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向日葵》》氧氟星

25、富贵险中求

　　阴冷的气息刺激地舒桦出了一层冷汗，他抓紧楚烨的肩膀，把两人的身份告诉楚烨。
　　楚烨点头，狼耳扫过舒桦的脸颊，轻声说：“走，里面还有一个，一会儿，我托住年纪大的那个，你立刻进去。”
　　舒桦点头应下。
　　楚烨灵活落地，右手立刻变为利爪，抓向莫皮塞西。
　　莫皮塞西侧身一甩黑色斗篷，三道血刃直冲楚烨的爪牙。
　　黑衣猎猎，外黑里红的斗篷如同柔软又有粘性的潮水，吞没楚烨的每一次攻击。
　　楚烨额头起了薄汗，调整呼吸，拱起狼腰，一跃而起，扑向莫皮塞西。
　　“哼，毛都没长齐的狼崽子还敢扑我。”莫皮塞西侧身闪过，留下一串残影。
　　楚烨扑了个空，但他带着舒桦扑进了莫皮塞西身后的房间。舒桦从他身上下来，跑向泡在浴池里的身影。
　　裸体女仆动身追来，挡在舒桦面前。舒桦进入灵视直接看向两人。
　　身影：奥古斯汀·卡帕多西亚血族。
　　女仆：安妮人类。
　　舒桦看完就跑回楚烨身边，楚烨半蹲背起他。舒桦对楚烨耳语：“走，我们回去。”
　　楚烨点头对准房间门口拿出凶匙，莫皮塞西鲜红的双眼瞪大，松垂的眼皮撑开，双手五指并拢交叉与胸前，说：“凶匙！”
　　随着手势的完成，莫皮塞西周围卷起强烈的风息。他就像是最初的御风者，悬空地站在风暴中央。
　　楚烨被莫皮塞召唤的西风息吹得不得不降低重心，快速拧动钥匙，舒桦抱紧楚烨。楚烨大喊：“佛德！”
　　来时路飞出一只蝙蝠，它立刻窜到舒桦怀里。楚烨见裂缝的光芒出现，一头扎进去。
　　光芒在风暴里消失，莫林急冲冲地跑回来想逮住最后的机会，但楚烨没给。
　　风息渐渐减弱，风暴中心的人瞬移至莫林面前，凶狠地抓住莫林的脖子，手臂暴出青筋，咬牙切齿道：“凶匙居然在一个外族人手里，哈哈哈哈，我就说怎么没见过她用，原来在一个狼崽子手里，哼。”
　　言毕，莫皮塞西用力甩出莫林。他口中冷哼，摸了摸刚才抓人的手，看了眼倒地的莫林，说：“你抓不住他们也正常，凶匙的掌控者必然是一代翘楚。但那只蝙蝠……”
　　莫皮塞西瞥了眼从墙里爬出来的狼狈的莫林，踱步到他身边，右手擦了擦跌在碎墙石堆里的脸，说：“为什么没抓住？”
　　莫皮塞西的模样就像一位家长在问自己的孩子，明明能做到为什么没做成。
　　莫林摸着脖子大口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它……不像是……普通的……蝙蝠。它……有意识……更……更像是……人变的……哈……”
　　莫林的唾液从嘴里流出，双眼有些充血，喘着气把这些话说完。脖子上还印着五指红痕，脸色更是病态的白。
　　莫皮塞西蹲下，与他平视，拍了拍他的脸，皱着眉问：“你是说‘它’有人的意识？”
　　莫林赶忙点头。
　　莫皮塞西仰头，老气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好啊，自己人勾结外族人。”
　　莫林咽了口唾沫，问：“自己人？”
　　“对，自己人，叛徒！”莫皮塞西一甩黑袍站起，见莫林还跪在地上，柔声道：“孩子，亚父错怪你了，你确实不是那个冈格罗的对手。”
　　莫林撑着墙上的大窟窿，缓缓站直，问：“冈格罗？”
　　“嗯，冈格罗氏是血族里最强大的，我指的是先天体力形态。说实在的，我觉得他们不配做血族。一群流浪汉也想像白天鹅一般高贵，哼，即使插上白天鹅的羽毛也是流浪汉。”莫皮塞西狠狠握拳。
　　莫林立刻挽上莫皮塞西的手臂，脑袋蹭着莫皮塞西的肩膀，问：“亚父说的对，所以冈格罗氏可以变成蝙蝠？”
　　莫皮塞西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道：“是的，还能变成狼呢。哼，真给血族丢脸。”
　　莫林水嫩的脸蛋蹭到莫皮塞西的手里，软乎乎地说：“亚父不要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我们还得留点力气对付王女呢。我相信月光女神一定会让王女清醒，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心为血族着想的人。”
　　莫皮塞西轻笑，捏着他的脸蛋，快速吻了下他肉嘟嘟的唇，说：“不枉我初拥了你，我的孩子，莫林。”

　　——

　　楚烨带着舒桦和佛德一头栽进水里。
　　湖水吞没三人，佛德入水立刻扑腾起来，如打出去的水漂般向岸边“跳”去。
　　楚烨带着舒桦爬上岸时，佛德已经光着手臂开始生火了。
　　佛德用烧剩的柴火再聚一聚准备再生把火。他用木棍一边摆弄，一边问：“舒桦，看到了吗？”
　　舒桦从楚烨手里接过之前烤干的衣服，挨着楚烨坐下休息，说：“看到了。年轻人是莫林·梵卓，长者是莫皮塞西·梵卓，女仆是安妮，冷美人是奥古斯汀·卡帕多西亚。除了安妮，其他的都是血族，莫林是半血。”
　　舒桦起身爬进灌丛换衣服。楚烨看着佛德说：“你应该看到了那位年长者的厉害了吧，你一个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好吧，对不起，我为之前的保证向你道歉，我不能保护好舒桦，但没有我你也不能保证舒桦的安全。这么一来，我们扯平。”佛德支起木棍开始烤衣服。
　　楚烨赞同：“嗯。”
　　灌丛细细碎碎，舒桦从里面出来，甩甩头上的树叶，问：“佛德，半血是什么意思？”
　　“不纯种的血族。”佛德回答。
　　舒桦疑惑：“所以，半血也会有血族的吸血性质？”
　　“对，但吸血能力较弱，也不以吸血为主，保留人的特性，但依然怕阳光。”
　　“魔法能力呢？”
　　“魔法悟性往往比较高，但天赋不行。”
　　佛德继续说：“刚才的莫林却是个例外。他应该算是乐芙这一辈的，但他却有能与我不分上下的实力。想来应该是莫皮塞西和他初拥了，让他拥有高天赋的血脉，但又不彻底初拥，为的是保留人类的智慧。哼，有意思了，王女的叛徒，梵卓氏的内斗？”
　　楚烨抱着手臂，说：“你们并不团结。”
　　“是的。”佛德承认。
　　舒桦把湿衣服挂在树枝上烘烤，问：“薇薇安怎么样了？”
　　“我想我现在该出去看看了，希望现在外面没人。”佛德起身变成蝙蝠飞出扇面。
　　楚烨见舒桦在想什么，温柔地说：“小桦，有什么事都能问我，都可以跟我说。”
　　“半血的意思是未完全初拥的血族，那全血才是血族？”
　　“全血？血族的概念里只有纯血与半血。彻底初拥就会彻底变成血族，但纯血里也分三六九，高不高贵就看初拥的人，他的精血纯度。”楚烨回答他的疑惑。
　　“艾莲的精血纯度应该很高吧，能有地位的血族的精血纯度应该都很高。”
　　“嗯，艾莲是第三代的血族，佛德、乔西、阿勒斯他们都属于第四代血族，乐芙兰也属于第五代。刚刚的莫皮塞西应该属于第三代血族，所以他特别强大，与魔法的共鸣程度很高。”
　　舒桦猜道：“魔法的强度与血脉纯度有关，基础天赋与血脉里的精血纯度有关，当然这是天赋型的，不可控的，就像开盲盒。但莫林却是可控的，对吗？”
　　楚烨点点头，赞同道：“对，就像基因工程。”
　　舒桦又抛出一个问题，问：“你觉得，血族里的冈格罗氏会不会是狼人与血族的结合？”
　　“不会。狼族是有动物狼的基因，而冈格罗氏只有血族基因。”楚烨回答。
　　舒桦又抬头问：“血族都能永生吗？”
　　“不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物种能永生。”
　　“所以，血族只是有很长的寿命，对吗？”
　　“可以这么说。”
　　楚烨说完，舒桦就没再问了。火堆里的火烧得旺盛，温度感染两人，没有话语的沉默也是温暖的。飘出的星火如萤火般散于上空，俩人挨在一起坐着，双臂贴着，两手镯靠着。
　　舒桦推了推楚烨，问：“楚烨，有吃的吗？”
　　“没。”楚烨无奈道。
　　舒桦把手收回，撑着下巴，说：“好吧。”
　　“想回去吗？”
　　“你是说回家，还是回古堡？”
　　“你觉得呢？”
　　“你怎么像艾莲一样，喜欢反问。”
　　“呵，哪里。她的反问一般你的心里都有明确的答案，她是鼓励你勇敢说出你心里的答案。而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舒桦笑道：“是吗？我在学校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现在这是给我装不知道？”
　　“噗嗤，那小桦同意我读取你的想法吗？”
　　舒桦抱着手臂说：“当然不同意。”
　　“好吧，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
　　“好吧，那我们想想怎么填饱肚子吧。”
　　两人相视而笑。

　　——

　　佛德一飞出折扇就与卡帕贵族撞了。他整个身子都撞到卡帕的脸上，索性他身体比较好，从地上爬起来，甩甩脑袋飞到薇薇安身边。
　　卡帕则被佛德一头撞晕在地。
　　佛德绕着卡帕飞了一圈，见卡帕没有苏醒的意思，耸耸肩飞到薇薇安脸旁，翅膀一扬，打了她一巴掌。
　　薇薇安脸被拍到另一侧，但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佛德不知要不要再扇一巴掌。说实话，他看着薇薇安总是想起乐芙兰。他叹了口气回到折扇空间准备问问舒桦有什么办法唤醒薇薇安。
　　佛德一个俯冲钻进扇子里。

　　——

　　烧烤的味道飘过来，岸上俩人一个烤串一个吃烤串。佛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走向两人。
　　舒桦见佛德走来，说：“佛德，薇薇安怎么样了？”
　　“我叫不醒她，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建议。”
　　舒桦想了想，考虑到薇薇安是女孩，他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你推一下她？”
　　楚烨看了眼佛德，淡定的说：“你不是有女儿吗，你怎么叫你女儿起床就怎么叫薇薇安。”
　　佛德挠挠头发，说：“很抱歉，乐芙起得比我和乔西都要早。其实，我尝试了一些办法，但薇薇安依然睡着。”
　　“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想这点小问题，你可以解决。”楚烨递了串烤蘑菇给舒桦，说。
　　佛德摆摆手，说：“抱歉，我想如果我可以解决，我进来的意义是什么。我想，你们应该能帮到我。”
　　舒桦觉得楚烨总会和佛德吵起来，拿出红色方巾手帕擦了擦手，说：“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楚烨拉住舒桦，说：“换衣服，外面是冰山。”
　　舒桦穿好厚衣服，三人一同出了折扇空间。

　　——

　　舒桦一脚踩到一个人手上，他惊了一声，跳开。
　　楚烨从口袋里拿出了些白色粉末，问：“你确定卡帕是人类？”
　　“嗯。”舒桦再次使用灵视，确认后点头。
　　楚烨把白色粉末往卡帕脸上洒，说：“能让他多睡儿。”
　　舒桦点点头。
　　佛德站在墙根，下巴朝薇薇安抬抬。
　　舒桦走过去坐到床边，思索：如果佛德叫不醒薇薇安，只能说明不能用常规的方法，并且薇薇安也不是常规的昏迷，既然在是在薇薇安记忆里，那必然有人会来救她，所以我们可以不用管。
　　舒桦朝佛德说：“佛德我们是在薇薇安的记忆里，所以按她的记忆会有人来救她的。我们先看看别的人吧，比如那俩位血族和底下的那位冷美人。”
　　佛德也是这时候才想起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薇薇安的记忆。他犹豫地问：“我们在她记忆里的生活痕迹会影响她的记忆吗？”
　　舒桦也想问。他抬头看向楚烨。
　　楚烨回答：“不会。记忆是不会变的。她记忆里的世界是记忆里的世界，我们只是生活在她记忆里，当然她记忆里的人可能是原本记忆里的人，也可能是像我们一样的穿越者。在记忆里，无论发生什么，结果都不会变。这是定律。”
　　楚烨见舒桦有些迷糊，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打过游戏吧。”
　　舒桦点头，虽然有些迷糊，但大致意思还是懂了。
　　“就像你不管换了多少次账号进入游戏，里面的NPC说的话都是一样的，里面的人物经历也都是一样的。进入梦境，或者回忆，就相当于你注册了一个账号进入游戏。这下能理解了吧。”楚烨说完，见舒桦点头。他也就明白了。
　　楚烨看向佛德，说：“你去找血族叛徒吧。”
　　佛德点点头，但想起那俩血族都不好对付，于是，说：“合作吗？”
　　楚烨毫不犹豫的拒绝。
　　佛德也猜到了楚烨会拒绝，只好想想怎么说服楚烨帮忙。
　　舒桦摸了摸柔软的被子，问：“在回忆里，NPC可以伤害到我们吗？”
　　“当然，不仅NPC可以，穿越者也可以。”
　　“我明白了，就是说，阿勒斯可以伤害到我。”
　　楚烨赞同，说：“但本质不一样。记忆里原有的人打不死你，即使你被记忆里的人打得遍体凌伤，你出去后还是你自己。但如果是穿越者，性质就会完全变化。如果被穿越者打死，你会被立刻传出这段记忆。并且你在记忆里怎么死的，你出去后也就是怎么死的。所以无论是梦境还是记忆，安全第一。毕竟，你很难知道对方是记忆里的原有人物，还是探索记忆与梦境的人。”
　　“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分辨吗？”舒桦问。
　　楚烨摇头，回答：“没有。只能靠经验。”
　　舒桦淡淡地说：“其实，在进来这段记忆前，我看完了这里的一整段记忆。”
　　“是全视角还是薇薇安视角？”
　　“薇薇安视角。”
　　“但我们现在探索的是这个时间点的世界，所以薇薇安的视角只能作为参照。”
　　舒桦明了，点点头。
　　佛德转向舒桦，问：“所以说，舒桦，你为什么进来这段回忆？”
　　舒桦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就挑了点说：“我进来是想学习魔法的。”
　　佛德疑惑，楚烨就可以教舒桦魔法，为什么要让舒桦进来学？他开口：“是这里有古老的魔法吗？”
　　“不知道。”
　　楚烨替舒桦解释，说：“‘门’选择了这里。”
　　佛德立刻明白了，问：“所以，他是空间系的？”
　　“可能吧，也可能是精神系的。”楚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沙漏，说：“毕竟，上面的白沙还没全部变为底下的黑沙，他还有一部分能力没觉醒。”
　　“你是他的指引？”
　　“不是。”
　　“哦，那就是家属了吧。”
　　佛德贼贼的笑，说：“没事，只是说说。所以，我还是想两位帮我一把。说不定，舒桦可以有奇遇呢？”
　　舒桦想了想，他确实有些保守了，只是他保守惯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问：“楚烨，那俩血族是NPC还是穿越者？”
　　“NPC。”楚烨有些无奈，早知道他就该说‘原住民’，不然总是觉得自己在打游戏。
　　“既然是NPC，那就去试试吧。天赋的觉醒绝不是坐着不动，就能等来的。”舒桦坚定地说。
　　楚烨赞同后面的那句话，点头，说：“好。”
　　三人交流了片刻，准备再度进入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