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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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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宫涘抬手在琴键上按出一小段旋律,很快便停了,“我小时候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听见开头就会觉得不安,哪怕听完整首,也只觉得压抑而忧郁,并不是不好听,而是太恢宏太大气,无法让人平静。”
“至于我刚才弹的,是《贝加摩组曲》的第三乐章,也是德彪西的作品里最大众化的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让我安心,是我最喜欢的音乐。”
席佳荀笑起来:“也让我安心。”
“果然,”宫涘站起身,在钢琴上点了一下,琴键盖自动缓缓合上,宫涘将手轻置于光滑的琴盖上,转头看席佳荀,“我特别喜欢你。”
?
席佳荀怔怔对着他脸上的微笑看了片刻,忍不住摸着脖子转头看别处:“啊,是吗。”
宫涘:“你呢?你怎么看我?”
“呃,”席佳荀感觉有点冒冷汗,刚才听宫涘弹奏时的平静心情在须臾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觉得手足无措,“我当然,”
“嗯?”宫涘朝他靠近一步。
席佳荀放下手看回他的脸,吐出答案:“我不讨厌你。”
“不讨厌吗,有意思的答案。”
宫涘垂下视线,本来明亮的眸子被掩去室内阳光的反光,模糊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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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涘依然经常去席佳荀住的地方,某天傍晚宫涘给席佳荀发消息:我能在你家过夜吗?
席佳荀看了看床,想起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觉得双人床没必要的自己,不禁很想知道彼时的席佳荀要是知道现在的情况,还会不会产生通过跟房东奶奶交涉换一张小一点的床的想法。
宫涘得到许可后过了没多久便来敲席佳荀的房门,席佳荀看了一眼他提着的挎包,估摸着是带全东西了。结果他坐在沙发里看手机,抬头看见宫涘只在腰上围着个浴巾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席佳荀人傻了。
宫涘倒是坦然自若,拨了拨头发,看见沙发里的人看着他发呆,问道:“怎么了?”
“你没带睡衣吗?”席佳荀努力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
宫涘单手握在一边胯上:“我喜欢裸睡。”
“裸、”席佳荀转头抹了把脸,起身走到衣柜边,“那个过会儿再说,等一下有人来,你先把衣服穿上。”
宫涘挺不乐意,被席佳荀扔了套短袖短裤,乖乖进浴室穿衣了。
门口响起女声:“荀哥在吗,我把东西送过来了。”
席佳荀过去开门,房东奶奶的孙女唐馨站在外边走廊里,对他笑:“我把梯子还有工具箱都拿来了。”
“怎么不叫我去取,一个人搬着这些上三楼不累吗。”席佳荀赶紧从她身上接过东西搁到屋里。
“也不是很重,我完全可以搞定。”唐馨一转头看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宫涘,瞪眼惊呼:“我靠,大帅哥。”
然后这个嘴比脑子快的姑娘在屋里俩男生的注视中默默躲到墙外边,过了一会儿才探头红着脸看席佳荀:“荀哥,你朋友?”
“对。”席佳荀忍笑把梯子摆好。
“那我先走啦,你用完之后把东西送一楼仓库,有问题再找我。”说完,唐馨便消失在门口。
宫涘走过去把门关上,转头。
席佳荀捣鼓着工具箱里的东西:“她是房东的孙女,刚上大学。”
“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宫涘走到他旁边。
“换灯泡。”
几分钟后,席佳荀从梯子上下来,宫涘关掉了手机的手电筒光。房间里的顶灯被重新打开,光线由原来的苍白变为柔和的暖黄色,亮度也低了一些。
宫涘抬头看了一会儿光源,接着看着席佳荀收拾好工具和梯子,跟他打了个招呼,出门归还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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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佳荀在浴室里吹干头发,出来走到门边,转头看窝在沙发里拿着本小说在看的人:“我关灯了?”
“好。”本来认真看书的宫涘抬头笑起来,合上书离开沙发。
等席佳荀关灯走到床边把床头夜灯打开,宫涘已经自发上床到靠墙的那侧去了。席佳荀看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两个手机,拿起自己的看看时间,放下手机转头看床上时,一愣。
宫涘盘腿坐床上,正在脱上衣,白皙的上身肌肤在昏黄光线中没有一丝瑕疵,好像精雕细琢的石膏雕塑,每一分饱满的肌理都蕴含着力量。
尽管不久前看过一回,席佳荀还是捂脸看别处了。
“怎么了?”宫涘脱掉短袖抓抓头发,好奇看他。
“我以为你很瘦来着。”席佳荀将手松松捂在下半张脸上,眼睛看着墙壁,不怎么敢看宫涘。
宫涘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确实挺瘦的。”
你那哪里是瘦啊。席佳荀在心里叹气,转身坐到床上。
平心而论,宫涘的上半身是席佳荀这么多年在现实里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性身材。极其优秀的倒三角结构,不仅骨架漂亮,而且肩膀,手臂,胸,背,腹部,侧腰,都是比例完美的肌肉分布,比他大学教材里的人体肌肉解析图还标准,胸围目测是腰围的近两倍。
没记错的话,他刚才甚至看到宫涘小腹那一块有隐隐凸起的青筋,超性感的。
这太要命了,本来他对宫涘的想法就不单纯,看到这么完美的人体也不敢坦然面对,好逊。
“不得不锻炼啊,有时候一场演奏要持续几小时,体力不行可撑不起。”宫涘出声解释道。
席佳荀转头,刚好看见这人边说话边捏了一下自己放松状态下软绵绵的胸肌。
席佳荀重新看向别处,觉得这天没法聊了。
宫涘看着他把夜灯关上,忽然凑近摸上席佳荀侧腰:“你看起来也挺瘦的。”
席佳荀僵了僵,回过身抓住宫涘的手拿开,语气无奈:“我本来就很瘦。”
宫涘的声音有些无法捉摸的笑意,听起来有点坏:“让我摸摸?”
席佳荀心里的警铃还没响几声,人就被宫涘按倒了,隔着衣服摸到身上的手直接激出他一胳膊鸡皮疙瘩:“痒!”
宫涘存心逗他,屈着手指挠他侧肋。席佳荀手忙脚乱地躲他,偏还让着几分,又不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面热耳赤地像条砧板上的鱼一样扭来扭去,抓住宫涘手臂的手没宫涘力气大,只起到一点阻止的作用。
很突然的,宫涘在席佳荀笑着讨饶的声音里停下来,然后低头把额头靠到席佳荀心口上。眼泪都差点被逼出来的人茫然地抬手摸到胸口上靠着的脑袋上,不知所措。
宫涘低语的声音近在咫尺:“你好可爱。”
席佳荀放在他头上的手直接僵住。
宫涘抬头栽进他脑袋边的枕头里,双手钻进席佳荀后腰跟床之间,紧紧环抱住席佳荀。
只有呼吸声的昏暗空间里,宫涘拥抱着席佳荀,心口贴心口,肚皮贴肚皮。
宫涘不轻,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席佳荀身上,有些让人喘不过气,但心跳依旧活泼,在各自的胸腔里交相鼓动,传递着鲜明的存在感。
席佳荀看着天花板,有一会儿没有任何动作,过了半晌,才抬手去摸宫涘的后脑勺,心间突然泛出一些难过的情绪。
“自我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宫涘将头埋在他颈窝里,轻声说话的时候,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就在席佳荀脖子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