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破袜子

18、处理伤口

　　林以言明事理:“也是。这边离我家近，去我家包扎吧？”

　　周舟低头不语。

　　“可以。”裘恪回答。林以言格外高傲地扬扬脖颈，但只是对周舟发话:“周舟，你看起来有心事啊？”

　　“我在那边兼职……”周舟为难道。

　　“简单！”林以言说，然后艰难的掏出手机，点开□□，一边用单手打字一边念出声来:“王，老，板，逗号。借你们家，小网管，一用，句号。”然后点了条发送。“今，天，有人，闹事……”林以言抬眼看看捂着手腕的周舟，确认了一下伤势:“差点被人废了一条胳膊……”

　　“什么！？周舟他胳膊得废？”裘恪声音骤然拔高，“那还去什么你家，去医院！”

　　林以言平淡地撇了他一眼:“这些年你变傻了不少啊，周舟只是扭到了，但跟老板说当然得稍微夸张一点。”

　　林以言低头看看□□界面。

　　王老板:不会吧！那学僧长得蛮清秀的不能废胳膊啊！我们这儿小本生艺,可付不起辣么多钱啊,要不你看看愣不愣找到飞他胳膊的那人让他赔钱……

　　洋洋洒洒一大片，林以言沉默着看看那一片错漏百出的小作文，心想老板回复挺快。

　　“不用，你别扣他工钱就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钱。”林以言直接发条语音过去。

　　“嗨呀，你有钱，还放小男友出来打工啊？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王老板语音放到一半就被林以言掐了，林以言尴尬地看了看两人。

　　“王老板，您别乱说话，他是我同学。”林以言解释着有发了一条语音。“你一个快大学的人了，还跟初中生做同学呢？”王老板好像就是那种解释不清的人。“闭嘴吧，我高二，他高一。”林以言沉着脸，把手机塞进口袋，闷闷地对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说了句走。

　　林以言家里蛮大的，却是一个人住。家里不算太整洁，门旁边是几双不同风格也不同季节穿的拖鞋，软皮沙发上放了一只小提琴，酒柜里摆着各种颜色的香槟，餐桌上放着忘了扔的外卖盒。 最具特色的是天花板上用绳子掉着许多玻璃的可口可乐瓶子，里面塞满了纸叠的小星星。

　　“你一个人住？”周舟问。

　　“叫声姐什么都告诉你。”林以言套上一双绒拖，门边就只剩下一蓝一黄两双塑料拖鞋了。

　　“姐，你会小提琴呀？”虽说多年不见，但毕竟是叫习惯了的一声称呼，林以言的长相变化又真的不大，周舟真的没有理由叫不出这声姐。

　　“上次心血来潮买了一把，学不会，现在好后悔。”林以言耸耸肩，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一只巨大的药箱，放在桌上。

　　“姐，你买这么大的药箱干嘛呀？”周舟再次被震惊到了。

　　“平时经常生病，不想去医院，加上心血来潮，就买啦。”林以言从琳琅满目中拿出一瓶止痛药放在口袋里，然后又开始挑选其他的药给裘恪。

　　“双氧水，酒精……我打赌你身上一定有流血的地方。”林以言看看裘恪，裘恪的鼻血还没有完全止住，沉闷的哼了一声。

　　“啊，这里有个云南白药，效用是活血化瘀……”“你想让我流鼻血失血而亡。”裘恪白了林以言一眼。

　　“那你身上淤青怎么治？”林以言问。

　　“过两天自己就好了。”裘恪满不在意。“那怎么能行！”周舟赶忙说，从药箱里挑出另外几种打跌创伤药，“这个效用没那么强，应该可以……”

　　“噗……真讲究。”林以言指了指一间房间，“那间屋里有卫生间，周舟，你帮帮裘恪这个不会上药的废物，别让他再把外敷的药当口服液喝了。”

　　周舟有点想笑，看向裘恪。

　　“你妈，老子才不蠢！”裘恪很要面子地气红了脸。

　　两人进了房间，裘恪就脱下了上衣。

　　“天啊，你背上好多伤啊。”周舟皱着眉头说。

　　裘恪往鼻孔里塞了两团纸巾，看起来很狼狈。“你呢，你的手不也受伤了?”

　　“那伤就一点，姐都说了，只是扭了一下。”周舟心疼地看着裘恪的伤 : 肩膀上有两块青紫色，健壮的手臂上有红印和淤青，连腿上都有磨破了皮和流血的地方。一块块或紫或红的鲜艳颜色实在是触目惊心，令人发颤。

　　“裘恪，你这么多伤怎么来的？”周舟用沾了温水的纸巾清洗破了皮的伤口，然后拿起了棉签和碘伏，“这个有点痛，不过比酒精好点，你忍着点。”

　　裘恪感觉到碘伏的冰凉在伤口上游走，虽然只有很少的一点点痛，但不知道为什么，裘恪开口说道:“好痛啊。”“真的吗，那我小心一点。”周舟的动作比原来慢了一倍，轻柔的感觉像春风拂过伤口，也拂过裘恪心尖。周舟跪在地上，帮裘恪清理腿上伤口的样子，很安静，很平和，很小心，让人很放心。裘恪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周舟比他看见的样子更好看。他突然想起不知多久以前背过的一句文言文:出淤泥而不染。

　　周舟像这朵莲花一样。

　　“腿上的伤待会儿我自己来吧，你帮我弄背上的，我够不着。”裘恪的声音微微沙哑。周舟愣了愣，道了声:“好。”

　　不得不说，林以言的药是真好，好用、好操作、全面。很快，裘恪背后的伤就处理完了。“裘恪，你跟林以言怎么认识的啊？”周舟问。“初中同学。”裘恪回答。

　　“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周舟一脸疑惑。“你这脑子是离了考场就转不了了？”裘恪笑话周舟，周舟不满地扁嘴，真是的，就不能正面回答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