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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头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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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你今晚怎么也在外面?看着也不像散步,”徐归解决一件大事后思路清晰起来,终于想到任迟恰好也在外面的情形,稍微回忆一下并非很好的情绪。
对面的人默了一瞬,“我的课题部分数据被组里一起调研的学弟拿走了,所以现在要么换课题要么整个大修大改,需要重新勘测考察。可是无论哪个选择时间都不够,这次是我主导的课题,完成不了的话就延毕。”到末尾语气也黯然下来。
“可以跟导师说明情况争取时间吗?或者如果你知道是谁拿了数据?如果有证据证明是不是也可以告诉导师追回?”徐归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脑子里出现的即是这些想法。
“确实都是可以的做法,只是实践起来比较困难。跟导师说明的话,一是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有保管好数据让人有机可乘;二是出了问题虽然我没有跟其他人明说,但那位师弟已经自觉回N市,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一些猜测,并不利于重新短时间内集中精神做好勘测,记录,整理等等的事情。拿监控给导师看,那么那位学弟要承担的后果最轻是休学一年,重则直接取消硕士研究生资格,勒令退学。他这次这样做我根本想不到,平时其实他帮了我不少,一直让人很省心,我在想可能这一次他也是实在烦恼不出论文不能顺利升学吧。”窗外雨声渐弱,屋内缓缓流动的人声也渐渐失去力气,听得出他在努力说服自己,经历着异常挣扎的动摇和抉择。
徐归听完后也暂时无话,斟酌几番慢慢开口:“任迟,你们所日常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我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我想一个人在任何阶段拥有任何身份从事任何事情,只要足够有能力,在自己的基本事务上并不会出大问题,不需要借助一些根本不应该的手段。他省心有没有可能是你在为他开脱呢?还是你不愿意相信和捅破你们之间好像关系和谐的面纱?他得到解脱,那你呢?你的前途谁来操心呢?你方才还说我不要伤害自己,你这样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徐归其实有点头疼,今天晚上似乎突然要一下解决很多大事,她的精力都快跟不上了。两个人刚刚把那点别劲的感情说开,又遇上这种复杂的事。果然二十岁以后的人生每一步都艰辛非常,每一个抉择都愈发重大和带有决定性。是只这个阶段吗?还是成为“大人”的道路皆是如此?没有一刻好过。
看任迟面色依旧不太好,徐归的手机铃声又猛地响起:家里催她了。她真是想不明白,能那么激烈地把枪口直对着她却仍能不依不挠处处要求和控制她,这样的家真的是“港湾”吗?可她又不敢不回去,怎么会这么懦弱呢?
徐归起身,任迟才终于回神问她发生什么。
雨暂时停了,任迟拿了衣服和徐归一块走到她小区门口,临分别时小孩一样双手握着她的手腕微微晃了几下。
徐归转头笑,“任迟,你不需要依靠谁保证和继续你的生活,你才是你人生的主导和领路人。可能听起来残忍,但即便我也同样只是微小的陪伴,或许在你低谷的时候我能给予你些微的精神支持,不过最终人只能靠自己前行。我相信你能做出你的决定。不要害怕,不良的关系结束只会轻松,不要有负罪感和莫须有的责任。可能对方也从来没把你当靠谱师兄呢?没准一直把你当工具人,他都做出那种事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安心。”说完借着他的力道轻轻往自己方向带了一下,另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背。
“小心一会儿又下雨,快回去吧。有什么随时告诉我,只要没睡我都看得到。”
徐归的话连带着雨后的夜风拂过任迟耳畔,酥酥的,温温的,叫他无端生出些莫名的力量,事情好像忽然有了头绪。
“嗯。”回应她的同时手指微拢,又终于放开。
“你真是比我想象中强大了太多。徐归,我会担心我总依靠你拖累你的。”看着雨中渐渐小去的身影,抬手揉揉眉心,真是不轻松的事情啊。不过,暂且就体会体会依赖某一个特定的人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