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祸心》苏佳霖

2、父亲

　　Chapter 2 父亲

　　告别格林德沃，邓布利多转身面向房门，轻叹一口气才进去。

　　家里平静得一如往常。

　　帕西瓦尔·邓布利多脸上写满了疲惫，额头上有一层薄汗，正从神龛前站起身来。他刚刚经过了一场漫长的祝祷，所以站起身来时有些趔趄，险些倒下去。等他站直了，他又定定地看着神龛上摆放的基督受难十字架，一言不发。好一会儿，他才将眼神挪开，落到了旁边的一面镜子上。

　　“你又晚了。”他看着镜子里的儿子半梦半醒地说道，“每天五点是晚祷的时间。现在已经七点了。”

　　“父亲，现在是五点。”邓布利多回答道，“您又从镜子里看时间了。”

　　帕西瓦尔转过身来看门口上方挂着的钟，略抱歉意地说：“确实是五点，确实是。”他咳嗽了两声，低低呢喃着，“我们如今彷佛对着镜子观看，如同猜谜。”

　　邓布利多知道这是父亲正在诵读《格林多人前书》中的一句话，不再说什么。

　　父子俩沉默地做了一些晚祷，世间的一切在邓布利多的屋子里暂停了。只有神龛上布置的白色祝祷蜡烛偶尔会晃一下，告诉别人时间还在流动。

　　这样的日子，从邓布利多记事起就没有变过了。

　　他的父亲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本是英国人，很早就成为了一名神父，因此并未婚娶。在杜伦大学攻读神学期间，受到圣血传说的召唤，便决定只身来到布鲁日，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信与义。

　　他想加入圣血守护兄弟会，为此他做了很多努力。可是这个组织的条件非常严苛，有一条帕西瓦尔就不符合：他并不是布鲁日本地的居民。这个客观的限制，断送了帕西瓦尔的念想。于是他决定，收养一个孩子，并将他培养成接班人。

　　作为养子，也作为追随祂的信徒，邓布利多告诉自己——他必须，必须照顾好父亲。凡是父亲曾经所期盼的，他都应该去争取。

　　成为一名虔诚的、善良的、温和的、称职的神父，并且早日加入兄弟会，更好地散播祂的福音。

　　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他应该摒弃那些负面的、糟糕的、无谓的情绪和欲求，全身心地做他该做的事情。他极力地警醒地活着，要像基督一样，活着便是为了牺牲和奉献。

　　没错，这些都是邓布利多认可的事情。

　　他起身，开始缓慢而细心地清理神龛。先是基督画像和圣母画像的镜框，然后是基督受难十字架，接下来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祝祷蜡烛，最后是那本已经有些泛黄但被保存得极好的《圣经》。

　　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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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德沃回到暂住地，立刻解开了上衣纽扣，陷倒进沙发里，然后戴上耳机，开启了监听器。

　　从邓布利多回到家到现在，他几乎只能听到两段动静：第一次是他进门开始和父亲有一段简短的宗教话题扯淡，第二次就是他们在吃饭前又臭又长的感恩祝祷。除此之外，邓布利多家就和没有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他听得既无聊又烦躁，干脆揉乱自己一头金发，然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他双手打开平放在沙发靠背上，头微微扬起，嘴里叼着的烟所产生的烟雾，和邓布利多家死寂的背景音交织在一起，给了他飘散思绪的舞台。

　　……圣血……线索……计划……过甜的巧克力……湛蓝色的……

　　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的思绪居然越飘越远。就在此时，监听器里终于有了点新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并不分明。格林德沃仔细分辨，才发现那个声音是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在播新闻，好像是一起什么盗窃案件。

　　他气得一下子取下了耳机砸在一边，暗骂了一句，心里想着怎么会有人连娱乐生活也这么无聊透顶？？

　　他拿出手机，开始查看电子邮件，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他开始发信息：

　　“我尊敬的哥哥哈默尔恩，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杜伦大学的说明信和老爹对我的暗杀悬赏，哪个会先到？”

　　不一会儿，对方发来了一则邮寄信息照片。收件人是现住在布鲁日的格林德沃，寄件地址不是英国，而是德国柏林。

　　后面还附有一条信息：

　　“我看老爹对你这个狗*养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你最好是祈祷自己能顺利得到圣血，否则往你身体里装的就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枪子儿了，宝贝。”

　　格林德沃大笑起来。这群人说出来的话一点修辞和幽默感都没有，简直——

　　——简直比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无聊。

　　他将烟掐灭，眯着眼睛盘算了一下那封纸质的伪造说明书到达布鲁日的时间，然后又想起了那个似乎会生活在永恒冰窖里的年轻神父。

　　“凡属基督耶稣的人，”他低声呢喃道，“是已经把肉/体连肉/体的邪/情/私/欲同钉在十字架上了。”

　　真的会有人毫无热情地生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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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