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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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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苏醒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治疗师处理好了他身上绝大部分伤口，但不可饶恕咒带来的精神损害是巨大的，他们让他保持睡眠，以便在昏睡中用魔法修复对头脑损伤。
家人们七手八脚将恢复意识的乔治扶起来，靠在床头。他眨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把目光从围着他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一言不发。
莫丽担心地拍着他的手：“可怜的乔治，你觉得还好吗？”
“不算……太坏，”他迟钝地吐出几个字，“没事了妈妈。”
但他跟以前活泼的样子大相径庭，就算在魁地奇中摔断骨头，或者被黑魔法削去耳朵都不能阻止他说笑话。他空洞的眼睛里有难以言说的苦涩，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怀疑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损伤。
罗恩喊来治疗师麻利地做了一番检查，乔治死气沉沉地任人摆布，这把大家吓得够呛，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担心地彼此握着手，生怕治疗师宣布什么坏消息。
“他的身体正在康复，应该说恢复情况令人满意……只是后遗症因人而异，从他被送来时身上残留的魔法来判断，短时间的失忆或者错乱都是有可能的，有人甚至会长时间陷入恐惧或者自我否定。
我们会根据他醒来以后的症状调整治疗方案，现在，告诉我——”他转向乔治：“你能认清其他人吗，有没有遗忘什么事情？”
他微微点头，又摇了摇。
“这是什么意思呀？你还认得我是不是？”罗恩摇晃着他。
乔治抬起眼睛，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蜘蛛”。他说完表情就凝固了，一两秒后，罗恩看见他的笑容破碎，并迅速被哀痛取代，泪水一下子涌上眼眶。
除了治疗师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无声地哭泣。
“好了，意料之中。吃一剂镇定剂就好了。”
他咕哝着让一瓶药水飞来，但乔治啜泣得太厉害以至于什么都喝不下去，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一点。
治疗师又给他开了点无梦药水，说是对情绪不稳的人有好处，乔治都乖乖服用了，但从始至终他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在半个月后宣布，乔治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倒不是说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正常，而是现有的治疗方案都没能取得预期疗效。会诊结果是，最好让病人去熟悉的环境休养，于是他返回陋居，憔悴的样子让莫丽连续一周都在质疑医院的伙食。
但赫敏更愿意相信，是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在消噬着健康。乔治出院后，那种突如其来的忧虑和哀伤还是经常出现，伴随着长时间的失神。镇定剂同和缓剂唯一的效果是减少了情绪波动，但他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振作起来，反而迅速地消瘦了。
罗恩每天都企图给他鼓鼓劲儿。
“嘿，今天可是威森加摩开庭的日子。”他兴冲冲地说，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不想知道结果吗？要我说你应该也去听听的，以前你可不会这么闷在家里。”
赫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听你讲也一样。”乔治努力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说吧，乌姆里奇回阿兹卡班了吗？”
“当然了！因为是第二次对巫师犯下残酷罪行，再次被判处终身监禁，而且不允许减刑！”
“哦。不错。”
“还有，你知道给她背后撑腰的是谁吗？是副部长塔夫特！他也被揪出来了，这个家伙野心勃勃，一心想取代金斯莱。这下不光被免职，还判罚五千加隆。”
“塔夫特，那是谁？”乔治茫然。
“就是那个……他父亲以前也做过魔法部长的……”
“伊格内修斯·塔夫特，1959年- 1962年就任魔法部部长，一个……嗯，臭名昭著的强硬派，对摄魂怪繁殖计划无比狂热的家伙。”赫敏补充道，
“现在的塔夫特副部长是他儿子，看上去倒是继承了老塔夫特的偏执。话说，如果他像威尔米娜·塔夫特多些，也不会煞费苦心还爬不上去了。”
两个韦斯莱的表情越发茫然了，“抱歉，威尔米娜塔夫特是……？”
“1948年- 1959年的魔法部长啊！伊格内修斯的母亲。”
“老天，你是把魔法部历年任命人员名单都背下来了吗？”罗恩叫起来。
“没有，但我记得《近现代魔法变迁》里有讲。”
乔治呻吟一声，“拜托，我们当初连魔法史这门课都没听过。”
罗恩也拼命点头。宾斯教授上的是必修课，他就算昏昏欲睡也得去课堂上睡，但那个近现代变迁是啥，选修课吗？他不小心喝多了隔夜的南瓜汁才会去听吧。
赫敏犀利地盯着他们，样子太像麦格教授了，罗恩赶紧把话题拉回到调查中发现的种种蛛丝马迹，以证明塔夫特副部长不幸被终止的全盘计划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他们有供出为什么选择对你下手吗？”
“没，这一点我们只有猜测和旁证，但塔夫特显然有所防备，没给傲罗机会揪住他的尾巴。”
罗恩不太高兴地说。“但我想，应该是打算利用我第二天去部长办公室的机会夹带什么进去吧。金斯莱自己猜的，他说那天原本会有个公开采访，如果在过程中被揭发丑闻，又是证据确凿的话，塔夫特作为第一功臣就能顺利上位了。”
他们又聊了一阵，能看出来乔治的注意力经常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他坐在那魂不守舍地注视着空气，隔上十几秒甚至更久才会梦醒了似的回过神。每逢这时他的嘴角总是露出一丝苦笑，像是为此觉得很抱歉。
这天赫敏下班时没去找罗恩，后来他发现她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堆书籍和纸张涂涂写写。
“要加班吗？”罗恩不解地看着桌上数量可观的资料。
“哦，没有。我在回顾一些东西，也许能找到让乔治至今还没痊愈的原因。”
罗恩拿起最上面一本——《创伤性应激障碍的诊断和治疗》，他莫名其妙地把这个词读了两遍，然后发现这是本麻瓜的医学书，就放弃揣摩其中含义了。
他又捡起一卷羊皮纸，结果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如尼文。他头痛地丢下它，不明白赫敏到底在干什么。
赫敏善解人意地推过一张纸，“看看这个，这是我从乔治在圣芒戈医院的医疗档案里复制出来的，上头写着——曾被施以强大的遗忘咒，但乌姆里奇一行人都否认了这点……”
“当然是为了逃脱罪责才这么说的了。”
“他们的罪责少了这一项也不会改变判决。再说了，他们还没逼问出结果呢，用一忘皆空不就永远问不出来了？”
“那就是在他们已经放弃了以后。”
“那以后他们都没打算放他回来呀。”赫敏翻着手里的庭审记录，“这在逻辑上说不通。还有你真的不考虑锻炼下逻辑思维吗？麻瓜在这方面有很多进行训练的书，我可以推荐几本。”
罗恩马上表示麻瓜的东西让人感兴趣的不少，书就算了。
这套说辞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让赫敏非常不满。他只好答应她有机会陪她一起去麻瓜书店看看，才哄得她高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