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孤》fourtonine

14、静心

　　　 虽然确定了自己没有惹林濯生气，但是顾翊还是比较郁闷。因为从那天开始，林濯就渐渐疏远他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没生气吗？这是干什么?
　　二人虽然干什么还是一起，但基本是没有交流的，或者说顾翊单方面的交流。简直是在搞冷暴力！这是冷暴力对吧?！对吧?！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二人之间又恢复到初见的时候了。不，甚至不如初见，林濯现在见到他都躲，根本不跟他独处一室。
　　顾翊真的是很纳闷，林濯到底是怎么了。他本着死也死个明白的原则，几次三番的问林濯发生什么事了，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别问，问就是，没生气，没什么。
　　你这个反应，说我没惹到你没什么信服力吧?！对别人都很正常，对我就这么冷淡?！
　　关键是，顾翊和其他人说的时候，大家的反应也让他很抓狂。
　　比如于悄然。
　　于悄然听到顾翊说林濯好像在生他的气的时候，语气都是诧异的：“生你的气?没有吧。”
　　“你不觉得他最近对我很冷淡吗？”
　　“拜托，他对谁都没有对你热情好吗？”
　　顾翊：“……”
　　这天聊不下去了。
　　再比如江浩。
　　他的反应更夸张：“怎么可能?除了……那次，我就没见过林濯生气。你提他妈了?”
　　“……”没有。
　　这就是高冷的人的特权吗？冷暴力一个人，大家都察觉不到，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这样……很正常！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毁灭吧！
　　俗话说，孤掌难鸣。林濯这样的态度，顾翊也就随他去了。至于原因嘛，一是，男生之间这样相处很正常。要拿谈恋爱来打比方的话，他们之前属于热恋期，现在则处于平淡期。二则是——快期末考试了。
　　顾翊他家对孩子是放养式教育，从小到大，只要他不主动提成绩，他爸妈从来都不问。但顾翊总是格外注重冬季的期末考试成绩，因为虽然他爸妈不问，过年时他们家亲戚聊天时总是避不开聊孩子成绩的事。
　　顾翊递了个纸条给廖荣锦，问他中午吃什么。
　　廖荣锦接了纸条，回问顾翊吃啥。
　　顾翊说自己不想吃食堂，想去小卖部买泡面回宿舍吃。
　　——那我也去。顾翊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眼角一弯，回了个笑脸的表情。回头对林濯说：“中午我和廖荣锦回宿舍吃泡面，你去食堂吃吧。”
　　林濯没说话。
　　顾翊以为他没听到，又说了一遍，才听到林濯应了一声。
　　放学铃响后，顾翊一直催廖荣锦：“快走快走，等下小卖部人好多。”
　　廖荣锦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一边说：“马上好”，最后基本是被顾翊拖走的。
　　这天中午林濯没有吃饭。他看着拖着廖荣锦的顾翊和一开始拖着他的顾翊一模一样。
　　自己对顾翊来说并不是特别的。
　　他会和很多人一起吃饭，不止自己。他会和很多人玩的好，不止自己。他会吸引很多人，也不止自己，但对他抱有别样心思的男生，只有自己。
　　所以他要和顾翊保持距离，保持朋友间的距离。
　　于悄然发现最近顾翊问她物理题的频率变高了，她喜滋滋的问：“是不是发现我比林濯厉害了？”
　　顾翊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高兴什么？我问你不问林濯，你复习的时间就少了，期末说不定就跌下第一的宝座了。”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翊！”
　　“你才发现啊?哦，对了。这个给你。”顾翊说着从桌洞里拿出了一支通身是白色的按动笔递给她。
　　于悄然接过来：“给我笔干嘛?”
　　“你按一下试试。”
　　她按了一下，发现笔中间凹陷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眼睛亮晶晶的海绵宝宝：“啊，好可爱！顾翊，我爱死你了！”
　　“别，我受不起。对了，有好几个不同的样式，你多按几下。”
　　“哇！每个都好可爱。”于悄然爱不释手的按了好几下，又问顾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海绵宝宝?我以为除了谈悦，没人发现呢。你在哪儿买的?”
　　“有次聊天听到了，今天去小卖部看到就买了。等等。”顾翊边说边从桌洞里拿出了一根双头蓝色荧光笔，放林濯桌上。
　　“原来不止我有啊。”
　　“昨天用了一次林濯的荧光笔，快没水了，正好去小卖部，就顺便买了一根。”
　　“顾翊，我发现你好像是暖男唉。”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并不觉得是赞美，谢谢。”
　　“哎，你这人。”于悄然还没说完，就看见林濯从后门进来了，于是她问林濯：“林濯，你觉不觉得顾翊是暖男啊?”
　　林濯还没回答就发现了那支荧光笔，他拿了起来，还没说话，于悄然就说：“顾翊买给你的，他说你的没水了。哎，你快说，顾翊是不是暖男?”
　　顾翊也看他，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林濯插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他刚刚下楼买的荧光笔，坐了下来：“嗯。”
　　于悄然对顾翊说：“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嗯嗯，你说的对。”
　　“你敷衍我。”
　　两人在前面拌嘴，林濯拿起顾翊买的那支，和他平时用的一模一样，他又看了眼自己刚刚买的红色的那支。
　　他脑子里回想起刚刚小卖部老板的话：“这个牌子的蓝色卖完了，最后一支被一个瘦瘦高高，长得特别白的男生买走了。”
　　这个人真的是……
　　暖男？应该是吧，林濯心说，顾翊这样的人，大概生来就是让人抵抗不了，拒绝不了的人。
　　就算他是个男生，也一样抗拒不了。抗拒不了只是看到对方下床时露出的一小段莹白劲瘦的腰，就忍不住的要起立敬礼。抗拒不了只是看到对方平直的锁骨和宽大的卫衣下单薄的胸膛就落荒而逃。
　　只能躲起来，离他远一点，以免被他发现自己那些变态的念头。不敢和他独处一室，不敢看他，不敢靠近他，不敢肖想他。
　　这样的日子未免太难熬，熬着熬着，期末考试就这么来了。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他这口气松的太早了，和其他年级的期末考试不太一样，毕业班规定考完试要评讲完试卷才能放假。于是他只好又苦苦煎熬了两天，才最终迎来了解放。
　　至此，苦逼的高三生终于迎来了高三时期最长的假期——从腊月二十六到正月初五，为期十天的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