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归》牛油

28、槐花蜜

　　往任迟那出发时大概四五点钟，太阳刚散去大部分热意，只待傍晚的风吹着槐花留下满到处清香。
　　徐归长大后对槐花蜜情有独钟，那是她最初接触到的有名字的蜂蜜，外婆常买。很大罐的两罐放在小储物柜里，金黄色的盖子，透明的玻璃瓶，比枣花蜜清淡，跟这里五月的天气一样舒舒服服正正好。街边恰好出现许久未见的挑担小摊，可不正是洋槐蜜。自是得买上两罐，也算是不空手去吃饭。
　　一路晃悠倒也足足晃够了四十分钟，到达时太阳已经退居一边。块到小区门口仿佛才想起来紧张，也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任迟家具体的楼栋和门牌，翻翻手机也没见他发来！
　　当下徐归已经拨出电话，猝不及防立时接通了。
　　俩人都蓦了一瞬，那厢任迟总算先开口：怎么了？路上有急事吗？
　　能有什么急事啊……这当然是心里腹诽。“我在小区门口，不知道怎么走……”闷闷的，听不出到底什么情绪。
　　“是我忘记了，你在门口小卖部别动，等我下！我很快就来！”可算想起来了。
　　任迟小区家门口有两个小卖部，一东一西。西边那个更靠近徐归小区门，古早的小卖部——卖点烟酒，垃圾食品，门口常年放着一个双开门小冰柜，一边冻雪糕，一边冻冰水。东边那个是不同类型，在高高的几级台阶上面，隶属于上面好几层的宾馆。更像是宾馆内部的一个大的生活超市。两个她都去过，但常去的还是西边的小卖部，他们冰柜里有别家都没有的哈密瓜雪糕，带巧克力脆皮的，一块钱一根。东边的超市只去买过酸奶。
　　而最常去的时间是高一。那时候她和任迟上下学时间是一样的。他俩又都是踩点的人，其实总在路上碰见。其实Z市特小，因此同路的特多，还有一位就是任迟喜欢的学姐。那一年里徐归总是中午放学在西边的小卖部买一根雪糕，看着任迟骑车消失在小区大路的末端，也有时候他会晚点，所以万一看着了得早早背过身去。其实压根看不见的，看见了也不认识啊。
　　再抬头看小卖部的时候冰柜已经在门口摆着了。四五月了，是该开始卖雪糕了。她往冰柜走去，打开一侧发现雪糕五花八门，很多都是不认识的包装袋，翻半天也没有巧克力哈密瓜的那种了。
　　“找什么呢？”任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怏怏合上冰箱盖望向他，他比那时候的确高了些许。俩人转头往小区走。
　　“任迟，我高一的时候老是买一种雪糕，哈密瓜味的，巧克力脆皮。最开始我不太喜欢吃哈密瓜味儿，后来我慢慢不自觉地留意绿色的东西。是那种状态和心境下尝试了那个雪糕，我又总是试到之后死盯，后来就一直吃那种雪糕。”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死盯我了……？”边上的人不大不小地吐出几个字，分明听得出一些撒娇和遗憾。
　　徐归莫名，刚要拉他停下理论一番发现手早已经被拉着了，松松握着，风缓缓往手心吹，痒痒的。分明有种亲昵，却又保持着舒服的距离。
　　“因为我没试着啊。”
　　静了三四秒。“其实如果你这次没有一直联系我的话，我也不会……”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任迟突然吻了她。
　　余晖扑洒在他们身上和脸庞，金灿灿的，格外温和。
　　很轻很快的吻。很强很快的心跳。
　　“谢谢你，抱歉刚刚没有问你。”
　　“那我亲回来吧！”棕色的发丝微微飞扬，双手交叉在对面人浅绿色衬衣领后，小心但坚定地吻上。
　　两个人都生涩而笨拙。亲完后才迎来一小会的尴尬。
　　待到坐定在沙发上还是徐归先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迟，咱俩以后练练吧哈哈哈哈哈！”布艺沙发已经被她捶打出一个个小坑。
　　身边的人多少无奈：“徐归！你原来是这么幽默的性格吗……”
　　“我可不是幽默，我实事求是哈哈哈哈哈哈哈！饿了饿了！”徐归率先起身到厨房准备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