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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良人—惊鸿篇 ...

  •   【南史记:建平二十三年七月,西境匈奴来犯,帝令起兵镇压。奈腹背受敌,遭受重创,边境失守,退守西都雍州。七日,乌苏匈奴联兵,雍州沦陷,将陨。】

      【风闻录记:薛建启,字元之,南朝从二品奉国将军薛国安之子,年少英才,功绩赫赫。建平一十九年封正六品昭武将军,年十八。
      建平二十三年七,雍州一役,乌、匈谋合,筹兵叛离。边境失守,退守雍州,援军未及,为顾百姓,至死而战,全军覆没,以身殉国。西都失陷,连降三城。
      建平二十四年初,奉国将军协以北凉王军,退敌寇,夺城池,屠匈奴,惩乌苏,以慰英灵。天下撼之。】

      【乌苏族纪:昆弥有女,阿史那娅,画地为牢,势不可入,非王族不得见。
      旧元末年,族中内讧迭起,变乱丛生。时,南朝军利破我族,危。幸得王女阿史那娅继位,呕心沥血,多谋善断,救于水火,勇立新元,族方生。
      新元初,昆弥孙继位,和平建交,百年安然。】

      【薛氏族谱记:薛建启,字元之,妣姚氏子二。生于建平新年,后建平十九年授昭武将军,建平二十三年七月殁。
      配,妾室,薛氏名兰知,生未详,殁于雍州之战。夫妻合葬雍州君山庙祠。
      无子】

      ————————-————————————

      南朝西境 西都雍州城外

      战场的硝烟还未散去。

      耳听是战鼓鸣鸣声声呐喊,眼见是血染黄沙。是匈奴人,是乌苏族人,是薛家将士,阿史那娅不禁阵阵颤动。

      她寻找着生的希望。

      红色的,点点,顺着脸颊而下,缀出了殷红的花,绽放着……

      她的信仰在崩塌。

      烈日耀人,风沙迷了双眼。阿史那娅吃力地四下搜寻,纤薄的身姿在遍野横尸中格外孤寂。越接近雍州城,她心中越发不安。

      “将军……”直至寻到了那帜熟悉却破落在地的飞虎军旗,看到了它的执旗者,留息的信仰终究还是破碎了。那断了的剑刃紧紧固入沙土中,支撑着被长枪箭羽击入的残破的身躯,少年英姿不复。腿可跪,腰不弯,旗不倒,少将风骨依存。

      阿史那娅听闻消息出逃,连夜奔袭雍州,心力大损。看着这般场景几近晕厥,她强撑心神,环望四周,荒凉与恐惧在无限蔓延。她望向来时的路,沉默地看着这黄沙漫漫,有迷茫有失望,终敛于心下。

      古有巫舞,一为长生方仙,一为祈灵禳福。原谅我,不能带你们离开战场,奉以舞乐引诸位勇士回乡,愿这来自战乱的洗礼,不破灵魂,不破希望。

      “我亲爱的族民,往西走,归赤谷,那里有我们的禄仙。”(注释:禄仙,意为自由。)

      “我敬爱的南朝子民,请往南走,那里明珠依旧闪耀。”

      舞尽的那一刻,阿史那娅终是坚持不住失力瘫跪在地,呼吸频弱,眼神温绻地盯着逝去的少年郎,似将样貌与回忆刻进灵魂。她想触碰他,却在咫尺缩回了手,良久无言,却突生笑得烂漫。

      “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心。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青山入我怀,尔入我梦来……”

      “将军……”阿史那娅缓缓抵上他的额头,泪湿两行。

      【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心】
      【世有兰知,福祸尽欢,悦之】
      【兰知,此生你可愿做我薛元之的妻子】
      【兰知,我等你】
      【兰知,等我】
      ……

      “良人为君,我为妻,此生来世,永不离。”阿史那娅素手抚过长枪缓缓刺入,痛却也释然,轻轻伏靠上他的肩头,笑撒着娇:“元之,慢些走,等等我。”

      常言,人的意识消散前,会带你回到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

      (南朝边境有六国,其以乌苏为巅峰,楼兰、丘兹、匈奴、漂沙、苗疆次之。乌苏,南朝西部边境强盛民族,是连接草原交通的重要国家。楼兰,先后吞并诸小国,位列六强之二,始帝建元年间同楼兰建交,缔结姻亲,往来互通有无。其扼商路的要冲,四方通明;丘兹,商路北道强国,铁器出产之地,奉行佛教;北部匈奴,善游牧,随之强大屡屡进犯诸国,多纷乱;西部漂沙,商路南道小国,游牧为主,盛产玉石;苗疆,避世,以巫蛊闻名天下。)

      建平一十九年夏至(六月二十一)
      西境商道

      “啦啦,啦啦啦,呐啦啦啦,啦啦啦啦……”

      阿煊听着动人的旋律,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步调哼着,提起了兴趣,“兰姐姐,这是什么歌呀,好好听”

      “你喜欢?”被唤做姐姐的少女反问道。

      阿煊点头,为了证明自己的喜欢,甚至站上车板有模有样地哼唱起来,只是出来的声音却不尽人意,是音痴没错了,引得整个商队的人哭笑不得。

      “o((>ω< ))o哼,不理你们了。”阿煊被闹得脸红,下意识捂住嘴巴,躲到一旁的箱子后,口齿不清地说着,活像只被捏了尾巴的兔子。

      少女笑得明媚,也不管他继续哼唱着。

      阿煊好奇,偷偷冒出脑袋看了眼,四下转了转又慢慢挪回少女身侧,静静地听着。

      远远望去,沙坡似水,流沙如泻,太阳照射着似万点光亮闪耀。大漠之上,夕阳染沙,飞鸟伴驼铃,留下行走的印记,连同人们的笑颜,温柔了无垠的沙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良人—惊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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