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归》牛油

27、开始

　　“舍得回来了？”进门就是熟悉的语气。徐归着实累得脱力。
　　她没说什么直接进屋换了衣服，因着不想和他们打照面准备等他们睡了再去洗漱。况且好不容易解决这件大事，让安稳的情绪再维持得久一点吧。
　　“你还能干什么？说话听不见？！”
　　“装聋作哑到什么时候？！！”门被打开了。
　　刺眼的白炽灯刀光剑影般刺得她痛不欲生。他们的手将她从被子里拽出，然后松开，她斜斜倒在地上，地面冰凉凉的，哪怕是夏天也冷，冷得难受。
　　她不想坐起来。
　　“张嘴啊！你现在能耐了是吧！别的本事没有，和父母对着干你是最能的，我看看你气死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自顾自的发泄，自顾自的怨恨，自顾自的极端。轻飘飘地从他们嘴里蹦出重重锤在徐归心上。好累啊。
　　什么时候结束？他们怎么不累？为什么不能找他们喜欢的孩子养呢？吵吗？没有力气。搬走？没有金钱。果然不管在家庭里扮演什么角色都得用钱做底气啊。
　　最后是他们骤然响起的一通电话结束了这场战争。她爬起来重新躺回床上，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仍是一夜挣扎，逃命，刀剑，厮杀，撕心裂肺，死路，坠落。不过这次坠崖她在半空被接住了，落在软绵绵一大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心定下来。有人在她身边。
　　徐归猛地睁眼，漆黑一片，枕巾早已经湿透，眼中不断朝外淌着眼泪，无声无息，浸在棉质布料里，无端增加它的重量。总算是轻松了很多，结局不再是她的死亡而是新生。
　　会有好结局的吧？或者要有个新的开始了吧。
　　她拿起手机，点开与任迟的对话框输入：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请为我打打气吧！我觉得有什么要重新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徐归早早背包去图书馆附近的小广场背书，因为在西北，纵然是接近夏天也仍觉得凉爽，正适合用来做点看上去费力的事情。文学史断断续续地学，一直学得差劲，后悔读书的时候不好好听课，结果还不是要自己花更多更多的精力来弥补。好在似乎知道要做点什么，应该会轻松一些。
　　进图书馆的时候太阳已经高照，往日觉得一眼看过去夺目飘渺的光今日竟然穿过手心，落在徐归周身，仿佛终于降临的庇佑，指引她大胆地向前。
　　那天她也没有特别高效，捧着文学史和行测间歇性地眼神空洞，打开手机报名了几个教师考试，又长时间把目光停驻窗外。
　　天边是大朵的云彩，金色的光把窗户映得绚烂，外面是灿烂的世界吗？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没有答案。等待不知道延期到何时的公考吗？还是应该考考的吧，直到考上为止。应该是这样的路线吧，不然干什么去？
　　“徐归，来吃饭吗？我冰了荔枝！”附带一个“出来玩吗，我去接你”的表情。
　　“吃！”事已至此，先吃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