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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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姬瑶的生活一如往常，爷爷仍是风尘仆仆早出晚归，社区里的大人也是各有各的忙碌。
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到处乱逛，一会儿趴到地上看草丛里的蟋蟀，一会儿去逗树上的麻雀，可惜那麻雀不是个好脾气的。被她“骚扰”得烦了，十分不满，叽叽喳喳叫嚣着从树上扑腾着灰色的小翅膀掠过她的耳畔，然后倨傲地飞向更高处的屋顶去了……
眼看着唯一的“玩伴”也被自己气走了，姬瑶不禁苦恼，还要有大半天爷爷才能回家，难道要在社区里无所事事晃悠到傍晚吗？
要不回去把爷爷留下的那几个问题再看一看，兴许就做出来了呢？
可是做题多难，多乏味啊！邻居奶奶说，那样难度的问题以前十五六岁的高中生才学的，但她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屁孩，为什么就要受这种折磨了呢？
说起来，爷爷在压榨自己小脑袋这件事上，真是一点也不心软，太狠心了。
姬瑶越想越气闷，越难过，连对面走来的人都没看到，直勾勾地一脑袋撞了上去。
小虞抱着一个盒子走来，忙腾出一只手护住她的头，失笑道：“有个小笨蛋忘了刹车呢！”
姬瑶抬起头，又是羞赧又是开心，低声惊呼，“小虞姐姐！”
小女孩天真的笑脸像夏日的阳光一样耀眼，小虞轻轻捏着那粉嫩的小脸颊热情地说：“一个人玩没什么意思吧？走，到我那里去！”
姬瑶乐呵地接受了这邀请。
屋子仍是幽大爷住过的三间普普通通的北屋，不过数日，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正屋中间的透明圆桌上摆放着由黑色金属制成的一米多高的地球塑像，琳琅满目的名贵花草被随意地堆放在墙角当作装饰，而这些足以令普通人目瞪口呆的奢侈之物，和这间屋子里其他真正金贵稀少的好东西比起来，也不过是班门弄斧。
“你好！”
一个温柔的女机器人的声音从墙角传来，姬瑶疑惑地循声看去，差点吓得心跳都停止。
浅棕色的地板上，赫然有一块粉色手帕扭动着身躯朝自己过来。
姬瑶抱着手臂紧张得不敢动，粉嫩白皙的小脸瞬间颤动着隐隐发青，她害怕地抓住小虞，瑟缩着问：“小虞姐姐，这个粉布子会说话，它有自己的意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它不开心了，它会警告诅咒我吗？”
小虞直叹自己疏忽大意，一时忘了孩子是大灾难后出生的。
这个时代的孩子，不一定见过几十年前风靡全球的科技产品，但一定从大人们那里了解了“天体警告”和十二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
小虞将小姬瑶心疼地抱在怀里安抚，“不怕不怕，它是软体机器人，用来打扫和整理屋子的。”
柔声的宽慰安抚了姬瑶激烈的情绪，小虞的手轻轻拍过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像母亲照料襁褓中的婴儿一般细致耐心。
小虞把软体机器人招唤到她们近前，故意说道：“沫沫，你会跳舞吗？”
“跳舞？”机器人又重复了一遍小虞的问题，礼貌回答：“当然会啦，主人。人家当年可是著名的‘舞蹈小精灵’呢！”
姬瑶听一人一机毫无障碍地沟通，顿时觉得有趣之极，连笑两声，说道：“可真会夸自己。”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再害怕之后，对小机器人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姬瑶稀奇地探出头仔细端详，只听一阵动感的乐声从机器人的周身放出，伴着节拍“沫沫”也自顾自地舞了起来。
见它跳得有模有样，动感十足，姬瑶觉得有趣极了，兴奋地仰起头问小虞：“它还会跳其他的舞吗？”
小虞笑笑，“你可以自己问它。”
姬瑶怕开口讲错话。幸好她虽说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但对这些曾经给人类的生活带来巨大便利的先进科技并非真的一无所知。早在牙牙学语的时候，爷爷就把她抱在膝上拿着当时家里仅剩的一块平板电脑，点开里面存储的图片给她一一介绍那些科技产品的名称和功能。
她激动地抱住小虞轻轻环在颈前的胳膊，想了想，学着方才小虞姑娘的口吻，一本正经地说：
“沫沫，你会跳民族舞吗？”
只听小虞随后在她身后补充道：“沫沫，这是我的朋友。任何她给你的命令都要像听到我的话一样，认真执行。”
“是的，主人。”
一问一答间，姬瑶的声线被录入“沫沫”的信息库中。
这机器人的设计者是个情商高的，回完了小虞的话，又对着姬瑶点头致意，乖巧说道：“小朋友，你好，我叫沫沫。很高兴认识你！”
“为什么我是小朋友呢？”
姬瑶不解地问道，只听“沫沫”解释道：“我没有‘眼睛’，通过电磁波来感受世界。你的到来改变了屋子里微妙的磁场，所以我可以准确感应出你的身高，而且从你的声线判断。你的声带尚且没有经过青春期的变声，还是儿童时期的状态。就断定你是一位可爱的人类小朋友啦！”
姬瑶不禁由衷感慨，“你好聪明啊！”
被夸奖的“沫沫”瞬间得意到忘形，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十分臭屁地说道：“可爱的小朋友，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想看什么样的舞蹈就说吧！”
“民族舞！额不，古典舞！”
“沫沫”落落大方，表示：“这点小事用不着选择困难，看我先来一段民族舞，再跳一段古典舞。”
待一曲《牧歌》、《霓裳羽衣舞》跳完后，大饱眼福的姬瑶毫不犹豫大声叫好。
她只在古书上或爷爷的口中得知，从前的人类曾大力发展文化生活以满足自己精神需求。可惜，书上讲得再详细也不如亲眼目睹一次来的震撼。
可惜“沫沫”只是一个低级别的机器人，并不具备变幻外形的功能，否则，她便可以一窥当年文艺表演的盛况了。
“沫沫，你会表演印度舞吗？”
欣赏完两个表演的姬瑶意犹未尽，贪心地问。
哪知以为才艺表演结束的“沫沫”一听，顿时蔫了，彻底变成一滩抹布软塌塌地倒在地上，直呼：“小祖宗，快饶了我吧！再跳下去，我仅剩的一点能量就要彻底耗尽，哪怕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也不能重启我了！”
姬瑶忙表示抱歉，无比真诚地说：“对不起，我收回刚刚的要求，是我太贪心了。”
瞧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一直默不作声看着两个“小屁孩”说笑的小虞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把“沫沫”提了起来铺开在掌心，故意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姬岩大师亲自操刀设计出来的东西竟这么容易坏！你既然这么拈轻怕重，不肯劳累，不如叫我叠好放进箱子里，长长久久地歇着躺着，再不会累了……”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还声声喊着要躺平的“沫沫”立时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起来，轻巧地跳回地板上，讨好地和姬瑶说：“小祖宗，你想看什么舞来着？帮我和主人说几句好话，叫我跳几天也行。”
要说这“沫沫”滑头鬼精，不过片刻的相处，便连姬瑶心善好说话的脾气都拿捏了。
只是一旁它真正的主人可就没那么好哄了，不待姬瑶帮忙开口求饶，小虞用眼神暗示她先等上一等，随后故意说：
“你有这心再好不过，这几天我这里用不着你。你便陪姬瑶去她家玩一玩，切记说话办事要得体，不许耍小性子，更不许惹麻烦出来。记住了吗？”
见主人如此严厉，“沫沫”赶紧夹紧尾巴做机器人，刻意学着古时江南女子温婉动人的语调，听话地说：“沫沫记住了，请主人放心。”
告别时，小虞再次把“沫沫”折成四四方方的正方形，放进姬瑶口袋里，再细细叮嘱了一遍软体机器人的使用事项。
回家路上，姬瑶不停地低头瞧上衣左侧那个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口袋。
关机后的“沫沫”很安静，姬瑶的心却不再宁静，她想快点见到爷爷分享这一切，把白天的所有事情滔滔不绝地讲出来。
回到家里，她先是把家里最大的一张桌子擦干净，然后把“沫沫”拿出来，谨慎地放好。
这样，等爷爷回来就可以一眼看到褐色的圆桌上一块A4纸大小的粉色布子！
她认为这样的安排很完美。
晚风吹着薄薄的窗户“噔噔”作响，姬瑶趴在桌边看了一小会儿，觉得这“完美”里缺了些什么，于是按着小虞姐姐教的流程开了机。
“沫沫”休眠了好一阵，一启动立刻觉得浑身都是满满的能量，活跃极了，蹦蹦跳跳和姬瑶问好。
“小可爱，想我了吗？”
好一个招人喜欢的机器人。
姬瑶抿唇一笑，正准备回应这甜腻的问候，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推开了屋门，清凉的夜风从外面灌进屋里。姬瑶感觉到自己裸露的后颈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瑶瑶，谁在和你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