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us revoir》snuggle

10、CHAPTER.10

　　冷野感觉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搏动着，一下接一下，仿佛要震到喉咙口，情绪无尽交杂，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样快要窒息。
　　或许应该昨天吃过晚饭就走的吗，又或者在他下班回家之前就走。
　　或者就不该来。
　　或者不应该在看见分手动态之后，时隔多年诈尸发了条猫猫照片的说说，怎么看都有鬼吧？
　　再或者，那个盛夏的午后坐在医务室床边的自己，不该开口说话。
　　灰色的猫睁开眼，抬头看了看冷野的下巴，然后伸出爪子按了按冷野的心口。
　　想哭。
　　冷野无法忍受眼底的酸涩，同时也觉得逃避一切的自己荒唐得像个笑话。他低头把猫轻放到一边，低声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然后便要掀开被子下床。
　　刚把两条腿放出床边，肩上一股拉力传过来，直接把他按倒了。
　　冷野直直摔回被子里，能感觉到吴灿阳的一条腿垫在被子下边。
　　灰色猫咪半躺在一边被子里瞧他俩。
　　吴灿阳低头看着腿上的人瞪大的眼睛，那双猫一样偏圆的眼睛现在布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还没等冷野反应过来，吴灿阳把床边的人给提拉起来，是双手架在腋下，跟举猫一样的姿势。
　　冷野愣愣地被吴灿阳从后边圈住腰给抱紧了。
　　“实话说，我的监护人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单方面终止了对我的抚养权，因为我坚持要去航空专业，不肯就读经管相关的专业。”吴灿阳把头靠在冷野头边，“前女友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说可能会很依赖她，会很惹人嫌也不一定。她说没关系。”
　　“但交往这些年，我一直都不自觉地倾向于不过分打扰她，就算心情不好也总是藏着掩着，总是对她笑。在部队里受的苦我不会跟她提，偶尔打电话也只是关心她过得怎样，自己的生活却不说多少。”
　　“分手的时候，她说，感觉她不够贴近我的心。”
　　冷野动了动腿，无措地抬起手，停在吴灿阳抱住他的手臂上，隔着空气犹豫。
　　吴灿阳垂眼看他的手：“我好像早就该问你，为什么在意我。”
　　“过了这么多年，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位置。”
　　“分手的那条动态你有没有看见，发在空间里的那张橘猫照片是不是为了让我看见会心情好一点。”
　　“答应我去你家过年的请求，是不是因为你不对我设防。”
　　“来我家里却想早点离开，没有留恋的意思。”
　　吴灿阳更加圈紧了冷野的腰身，低语的声音哑了下来：“是想跟我断掉联系吗？所以最后来看我一眼。”
　　“你要放弃我了吗？”
　　冷野低着头忍了半天，终于在听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丢盔弃甲，泪水滑出眼眶，来不及拦住，滴落在吴灿阳的手臂上。
　　身后的人胸膛里的心跳经由柔软轻薄的睡衣布料，传递到冷野的心房里。
　　我应该是没有青春的，因为没有因为谁而欢欣鼓舞过。冷野感受着温热的透明液体不受控地从眼睛里涌出去，心底一时间布满不可名状的绝望。他未在青春洋溢的年纪里因为谁而纵声欢笑过，未因谁而让情绪涨满心间直到控制不住要爆发出来；可是现在，他曾经远远望着的太阳紧紧拥抱着他，使用时间已经快接近三十年的两颗心脏如同十几岁年轻少年一样活泼鼓舞，该如何安放？
　　吴灿阳抱着怀里微微发抖的人，松开手出声：“能转过来吗？”
　　冷野安静了一会儿，慢慢把身体正面转向吴灿阳，垂着脑袋，下巴沾着泪珠。
　　吴灿阳：“我刚才的最后一个问题，能回答我吗？”
　　“……”冷野抬起一只手拿手背挡住眼睛，脸上又淌下来泪痕，下巴的泪珠集成一滴坠落。然后冷野的手下移，挡在口鼻前，流过泪的双眼周围通红，因为肤色比较白所以更加明显，最终他说出话来，嗓音很压抑：“没有放弃。”
　　无法放弃。
　　“很久以前，我看过一本书，那本书里有一句话，‘去喜欢一个你永远也摸不到够不着的人，这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冷野眨眼间泪水又从眼角漫出来，“我只是想，继续一个人喜欢你就够了，不用太贪婪。”
　　吴灿阳俯身凑到他面前，低声央求：“能在我身边喜欢我吗？”
　　冷野垂眼模糊着视线，终于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在清醒起来的视野里看见吴灿阳泛红的眼圈。
　　吴灿阳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再次出声道：“可以吗？”
　　冷野眨了一下眼，被泪水浸染的睫毛有些颤抖，然后他点头：“嗯。”
　　吴灿阳握开他挡在脸上的手，偏头吻住了冷野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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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ld】：我脱单了
　　【阿图什】：？叉出去
　　【Lucas.Li】：？叉出去（+1）
　　【Yorker】：？叉出去（+1）
　　【stupidmonkey】：不容易啊
　　【Cold】：我果然还是被你算计了吧猴哥
　　【stupidmonkey】：我有跟joker和fff讨论过
　　【Cold】：我谢谢你们嘞
　　【stupidmonkey】：其实那天打电话本来只是想劝你开窍
　　【stupidmonkey】：哪想到那么巧，你刚好跑你同学家里去了
　　【stupidmonkey】：所以我即兴表演了一下，推动剧情发展
　　【Cold】：太莽了，万一不是我之前提过的同学呢
　　【jokerrrr】：同学的同学就是同学，一招不成多来几招
　　【stupidmonkey】：老子当助攻的时候你们还在思春期呢
　　【fff】：我烧情侣的时候你们还在向往早恋呢
　　【jokerrrr】：要烧的情侣又多了一对开心吗fff
　　【fff】：（举起火把）
　　【Cold】：……
　　吴灿阳端着果汁凑了过来：“跟谁发消息呢一直在笑。”
　　“朋友。”冷野收起手机，抬头环顾四周，“今儿主角在哪呢？”
　　他们俩此时正在宴会现场，宾客都是年龄相仿的面孔，偶尔有几个被人围着的年纪比较大的前辈，都是高中时眼熟的老师。
　　“还没出来呢。”吴灿阳立在冷野身旁，边分给冷野一杯果汁边抬头看，“是咱们高中时隔壁班的两个男生在补办婚礼，有没有领证倒是不清楚。”
　　冷野抿了口果汁：“有点印象，隔壁班李寒珂和顾深吧，记得都长挺帅来着。”
　　吴灿阳瞅他：“我看你长得也耐看啊。”
　　冷野举着果汁视线漂移：“你怎么不按套路来，这时候不应该问我‘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说别的男人帅是应该的吗’？”
　　吴灿阳笑道：“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说别的男人帅是应该的吗？”
　　冷野的嘴角直接忍不住上扬了一下，接着被压下去：“我在想要什么时候告诉爸妈我跟你交往的事。”
　　吴灿阳闻言笑开：“啊，那个啊，其实过年去你家住的那一回我跟他们二老透过我的底子了，也承认我要追你，他们考虑了一天，没什么意见，只说如果我追到你的话跟他们知会一声，他们好放心。”
　　冷野：“……”
　　冷野：“什么时候的事？”
　　吴灿阳：“你那两天通宵了，快中午了还没起来，我在那之前跟他们谈的。”
　　“别走啊，没跟你说是我不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