.08

　　孙玺俞：“所里？”
　　“我爸是民警。”苏印澈转回头看他，“一般负责处理民事纠纷。”
　　“去看看浴室？说一下花洒的设置。”
　　两个人在房子里逛了逛，苏印澈提议出去散步，孙玺俞没有异议。
　　临近春节，街上灯火通明，有关新年的大红色装饰物以及广告牌随处可见，穿着羽绒服以及棉服的行人们在街上三三两两漫步，也有带着耳机独自溜达的人。
　　“那边有所高中，我在那里待了三年。”苏印澈走在树影婆娑的人行道上，抬手指了个方向，看见一些穿校服的孩子，不由得咂舌，“还没放假啊。”
　　孙玺俞：“你那时候一般什么时候放寒假？”
　　“……”苏印澈看回前方道路，呼出的鼻息在寒冷空气里飘出朦胧轮廓，他回忆无果，垂眼发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总是很盼着放假，但总忙着作业和考试，一般都是一转眼就放假了，也没刻意注意日期。”
　　“我上小学中学的时候，我爸还是夜班，每天早上下班回来送我出门，休息一天起床接我放学。”苏印澈转头看旁边河道，“高中毕业后我不用他照顾了，再加上年纪也大了，所里就给他调整了一下轮班时间，改成白天上班。”
　　孙玺俞：“你在哪里上大学？”
　　苏印澈看他一眼，移走视线：“我在一个建筑专业的职校里待了三年，然后又在各种工程队实习好几年，最后才到苏恩的。”
　　说着说着他抬手摸脖子：“其实也考虑过高考过后去当兵的，不过我身体素质不达标……高中同学里一堆不到二十五岁就结婚的人，问我怎么一直单身。”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在工地里风吹雨晒埋头苦干，根本没那个考虑对象的时间。”
　　孙玺俞看了一会儿他唇角轻淡的笑意，扭头看马路：“现在应该有时间考虑了吧。”
　　“随缘吧，都三十岁了，能不能遇到过一辈子的人都是看缘分的。”
　　在静默中前行片刻，苏印澈又补充道：“我也不怎么想在没那么在意自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过了一会儿，一阵凉风吹过后，孙玺俞跟风一样凉的声音响起：“我的过去乏善可陈，成年之前一直在学跟金融管理相关的东西，成年之后没过多久就进公司了。”
　　苏印澈消化了一下，思考片刻：“在你爸身边当秘书？”
　　孙玺俞：“嗯。”
　　苏印澈：“……他只把你当成秘书吗？”
　　孙玺俞：“对。”
　　苏印澈不作声了。
　　“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他虽然一点都不像一个父亲，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前辈。”孙玺俞语气平淡，“从不吝惜赐教，我一大半工作经验都多亏了他。”
　　苏印澈觉得那大概不会是能比他在工地实习更轻松的经历，从孙玺俞来P市工作的这三年就看得出来。
　　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苏印澈让孙玺俞在原地稍等片刻，然后走进便利店里，过了一会儿出来，把手里两个纸杯递给孙玺俞一个：“冰糖熬雪梨。”
　　“谢谢。”孙玺俞接过。
　　两个人站在便利店外边喝暖茶。
　　雪梨茶的温度隔着纸杯熨烫手指掌心，孙玺俞垂眼试探着抿了一小口杯中冒热气的液体，目光闪烁了一下。不是很甜，但那股裹挟着雪梨香味的清甜非常醇厚，一点雪梨肉软烂到一抿就化了。
　　孙玺俞还在低头琢磨这份陌生的甜意，苏印澈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下雪了。”
　　孙玺俞抬起头，果不其然，细碎的雪花从空中飘摇而下，游走出无数条摇曳的无形轨迹。在街边暖黄色的路灯以及交通信号灯还有各种店铺灯光的汇集光线中，那些洋洋洒洒的轻微存在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
　　“看得我都想跟你说新年快乐了，虽然还要过几天才过年。”
　　孙玺俞转头，苏印澈拿着杯子在对他笑，弯着眼扬着唇，面庞在暖黄光线中干净明朗，刚喝过雪梨茶的双唇鲜红，不像快三十的人，像个阳光少年。
　　苏印澈低眼看看自己落了些雪花的外套毛领，转身：“回去吧。”
　　孙玺俞跟上他，垂下视线时刚好目睹一个雪花落进手中杯口，转瞬间便消失在氤氲雾气里。
　　回家的路上，苏印澈把杯子扔进路边垃圾桶里，随口搭话：“你上次看到雪是什么时候？”
　　孙玺俞回忆片刻：“记不清楚了，还是国外留学的时候。”
　　那起码是十年之前。苏印澈暗自咂舌：“G省气候特别，G市和P市都不见得能下雪。”
　　“你真的不冷吗，我家里衣服挺多的，不介意的话可以借你穿。”
　　孙玺俞把落到睫毛上的雪花拂去：“还行。”
　　“别逞能啊，我可不想带你来一趟W市害你感冒。”苏印澈呼出一口气，“我这里你可以糊弄过去，我爸的话你自己应付吧，自从我小时候不听话多穿衣发了一周高烧之后，我再也不敢在冬天的时候穿着两三件衣跟他说我不冷。”
　　孙玺俞：“……”
　　苏印澈有些惆怅：“他能一个过肩摔把我摔回屋里让我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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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年，苏印澈和孙玺俞打算大年初三回P市。前一天晚上，苏跃让苏印澈替他去派出所取份文件，孙玺俞也想一同出门。
　　苏跃：“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陪我坐会儿吧。”
　　苏印澈换鞋推门出去后，客厅里充斥着电视新闻的声音。
　　孙玺俞烤着火，看着苏跃拿起杯子喝水。
　　“小澈以前偶尔会带朋友回家玩，上高中之后就没带谁回过家了。”苏跃盖上瓷缸盖子，温和地看一旁的年轻人，“所以我知道他要带你回来过年的时候，有点好奇。”
　　他抬头看门口：“我不是对你的身份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看重你。”
　　“他觉得你很重要。”
　　“你怎么看他？”
　　孙玺俞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觉得他很好。”
　　“作为看着他长大的人，我很赞同你的看法。”苏跃叹了口气，“不过我是比较在意你个人的态度啦，类似于比较自私的想法之类的，像我的话就是会因为他长时间在外工作而感到寂寞，毕竟我是他父亲。”
　　这回孙玺俞沉默更久，最后还是吐出答案：“我觉得他是朋友。”
　　苏跃又拿起瓷缸，乐呵呵：“那挺不错的。”
　　回P市后，过几天就返工上班了。六月份的时候，公司相亲群里有人私聊苏印澈，交流过后才发现原来是高中同学。以前同班的一个女生，跳槽到苏恩这边的财务部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