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眷侣》巡山小南瓜

66、第六十六章 投靠

　　北堂旭丹看着正捧着茶和饼望着火苗发呆的朱二，正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见朱二下定决心般地将茶和饼放在石头上，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北堂旭丹赶紧将手里的吃食放在一边，理了理衣襟，等朱二想自己陈情。
　　走到北堂旭丹面前，朱二单膝跪地，抱拳道：“侯爷，小的有一事相求，万望侯爷答允。”北堂旭丹看着朱二，认真地说：“朱保长请先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但凡能办到的，绝不推辞。”朱二并没有起身，继续跪着说：“小的本想一人在这深山之中孤独终老，但刚才细想一番，身为保长，若不亲自报这灭村之仇，将来到了阎王殿，也是无颜面对乡亲们，更无颜面对惨死的妻儿。”
　　北堂旭丹见朱二不起身，认识到朱二是认真打算了的，问道：“所以你想求何事？”朱二盯着北堂旭丹的眼睛，说：“朱二不才，没有渊博学识，只有一把子力气，请侯爷垂怜，许我拜入门下，哪怕做个看家护院的下人也好，让小的有机会为全村人报仇雪恨。”北堂旭丹扶起朱二，温和地说：“朱保长憨厚老实，身形矫健，为人正直，做护院实在委屈了。我本想让你做我的护卫，让沐一教你些拳脚功夫，以后替我管些事情。”
　　朱二感激地看着北堂旭丹，跪地谢道：“多谢侯爷。朱二一定誓死追随，肝脑涂地。”北堂旭再次扶起朱二，向他介绍一边的沐一，说到：“沐一是贴身护卫的统领，以后你就跟着他，与大家一起，再慢慢学些功夫。”不等朱二行礼，沐一先抱拳道：“朱大哥！”其他几名护卫也纷纷笑着唤了声朱大哥。朱二不好意思地说：“这叫我如何担得起，沐统领以后是管我的人，其他几位都比我资历深厚，就叫我朱二吧。”
　　北堂旭丹笑呵呵地说；“你不必如此谨慎，沐一虽是统领，但平日里，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互相照应的。你比他们年长，叫你一声朱大哥是应该的，不要讲那些虚礼。”沐一也笑着说：“就是。朱大哥，你以后还是继续叫我沐一小兄弟吧，叫沐一也行，可别叫什么沐统领，听着怪外道的。我这还没娶亲呢，都把我叫老了。”
　　朱二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些人，刚失去所有的他，此刻又被另一种温暖包围了，就像被风吹散的漂萍又有了依托生长的地方。不等朱二感动完，北堂旭丹又说：“以后你跟着我办差，这青山村怕是守不了了，但你放心，我过几日会派两位专门的守村人打理着，看护好坟墓和祠堂，逢年过节做些祭奠。免得你日后回来尽是萧条凄凉之景。杀害青山村的凶手，我会亲自追查。”
　　朱二再一次情绪崩溃，感激于北堂旭丹的这番照顾，哽咽着说不出话。沐一上前打断道：“侯爷，时候不早了，事情也都料理好了，咱们是即刻启程回去，还是明日一早启程？”北堂旭丹看了看朱二的反应，当即说：“即刻启程，让大家收拾好东西。”“是！”沐一应声后，带着几名护卫熄火，收拾物品，三两下就妥当了。
　　骑着马，慢慢向村外走去，朱二在马上转着头看着两边的房屋瓦舍和摆在路边的杂物小摊，脑子里过电影一般回想着往日的热闹景象，大家在房前路边干活，聊家常，孩童在追逐玩闹，自己与兄弟打猎归来，向大家展示猎物，有说有笑，真真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回忆。快要走出村的时候，朱二看到了不远处自己家的小院，望着小院的方向，朱二咬着牙，眼里含着泪，缓缓转过头，走出了青山村，沿着村口的那条路，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尽头。
　　走在后面的沐一看着朱二沉闷的背影，对北堂旭丹说：“侯爷，咱们是不是该明日再走啊，让朱大哥缓一缓。”北堂旭丹则说：“青山村入籍已经是他锥心之地，待在那里只会越来越伤心，越快离开对他越好。”沐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接着说：“那咱们回去以后，怎么查这杀害全村的凶手啊？”北堂旭丹嫌弃地看了一眼沐一，说：“怎么查？你给我分忧还是我给你分忧？”沐一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属下失言，自是属下为侯爷您分忧。”
　　又费了两三日的功夫，北堂旭丹带着一行人回了玄武城，刚下马进府，一名小厮就跑到门口着急地说：“侯爷，您可回来了，夫人病了，请了好些郎中都不中用，怕是……怕是不行了，呜呜呜……”听了这话的北堂旭丹赶紧跟着小厮往内宅跑去。沐一见事态严重，想着一会儿北堂旭丹可能需要自己跑腿办差，就讲北堂旭丹的马有自己的马一同交给一名护卫，急急说到：“带着人把马牵回马厩，再带朱大哥去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和平日的差事，缺什么去找管事的要。”
　　不等护卫答话，沐一也脚步飞快地追着北堂旭丹的方向走去。牵马的护卫笑着对朱二说：“朱大哥，走，我带你去看看，熟悉熟悉。”朱二收回看向内宅的目光，也笑说说：“有劳张羽兄弟了。”
　　跟着张羽走到侯府的马厩，朱二惊讶地正大双眼，张大嘴看着四周，说：“老天爷呀，这侯府的马厩也太气派了。这么宽敞，还这么齐整，这马也是不错的，每匹都好。”张羽将马赶回马厩，一边栓马一边说；“这些马，都是有用处的，平日里除了家丁护卫出行的马匹，还有家眷出门时套在车辇上的马，那边那两匹加上这匹是侯爷最喜欢的，要单独养。”
　　正说着，一位中年大叔走了过来，热情地说：“张兄弟，回来了。”张羽与那中年男人互相行了见面礼，张羽一手拍了拍朱二的肩膀，笑道：“刘大叔，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朱二朱大哥，侯爷新收的贴身护卫。”然后又对朱二说：“朱大哥，这是刘明，我们都叫他刘大叔，是专门管马匹车辆的，平日府里出门，都找刘大叔。”朱二礼貌地拱手道：“刘大叔。”
　　刘大叔和蔼地笑着点点头，清点了马匹的数量，张羽则去一旁将北堂旭丹那匹马上的马鞍取下来。刘大叔从一旁的麻袋里拿出草料开始喂马。初到侯府的朱二觉得大家都很和气，自己也想讨个好人缘，便想帮着做点什么，就跟着从麻袋里拿出草料，走到另一个食槽面前，正想将草料放进去，刘大叔立马吼道：“住手！”朱二双手捧着草料闻声而止，回头看着刘大叔，而刘大叔早已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朱二面前，一把夺下朱二手里的草料，又说到：“住手……”
　　朱二不解地说：“在下想帮着做些事情，有何不妥吗？”刘大叔将草料塞回去，解释说：“这马虽是脚力，但也是要精心养着才能出好脚力的。品种不同，出行远近和负重不同，喂养的草料自然也不同，不是胡乱喂两口就行的。”朱二有些尴尬，搓了搓手，笑着说：“在下鲁莽了，本想帮些忙，不想这喂马也是有学问的，刘大叔别和在下计较。”刘大叔倒也宽和，摆摆手，继续拿着草料喂马，边喂边说：“你又不曾养马，怪你作甚。”
　　张羽抱着马鞍走过来，笑道：“朱大哥，你刚来，以后你就知道了，刘大叔是养马的好手，不用旁人操心的。走，我带你去府里其他地方逛逛。”向刘大叔告别，二人出了马厩，往府里其他地方去了，最后才走到护卫们住的地方。
　　其他几人早已在宽了衣带整理着衣物和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两人正在下象棋。张羽站在门口介绍说：“朱大哥，这就是护卫住的地方了，都是通铺，每日都有固定的时辰换班点卯，至于差事，慢慢我再带你熟悉。这里离内宅比较远，但是离侯爷的住处近，沐一统领平日是与侯爷一处的，这里就咱们这些兄弟。你先歇歇，与大家认识认识，一会儿我再带你去比量身形，好让管事的给你发放衣物。”
　　见朱二走了进来，房里的护卫都起身笑呵呵地迎接，一名护卫热情地指着一处床铺说：“朱大哥，这是给你新挪出来的床铺，都铺好了。你看这床怎么样？位置合不合适？要是觉得薄了些，咱们再去找管事的领些。”还有两人过来接下了朱二的包袱，给他倒水放东西。朱二坐在床边，用手按了按床褥，笑着说：“多谢，多谢你们。”
　　还未说完，大家久七嘴八舌地说：“朱大哥，你来了，咱们又多了个兄弟，听说朱大哥打猎了得，以后可得好好教我们两招，再出门办差，就不愁没有吃食了。哈哈哈……”“朱大哥，晚上我们几个兄弟凑了些钱，办了桌席面，给你接风，不过府里有规矩，护卫不好饮酒，咱们泡了壶好茶，以茶代酒，你可不要嫌弃啊。”
　　听着这些兄弟叽叽喳喳，朱二心里很温暖，但多少也猜到先他们回房的那几位兄弟与大家讲了他的经历。眼前这些兄弟从他走进房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打听他的家乡与家人，平日里与人结交相识，都是先问这些的。他们是怕他伤心，都在照顾他的情绪。这侯府上下风气都是极好的，他没有追随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