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固久

5、第 5 章

　　手机铃声打断吴攸的思绪，他抱歉的和护士告别，陌生号码显示同城，吴攸想了想，接起来。
　　“喂，吴攸吗？方便来一趟剧组吗？”是丁导的声音。
　　“方便方便，我马上过来。”吴攸脚步越来越快，一眨眼就出了医院。
　　还是会议室，还是上次剧组拥有决定权的主要人员，除了少了个秦以年。
　　桌子上摆着一摞剧本，同款封面。
　　丁导招手，示意吴攸上前打开看看。
　　这还是吴攸第一次翻看剧本，群演演戏只用听指挥，让跑就跑让喊就喊让笑就笑，一个镜头重复十几遍，最后能在正片里出现一秒算是超级幸运了，很多时候就是一剪没。
　　稀疏平常的白纸黑字整合成传递情感、演绎价值的剧本，吴攸手抖个不停，生怕不小心撕坏了纸张，或是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记。
　　“导演，这是……”
　　光头丁导大拇指中指扶正镜框，这场面常有，那一套说辞他张口就来，“是这样的，小吴啊，你看这个剧本怎么样？现在还在选定演员的阶段，你替身戏演的不错，我这边有个角色，你挺适合的，你有没有信心，要不要试一试？”
　　狂喜兜头浇来，吴攸头重脚轻像在梦中，声音轻颤，“我有……我有……”他站直连鞠三躬，“我……我一定好好演……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离开会议室，吴攸手脚冰的像是刚从冰箱冷藏柜里拿出来一样，一颗心脏咚咚咚狂跳不停，整个胸膛都泡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他神经质的咬着手指，咬到泛白也不肯松口，牙关打架，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无声尖叫，双手合十，吴攸忍不住感谢上苍，他终于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纪则清出手头一回这么“小气”，一个网剧的男二号，憋屈的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手里的手串。
　　看得秦以年肉疼不已，坐在沙发上直叹息，“我还不是为你好，吴攸这种出生的人最忌讳别人的施舍了，给我当临时替身都要问是不是你的示意，你一送就送他个男一号，我是不信他敢接！”
　　道理纪则清也明白，越穷酸的人越爱假清高。就像吴攸明明享受的不得了，之前还和他拿乔给他找不痛快。
　　他想了想也就算了，一个男二号就够吴攸欢天喜地的了。吴攸自己小家子气没见识，吃亏的是他又不是自己，左右一个玩物，随便哄哄就算了。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一亮，话题人物吴攸发来短信：纪总，可以给您打电话吗？
　　你看看，木鱼脑袋教不会，还叫他纪总呢。
　　纪则清直接拨过去，对面吴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每个字符都在跳跃舞动一般，他说，“纪总，我要演戏啦，真正有名有姓能在电视上出现的那种！”
　　纪则清烦躁的心忽然就被他稚气的表达取悦，“哦”了一声，尾音悠长，他笑着说，“这么厉害，是哪位导演慧眼识英发现了你这块宝玉啊？”
　　太过亢奋的吴攸就一股脑抛豆子一般，说自己忽然接到导演的电话，然后去剧组看了剧本和丁导商定了试镜的事情。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一定可以的，我这一周哪都不去了，我好好啃剧本，把角色吃透了，试镜那天一定会成功的！”
　　纪则清一听，不高兴了，都是秦以年出的馊主意，角色不能直接给，要走流程安排试镜，不然吴攸会怀疑。
　　这下好了，吴攸一头热血扎进去，他的浴火谁来负责？

　　吴攸不是没有想过，从意外被秦以年选为替身演员开始，他这一切的好运是不是来自纪则清的照拂。他知道纪则清身世背景不一般，从导演编剧们诚惶诚恐的谄媚就可窥见端倪。
　　他和秦以年确认过，秦以年秉公任直的否认了，吴攸也觉得秦以年没必要骗他。至于试镜的机会，按照他对纪则清的了解，如果他真的要照拂自己的话，就不会这么复杂还要试镜，直接内定给他才是纪则清的风格。
　　更何况他稍加打听过，那部网剧的投资方里没有纪则清的外公，参与试镜的演员也不止他一个，好几个都已经出演过剧集，积累了一定的名气。
　　也就是说，吴攸能不能拿下角色，都还是未知数。
　　思前想后理清楚，吴攸便心无杂念的投身剧本，他和酒店张经理那边请了一周的假，秦以年那边也打了招呼，开始天天缩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没日没夜的研读，一人分饰多角，自己和自己对戏。
　　纪则清气得直跳脚，手机差点迎面砸在秦以年的脸上，“妈的，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吴攸天天缩在狗窝里，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秦以年歪头躲过，赔笑，“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啊，你消消火，我看他上次被你折腾的够呛，来剧组那天走路都不稳，后面肯定还没好，就算你逮着人也做不尽兴啊！”
　　他暧昧的搭着纪则清的肩膀轻拍安抚，“我给你介绍个纯纯干净的国标舞蹈生怎么样？比吴攸年轻腰也比他软，耐折腾，你想怎么玩都行。”
　　纪则清看着碎屏的手机咬着牙，“行吧行吧。”

　　试镜顺利到不敢想象，导演当场拍板，排在吴攸后面的人连试镜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工作人员告知人选已定，客套的说感谢各位前来，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吴攸紧张了一上午，掬了一捧清水打在涨红的脸上，释放情绪上的动荡。
　　出了洗手间有个长相很精致的男生，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一看见他就走上来故意撞吴攸的肩膀，嘴上说着抱歉，表情却是不满鄙视。
　　吴攸不欲与他争吵，快步走开了。
　　身后男生和旁人奚落，“整这一出就为他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货色呢，也不过如此啊！”
　　边上人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点，被他听见就不好了。”
　　男生故意朝远去的背影喊话，“怎么，出来卖还怕人说啊？不就是个靠男人卖屁股的MB吗？”
　　……
　　吴攸去维修店取回自己的手机，被导演叫去那天太兴奋，手机在回家路上直接摔黑屏了，今天才修好。
　　他第一时间拨给纪则清，想和他分享喜悦。
　　“纪——则清，我是吴攸，我试镜过了！”
　　纪则清抬腰顶了顶，示意跪在地上的人继续，气息不太平稳的敷衍，“这么厉害啊！你在哪，我派贺武去接你，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吴攸乖乖坐在公交站台，等了半小时贺武接上他，去了一家日料店。
　　整一周没见，思念这东西不能提，一提就跟泛滥的河水似的排山倒海的翻涌，他看到纪则清的脸一瞬间鼻酸，自然而然的叫了一声，“则清。”小声怯懦的补充，“我好想你”。
　　纪则清修长的指节轻叩桌面，半信不信，语调懒散，“想我一周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坏了，拿去修，借同事的手机联系过你，你没回短信。”先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发短信也没回。
　　纪则清一听拔高了嗓音，“你傻逼啊，谁准你把我的号码随随便便告诉别人的？”
　　吴攸蓦地愣住，脸红一阵白一阵，结结巴巴道，“我删了……删了记录的……”
　　纪则清点点头算是放过了，跳国标的耐折腾是耐折腾，就是太骚了点，他对比了一下，还是觉得吴攸更合他胃口，床上放不开，这有什么打紧，他多教教不就好了。
　　最要紧首先把吴攸控手里，别天天找不着人。
　　于是纪则清问：“什么时候入组？”
　　“十月份”，吴攸回答。
　　也就是两个月后，纪则清估算下时间，吴攸这样的货色，说不定还没到两个月吴攸就被他玩厌了。顿时暧昧的笑开，意有所指道，“那你进组前，可要好好陪陪我。”
　　吴攸眼睛亮晶晶、水润润的，也不敢正视他，好半响重重点头，“好。”
　　慎重诚恳的的模样反倒把逗得纪则清笑弯了腰。
　　吴攸不太吃荤腥，是七岁那年留下的阴影，快一米八的人，胃口跟猫儿似的，小半碗拉面加一份抹茶布丁，也就饱了。
　　纪则清几乎没动筷，吴攸看着一桌子剩下的菜，觉得可惜，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下次我们在家里吃吧，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呢。”
　　吴攸五岁就上灶台生火做饭了，第一次做出来的饭半生不熟，挨了一顿揍，后面自己琢磨出经验来，没什么卖相但味道还可以。高中毕业后在后厨呆过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从主厨那里学了不少菜谱，只要工序别太繁琐，基本上能按照记忆做出来。
　　纪则清挑眉嫌弃，“你能做什么菜？”语气半点不相信。
　　吴攸垂着脑袋不说话了，他没有和人争辩的习惯。
　　晚上照旧是去了纪则清那里，两个人滚出一身汗，吴攸还没从余韵里缓解过来，纪则清拍拍他的光洁的后背，淡淡道，“你去隔壁睡，我不习惯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