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 BLAKE TOWER》FLOER

6、古薇古凉

　　01
　　“我倒是也没想到，”冲击枪在徐开阳的肩上随意地点着，“代号白芍的F型零型机甲，又见面了。”
　　“自上次围攻人类联盟，已经快109天了，你带着他们一直逃到现在，眼下居然愿意出来，”白芍看着徐开阳身后的邓谷雨，“就因为这个雌性人类？”
　　“当然。”徐开阳大方地承认，“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夹在中间的邓谷雨：……都末世了，怎么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们人类这种为了外貌和所谓的爱情就不顾原则和底线的行为，”白芍撤掉防护罩，“或许，这就是你们无法超过我们的原因吧。”
　　不过转眼，白芍就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徐开阳面前。
　　巨大的白色手甲，遮蔽了他头上的日光。
　　投下的阴影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笼罩其中。
　　若是换作别人，这只白色的手甲落下之后，就该绽出一朵血花，骨肉纷飞。
　　巨大的白手手甲飞快落下。
　　带起一阵满是危险意味的劲风。
　　“铛！”
　　02
　　在末世前，有着这样一句闻名世界的话。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地球。”
　　而古老的文明之中，也有着一个异曲同工的道理——四两拨千斤。
　　03
　　“看来你在这三个月里，并没有长进，”单手以一杆冲击枪就将白芍的手甲挡住的徐开阳抬起头来看着它，笑道，“你们总是这样盲目自信，不思进取，或许，这也是，你们嫉妒我们的原因吧。”
　　04
　　这不是莲色第一次和白芍一起出来执行任务了。
　　但这却是莲色第一次亲眼见到，真的有人类能接下白芍的全力一击。
　　在它的认知里，人类都是渺小的，都是懦弱无能的，都是转瞬即逝的，只要它们想，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个指节碾死他们。
　　就像它手里此刻托着的这两个人类一样。
　　因而，当能与白芍抗衡的人类出现在莲色面前时，莲色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意外。
　　这不仅仅超出了它的预知，甚至超出了它的认知。
　　果然。
　　人类，才是最大的未知。
　　05
　　必须抹杀。
　　06
　　莲色冲上前来。
　　但它的目标并不是徐开阳。
　　而是徐开阳护在身后的，邓谷雨。
　　徐开阳和白芍显然也发现了莲色的意图。
　　但谁也没阻止。
　　因为能牵制住对方的，只有彼此。
　　“白芍，”笔直站立在白芍面前的徐开阳轻声道，“你以为，我看上的女人，会是一个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
　　白芍闻言，飞快地运算着——它在尽可量地预判各种情形。
　　徐开阳却是不会给它时间的——徐开阳从地面跳起，脱离白芍手甲的压迫的同时，来到白芍眼前——白芍看见了他脸上张扬的笑意。
　　“你们有时候未免天真的有些过于可爱了。”
　　白芍看见，徐开阳举起了手中的枪。
　　07
　　“砰！”
　　枪响。
　　白芍的另一只手甲也飞快地扑上来。
　　这一次它成功的打到了徐开阳身上。
　　但在那一瞬间，徐开阳却像流沙一样，被它这一击打得粉碎。
　　或者该说，他本来就是粉碎的。
　　徐开阳他，拥有的实体，根本不是固定的实体。
　　！
　　“滋滋……”
　　白芍惊得立刻飞速退了回去。
　　骤然的加速使得刚侵入它手甲中的微粒子跟着白芍震动产生的声波而被排斥了出来。
　　“哎呀，”方才散得没有一点踪影的徐开阳又再次汇聚成原本的形状来，“真是可惜，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徐开阳看着退回去之后拦住了莲色的白芍。
　　脸上笑意愈深：“不过嘛，。你们零型机甲的脑子，就是不好使啊。”
　　“白芍，”莲色平静的电子音居然带上了一些迟缓，“刚才那一枪，打中了。”
　　打中了？
　　不可能，它和莲色身上分明没有一点损伤。
　　徐开阳怎么可能——
　　08
　　“滋滋~”
　　白芍看着从自己胸前缓缓出现的女人——她就像方才的徐开阳一样，不再是固定的物体，而是由无数微观粒子组成的流动体。
　　她竟然，已经入侵到了白芍的机体内部，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先后完成了对莲色和白芍的干扰，并且从白芍的机体内退了出来。
　　09
　　刚才那一枪，并不只是徐开阳袭击白芍的幌子。
　　那一枪，本来就是为这个女人准备的。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是在什么时候在它们的视野里从徐开阳的身后离开，来到了白芍与莲色之间？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人类该拥有的力量。
　　10
　　“辛苦你们找上门来，”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差异的邓谷雨和徐开阳一起虚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动弹不得的莲色和白芍道，“倒是省得我再去找你们。”
　　在刚才入侵莲色的时候，邓谷雨就发现了莲色手甲上托着的是什么。
　　是古薇古凉。
　　11
　　“怎么样？”僵在原地的白芍不服输一般地问她，“这份礼物，你们还喜欢吗？”
　　邓谷雨看它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来到了莲色的手甲之上，古薇古凉的尸体之前。
　　她和徐开阳现在确实能入侵任何物理空间。
　　也能轻而易举地篡改很多程序进而使许多指令归于瘫痪。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彻底消灭零型机甲。
　　物理攻击的话，徐开阳或许还有几分挑战的余地，邓谷雨却是没有的。
　　因为邓谷雨现在不仅是刚被修复的“废品”，在当初，也只是一个被赋予了“速度”的失败品而已。
　　但可笑的是，凭她现在的这个状态，她也不能携带任何除却自己之外的有生命的活体。
　　因此，古薇古凉的死亡，实际上，也为现在的她将她们带回去提供了便利。
　　“谢谢，”邓谷雨轻轻地笑了笑，“我很喜欢。”
　　12
　　“不需要我带她们走吗？”
　　和零型机甲们拉开了有好长一段距离的之后，被邓谷雨带着一起跑路的徐开阳开口问了一句。
　　“不需要，”邓谷雨停下来，“作为320的成员，她们不会去任何地方，也不会被任何别的组织利用，身为她们的室长，我带她们回去就好。”
　　徐开阳本来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邓谷雨这个样子，又识趣地闭上了嘴——算了，反正问不问，结果他都已经知道了。
　　徐开阳召出冲击枪，这一次，他瞄准了邓谷雨的心脏：“好吧，助你一路顺风。”
　　“这次多谢你了。”
　　虽然邓谷雨这人平常总是遗忘他，每次找他都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不得不承认，同为“幽灵”，徐开阳在心底，其实是羡慕着邓谷雨的。
　　大概也正因如此，他才愿意一次又一次地愿意帮助她吧。
　　他看了一眼被邓谷雨携带着的两位少女的尸体——或许在这样的末世，死了反而才是一个较好的结局。
　　徐开阳也笑：“不用。”
　　13
　　“砰嗒。”
　　没有枪声。
　　有的，只是尸体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