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us revoir》snuggle

9、CHAPTER.09

　　“嗯，说完了。”冷野走回沙发边，忍不住点进群里看了看聊天记录，并没看出什么端倪。他点出企鹅，若有所察般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跟吴灿阳仰视他的眼睛对上了。
　　冷野拿着手机站了一会儿，错开视线坐回沙发里，边拿平板边笑：“看什么？”
　　吴灿阳沉默片刻：“你朋友？”
　　冷野：“对。”
　　他安静了几秒，补充道：“一般只在网上聊聊天打打游戏，并不是很熟。”
　　“这样。”余光里吴灿阳在点头，也不知道干嘛要点头。
　　冷野画了几笔，觉得有点不在状态，忍不住要分心去注意旁边的人。
　　要不也去把澡洗了再回来画？冷野抬头想问浴室的方位。
　　然后又对上吴灿阳正好望过来的眼睛。
　　冷野怔了一下，移开视线往屋子里看：“我想问一下你家洗澡的地方在哪。”
　　吴灿阳站起来：“我带你去吧，正好看看今天你睡哪。”
　　“其实我觉得你家沙发挺大。”冷野把放在沙发上的黑色登山包背到肩上，回头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猫。
　　吴灿阳没应声。冷野看了看走前面的人的背影，没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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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觉得咱们班最不对头的应该是吴灿阳和冷野来着。」
　　「为什么？」
　　「你看他俩的名字，冷野，吴灿阳，」说话的人合了个手势，「冷野无灿阳，还挺有诗意。」
　　「确实，而且一个阴一个阳。」
　　应该是在教室里，冷野的座位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冷野看了一眼课间闲聊的那几个同班同学，转头去找闲谈中被提到的另一个人。
　　吴灿阳坐在窗边，最后一组的第三个，正在趴着睡觉，从冷野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黑色短发和半截耳朵，穿着白色夏季校服短袖的后背被浅黄阳光照亮了大半，明亮温暖。
　　冷野重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晒不到太阳的手。
　　倒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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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野睁眼的时候觉得梦到过去什么的真是糟糕，而且他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什么毛病，旁观那段情节无波无澜的梦境时，大脑里充斥着杂音，特别难受，好像是被梦里的阳光烫到了一样。
　　回家的高铁票还没买，现在买算了。冷野摸到手机，点点屏幕开始进行购票操作。
　　旁边传来声音：“在干什么？”
　　冷野随口回答：“买票。”
　　“什么票？”
　　“高铁票。”
　　空气安静片刻，一只手从旁出现，抽走了冷野手里的手机。
　　冷野愣了愣，转头看着躺旁边的吴灿阳把手机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昨晚吴灿阳带他在客房门口走了一回，对他说本来要铺在客房的被子和床单前天洗了，昨天下雨又降温，还没干，冷野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他睡一张床。
　　冷野介意的话当初过年的时候就不会跟吴灿阳睡好几个晚上了，因此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吴灿阳看回他的脸，俊脸上还有些困意：“一定要今天走吗？”
　　冷野转头对着天花板闭上眼：“别留我了，在我家住的那几天主要是我妈照顾你，我又没做什么。”
　　“不是想要还人情。”吴灿阳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也不是想跟你分那么清。”
　　冷野眨了一下眼，坐起身。
　　吴灿阳也跟着撑起上身，这时卧室门口传来爪子挠门的动静，就一两下，接着门把手一转，门敞开一道缝，灰色的影子钻了进来。
　　冷野看着灰色猫咪优雅地走了几步到床边，然后纵身跳到床上，踩了几脚被子到他们俩面前，半抬着一只前爪犹豫了一下，就近选择了冷野，直接在他腿上趴下了。
　　冷野被可爱到浑身僵硬，忍不住抖着声音说：“它天天这样？”
　　吴灿阳：“……偶尔会来叫我起床。”直接往脸上趴那种。
　　“这么喜欢撒娇一点都不像男孩子。”冷野只想象出灰猫扬起尾巴踩吴灿阳肩膀的画面，他挠了挠猫下巴，忽地想起一个疑问，“你好像不怎么叫它。”
　　吴灿阳：“嗯？”
　　“它的名字不是小灰灰么，你平常都这么叫它吗？”冷野抱起腿上的猫往后靠到床头，调整了一下姿势，跟抱宝宝一样抱着猫。
　　吴灿阳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垂下去看他怀里的猫：“那个名字是我前女友给它起的。”
　　冷野抱着猫出神：“哦。”
　　“那你自己有想过它的名字吗？”
　　吴灿阳看着猫的神色很温柔，而后他抬眼跟冷野对视，道：“琥珀。”
　　冷野眨眨眼，低头摸猫：“为什么孩子归你了？”
　　“你这说法……”吴灿阳笑起来，“当初是跟她一起去领养的，养了不到一年时间，我去当兵了。”
　　“然后四年基本不怎么回家，她不怎么能照顾好猫，实际上她也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忙到直接把猫寄养在宠物医院里。”
　　吴灿阳看了一会儿卧室窗帘：“我退伍回来后过了两个月，她跟我提了分手。”
　　“猫留给我了。”
　　冷野低着头逗猫，脸上没什么神情，声音也平静：“是因为这四年你们几乎没见面，相处沟通的机会少吗？”
　　“我就谈过这一次恋爱，也不太懂。”吴灿阳看着他，“我以前还觉得，就算离得再远，联系再少，真正相爱的人不会受到影响。”
　　“可能是我对于爱情的思考不太够，但是高中毕业后，她来跟我表白的那一天正好是个大晴天，她虽然不好意思，但很努力地表达出喜欢我，想跟我交往的意思。”
　　“我被太阳照着，听着连续不断的蝉叫声心想，那就试试吧，没准能过一辈子呢。”
　　冷野莫名微笑起来：“真好，选了个晴天跟你表白。”
　　吴灿阳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也选了一个晴天。”
　　冷野揉着猫耳朵的手指猛地一顿，他有些茫然地抬头，视线里闯进吴灿阳没什么表情的脸。
　　“高二的时候吧，夏天的某一节体育课。我中暑了，被人抬到医务室去躺着，你刚好是帮忙的人之一。”吴灿阳看着一脸惊愕的冷野，“其他人跑去商店买水了，你留在医务室里。”
　　“咱们班副班长提前跑了回来，正好听见你说了一句话。”
　　“我当时没有意识，所以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说：‘我好像还挺在意你的。’”
　　回忆里懦弱到不敢触碰的场景被身旁的人一股脑从脑海里拽出来，无所适从的恐慌和沮丧无助让冷野偏过脸，不看人也不看猫，神经麻木地望着空气里一个不存在的点。
　　吴灿阳望着这样的他：“我想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在你心里，对我的定位到底是怎样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