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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对啊,她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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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经理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我,随手又扔了二百块给我,是今天额外的奖励。
晚上两点钟,在夜宵摊里喝了不到两瓶白酒,怀里抱着酒吧的保安制服,一只手勾着还剩下的小半瓶酒,一步一步地走回家。回到家,一屋冷清。我扒拉了下窗户,隔壁二楼窗户上透着几个人影,隐约能听到麻将的声音。抹了把脸,脱掉鞋上床开始睡觉。早上十点钟醒来的时候,老婆已经脱了鞋袜,一身烟臭味躺在我的旁边,衣服乱糟糟地挂在身上,鲜红的内衣带子露出来,浑圆的肩膀被紧绷的带子勒出一条红痕,她睡着了。老婆的肩膀白嫩嫩的,她也就只有肩膀还有点年轻时候刚在一起的模样。一个月没碰过她了,心里有点躁动。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想先帮她把内衣脱下来,勒成这样,睡也睡不好。
“一边去。”她把我的手打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睡着,肥硕的屁股露在被窝外边,上衣的衣摆掀了起来,一条条的赘肉露出来,我忍住恶心,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老婆没有孩子,自从三年前医生斩钉截铁地说她生不了后,她慢慢的就不再抱期望。每次只要家里老娘打电话过来,她就去隔壁楼打麻将。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逃避吗?从知道不能生之后,她越来越能吃。也许她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一开始只是为了健康,后面慢慢的,慢慢的,吃得越来越多,饭桌上的菜品越来越油腻。以前每个月买衣服的开销,都用在了吃的上面。在家两碗米饭一顿不管饱,在外呼朋引伴的去酒店大鱼大肉。她长得越来越肥,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总担心她会被自己饿死,数着米吃饭,胖了一斤像是天塌下来了。可是再看现在,还是别看了吧,谁愿意看一个女人,穿着睡衣,蓬松着头发,带着隔夜的口气和眼屎,坐在饭桌上啃油条。可是,没有办法 ,我必须要看,毕竟她爱我。
对啊,她爱我。所以,我得爱她,我要好好爱她。
年轻的她,白皙的脸庞有一双大大的闪闪的眼睛,微胖的身材前凸后翘,像地摊上摆的画册上不知名的封面女星,艳光四射。她却一点一点地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穿过无数的男人身旁,为我擦拭鞋面沾上的泥沙。
我在无数的“枪林雨弹”中毫不费力地抢走了他们心目中艳丽的女郎,我看着每天用草稿纸擤着鼻涕的阿问用艳羡的眼光看着她用轻柔的湿巾给我擦汗的时候的可笑模样。我在心里对她说,老婆,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好好对你。
可是,我无法想象当年的那个女人,如今满身肥肉,穿着艳俗的大红裙子,擦着从地摊买的10元一只的口红。
酒吧最近生意冷清,来的人都死焉焉的,跳舞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激情。中美双方的贸易战似乎席卷了各个领域,舞池的舞蹈从一开始的抖落压抑,到现在一个个跳着行尸走肉。最近酒吧里寻衅挑事的人一个也没有,世界太平,真好。我揣着这个月的死工资往回走,我想给老婆买一条高档的裙子,就像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那条葱绿的一样,像是春天,我喜欢春天,那代表即将40岁的她好像还有一切重来的机会。
她必须得回到我初见她的时候的模样,她必须依旧是年轻的封面女郎。
回到家的时候,依旧是一室的冷清,我从窗户往外看,斜上方就是二楼的铁窗,透着昏黄的灯光,刺破瑟瑟的东风,斜射进我的眼眶。我坐在地板上一直抬头看着这个小小的窗户,盯久了,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流下生理性的眼泪。我固执得不眨眼睛,固执得不挪开眼神。眼神可以不挪开,但人又怎么能够对抗生理性的行为。一个晚上,我的眼睛时不时地眨动,我害怕某一次眨动,就遗漏了灯光熄灭的时间。可是,不正是害怕什么,我们就会遭遇什么吗?灯光终于熄灭了。
厨房里的水龙头滴答滴答,陪了我很久,我在水槽里看到了家里的菜刀,上面满是赭红色的锈斑,我搓了搓双手,让体温温暖了冰块般的菜刀把。
在我吃完他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后,在我躺在我老婆和她情人的床上以后,在我摩挲着一张“发财”的麻将牌陷入沉睡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后,一个年轻的警察手里端着一把枪,他红肿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我的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让他大声呵斥。别动,别动!
我怎么会动呢?我实在是太累了,我要继续沉睡,把我三十多年来缺失的睡眠弥补回来。
老婆情人的女儿捂着嘴鼻冲进来号啕大哭,地板上浸染得艳红就像我第一次看见老婆的时候,她穿的那身红色的连衣裙,裙摆上还绣着一条黑色的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