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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洗好澡换上白色镂空蕾丝衬衫,过分轻薄的衣料让吴攸很没安全感,怕纪则清久等也没别的选择,他步履匆匆的赶回包厢。
      提前散场的包厢里只剩下纪则清,他瞧着吴攸净洗后清爽水嫩的模样满意极了,把头埋在吴攸的肩窝里嗅来嗅去,普普通通的沐浴乳用在吴攸身上就格外好闻。没忍住也没必要忍,亲亲锁骨又舔湿小巧的喉结,手掌在吴攸平直的肩背游走,把吴攸的推拒怯懦当做情趣。
      “纪……纪少……”吴攸慌得直哆嗦。
      纪则清不满他的称呼,厉声道,还叫纪少呢,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吴攸白净的脸上俱是羞赧的绯红,两个字万般艰难的从嘴里挤出来,“则清。”
      纪则清看他有趣,心情愉悦的掐了两把细腻的脸蛋,“走,带你吃饭去!”
      吃的西餐,吴攸会摆盘但不会使刀叉,牛排吃了两口也就不吃了,欣赏起对面的纪则清来。
      吃相斯文优雅的人本就吸引眼球,更何况纪则清这样眉眼如画的长相。
      吴攸最痴迷这张脸,七岁那年初见,四岁的纪则清粉雕玉琢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童,被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抱在怀里,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靓到人心坎里。
      二十岁那年在报纸上惊鸿一瞥,黑白报纸上少年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稚嫩的脸庞上已经初具凌厉逼人的气魄。
      再是二十四岁,傲慢矜贵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半是解救半是圆满了他的夙愿,他慌不择路的逃窜,生怕酒醒后的纪则清雷霆震怒,用厌弃憎恶撕毁他的痴缠。
      “不吃了?”纪则清轻挑眉峰。
      吴攸摇头说不饿,肚子唱反调的咕咕叫起来。
      纪则清好笑吴攸怎么也学那些不像样的装矜持,顿时觉得倒胃口,“行,不吃就别吃了,干正事去。”
      在车上就开始上下其手,这么点空间吴攸躲也躲不过,眼看纪则清脸色阴沉似要生气,他赶忙迎合。
      吻到窒息才分开,吴攸红的像是刚煮熟的鲜虾,缩在纪则清的怀里大喘气。
      纪则清知道他害羞,车上有司机放不开也随他,反正等会有的是时间好好戏弄。
      吴攸平息过后,发现两旁的街道越来越陌生,忐忑的问,“我们去哪儿啊?”
      纪则清一派理所当然,“当然是去我那儿,难不成你还想回你那狗窝?”
      吴攸一时愣住,傻登登的看着恢弘大气的建筑,极力忽视那细枝末节的难堪。他安慰自己,纪则清说的没有错,那确实像狗窝,再说今晚所有人都嫌弃你,只有纪则清温柔的靠近你,让你穿昂贵的衣服,□□致的西餐,他对你那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
      做到天色青白,结束了才发现根本没戴T,难怪那么舒服。纪则清有些懊恼,怕吴攸不干净。
      吴攸一瘸一拐的去浴室做完清洗,好一阵儿才出来,回到床上缩进纪则清的臂弯,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
      纪则清再次懊恼,二十四小时不到,吴攸已经破了两次例,他没有和情儿同床共枕安睡一夜的习惯。但吴攸恬静的睡脸太过美好,他竟然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这样不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他抱着吴攸暗暗想道。
      吴攸一睡醒已经快十点,赶忙打电话给张经理,对方足足训斥了十分钟,才发完火挂了电话。心有余悸的吴攸来不及喘口气,就被贺武拉到医院,检查项目一栏的黑色字体看得他精神恍惚。酸酸胀胀的钝痛一刀一刀割绞他的心脏,吴攸没法安慰自己,他忍不住想,纪则清为什么要拉他来做检查,是觉得他脏吗?
      结果出来后,贺武当着吴攸的面向纪则清致电汇报,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对话,吴攸像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身上大汗淋漓,心脏血肉翻裂。他咬破了唇瓣刚刚结痂的伤口,靠大朵大朵的鲜血来抵御屈辱的羞耻。轻轻的拍打胸脯,没关系,没关系的。
      吴攸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荡了许久,无处可去的他坐上公交车去了松山医院。
      患者姓名——余念清。
      医生拒绝了吴攸进屋看望的请求,情绪稳定的女人每每认出吴攸的脸就会发了疯似的扭打撕吼,骑在吴攸的身上掐住吴攸的脖子,扬言要掐死他。吴攸还从不反抗,因此两人每一次接触对医护人员而言都是一场心力憔悴的战斗。
      “您放心,我就在门口看看她。”吴攸笑着保证。
      女人又瘦了,空荡荡的病服下,躯体似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骨,脸颊凹陷,下巴细尖,瘦骨嶙峋。
      隔着厚重的铁窗,吴攸轻轻叫她,“妈,我来看你了。”
      女人听不见,就算听见也从不会回应他。
      她恨他。
      吴攸至今会梦到那个惨烈的午后。
      酒醉失德的父亲忽然暴起,啤酒瓶砸在泥墙上碎裂一地,他狞笑着把吴攸赶到墙角。没穿鞋的双足踩在玻璃碎片上鲜血直流,吴攸来不及吃痛,被男人拎着后颈丢到木板床上。
      棉被又旧又潮,经年的苟且造就了腥臊污臭的秽气,窗外是璀璨耀目的日光,瓦房内是黯淡腐朽的阴湿。
      男人宽厚的手掌连扇两个耳光,吴攸脑袋嗑在墙上,额头和耳朵流出殷红的血液,像一只被扭断头颅的幼鸟,一动不动的瘫软。
      随后男人沉重的阴影压下来,带着刺鼻的酒精味和油腻的腐臭。
      吴攸感到下身一凉,惊恐和绝望溢满心脏,他哭着求饶,“爸爸,我错了,别打我,我错了。”
      “小兔崽子,和你妈一样的下贱货!想要读书,读你麻痹!今天老子就给你□□,明天和你妈一样给老子接客赚钱!这山上变态多,好你这口的愿意出一百一晚,你加把劲,赚够老子的酒钱,老子就给你上学去!”
      一直蜷缩在墙角的余念清忽然站起来,玻璃酒瓶狠狠砸中正在解裤腰带的男人。趁着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用残留在手里的酒瓶碎片戳破男人的喉咙,飞溅的血液淌湿女人姣好的容颜,余念清拎起木凳一下接一下砸向男人,直到砸扁了头骨和胸腔。
      啐了一口吐沫在尸体上,余念清扶起吴攸,替他穿好裤子,抹干净他脸上的血迹,释怀解放一般的笑着说,“不要怕,他死了,他再也不能打你了!”
      轰鸣的警车终于造访贫瘠的山村,余念清铐着手铐被警察押送上车,成了七岁的吴攸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画面。
      余念清这辈子唯一一次展现母爱,换来了20年的牢狱之灾,最后因为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减刑两年,于前年被送到松山精神病院。
      时隔十八年的母子相见场面并不融洽,吴攸差点被余念清活活掐死,女人嘴上振振有词,“□□犯、畜生,去死,去死,都去死!”
      吴攸这才意识到,在余念清眼里,他和他的□□犯父亲一样,也是畜生,也该去死!
      余念清原本应该有很好的人生,出生中产阶级,受父母宠爱,被人贩子拐来山区的时候刚刚收到北京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顺利的话毕业以后会成为芭蕾舞团的演员或是一名芭蕾舞老师。
      然而这一切都被吴攸的父亲毁了,区区两千块钱买来一个肤白貌美的准女大学生,柔软的女人在日复一日的暴打凌辱下渐渐失去反抗,最终沦落为吴父消遣牟利的工具。
      不到二十平的瓦房来客匆忙,五十块钱就能尝一尝来自大城市女大学生的滋味,吴父赚的盆满钵满,日日用余念清的卖身钱买酒吃肉,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直到余念清怀了孕,肚子里的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村里人都稀奇吴父戴绿帽戴出慈悲心来了,竟然替别人养孩子,歪瓜裂枣的吴父就算有余念清基因的加持也不可能生出吴攸这样标志的长相。
      七岁前吴攸还不懂吴父看他的眼神,七岁后吴攸却再也不敢回想他的眼神,那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件商品,浑浊的眼球充满贪婪,盘算着定什么价位才能收益颇丰。
      而近期,吴攸总是能在剧组看到这样的眼神,大到导演,小到群演,都这样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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