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信息素》樱若茱婉

27、交换

　　“莫非……小姐要贿赂我吗？”

　　因为一次不该有的好奇心，你闯祸被人抓住了。
　　追捕你的人公正强势，表示要将你逮捕。
　　然而，他对你心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感，你们之间有着特殊的的感觉，更是发生过一些暧昧的事情。
　　当你巍巍抬起眼看向他的时候，只见黄昏日落前的最后一点光线透过玻璃窗，落在他柔软蜷曲的银发上，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你，唇角弯弯，等待着你的回答。
　　图书室里没有别人，在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被第三个人知晓。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奥丝黛拉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先生说笑了。”
　　“我相信先生，不会是空口无凭也要抓捕对方的人。”她狡猾地说。
　　——没有证据。
　　他们已经出来了，密道里她撤退的很快，只有总裁判长最后追上自己，也就是说，只有他看到了自己。
　　而她是女王的客人，受到了女王的邀请，来图书室看书这件事也过了明路，他不能就这么把她抓走。
　　总裁判长轻轻扣了扣桌面。
　　少女笑吟吟的，像只翘着尾巴的小兔子，看起来有恃无恐。她抬起小脸看着人的时候，清凌凌的眼中仿佛像盛着一汪湖水，眉眼弯弯，显得柔软又无害。
　　没有警惕之心的人会陷在里面。
　　他看到女孩悄然瞥了一眼密道所在的那个书架。
　　那是个落了灰的书架，旁边不知为何放着一架摄影机。虽然同样属于王室的收藏，但却显得无人光顾，所以设计者将机关设在那里，大概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去看那些书。
　　——那个书架上全是神秘学书籍。
　　那些立场微妙的书大多明面上被勒令禁止，即使不被禁止，也基本上非常冷门，爱惜羽毛的人一般离它们远远的，不想沾到一点……有谁会心血来潮去看它，甚至刚好拿到正确的那一本呢？
　　总裁判长轻笑了一声。
　　“证据啊……”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即使没有证据，他们也依然可以抓捕任何人，只要他想。但总裁判长只是微微俯身，轻抚过少女耳畔的碎发——
　　“证据不在这里吗？”
　　少女一惊，小巧白皙的耳垂上空荡荡的，他张开手，不知何时遗落的珍珠耳环正在掌心。

　　人在紧急的时候，总是很难注意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少女摸着空荡荡的耳垂沉默不语。
　　一枚普普通通的耳环，在这种时刻却变成了足够微妙和致命的东西。她抿紧嘴唇，正要死不承认，他却轻轻抵住她的嘴唇:
　　“嘘。”
　　微凉的指腹按住了唇瓣，阻止少女贸然的开口，他微微倾身，衣领与胸前的银链发出碰撞的摩挲声。
　　“小姐知道我要什么。”
　　话音落下，图书室里陷入片刻的安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轻得像羽毛一样。
　　夜幕渐渐降临了。
　　天边的夕阳渐渐散去，一点点收敛了它的余辉，昏暗的室内，书本上的铅字已模糊不清。
　　奥丝黛拉的眼睫不断轻颤，心跳渐渐加快。
　　他们离的太靠近了，近得只要抬眼就可以撞进那双凝视着她的宝石般的金瞳中，但她始终没有动。
　　时间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是过去了短短一会儿。
　　总裁判长轻笑了一声。
　　“交换吧，”他摩挲着手中那枚珍珠耳环，像是在感受少女残留的体温:“以这枚耳环作为交换……”
　　她听到总裁判长在她耳边说:
　　“和我约会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入耳中，叫人猝不及防。
　　在女孩诧异的目光下，他微微垂着银白的眼睫，微笑着说:“既然小姐都和他约会了，自然也要补偿我一次。”
　　说的仿若理所应当——如果他口中的那个“他”不是她的未婚夫的话。
　　少女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唇。
　　……这算哪门子的补偿。
　　她的脑海中一时冒出来很多话，但是在那双沉浸着黑暗的金瞳下，那些应对又统统消失了。那双银睫下认真的目光，让她恍然忘了自己原来想说什么。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心里却像打翻了调味罐，混杂成她并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若是她拿到如此致命的把柄，绝不会如此轻轻放过——可他却突然让步了。
　　该高兴吗？这本来对她有利。可在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知为何涌上了几分失落。
　　……都怪他说的如此引人遐想。
　　她还以为……
　　——“小姐以为会是什么呢？”
　　奥丝黛拉张了张口:“……没什么。”
　　“真的吗？”
　　总裁判长饶有兴趣地反问道，一直以来伶牙俐齿的少女却不作声了。
　　奥丝黛拉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庆幸此刻没有开灯，这样昏暗的光线总不会将她的羞窘暴露得彻底。小脸渐渐染上的红晕泄露了秘密，总裁判长低笑了一声:“如果小姐愿意用其他方式来交换的话，”低沉悦耳的嗓音慢慢咬着那几个字，越发引人遐想起来:“我当然也……乐意之至。”
　　奥丝黛拉的耳垂也一下子烧起来了。
　　是她误会了吗？
　　不，分明是他太狡猾了才对。
　　“先生比我狡猾多了。”
　　听到女孩的指责，总裁判长惯来矜持而傲慢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明明是小姐先想歪的。”
　　唇边的笑意淡化了他过分精致的五官带来的锐利感，和常见的alpha相比，他确实过于俊美，甚至可以说是美丽——只是日常中的强大气场容易让人忽视这一点。此时他静静看着她，那冰川辉阳中常见的冷雾似乎消散了，宝石般的眼中流露出的目光，仿佛只看得到她一个人一样。
　　胸膛里快速跳动的心跳还在提醒她，刚才以为的是什么……可是既然不需要，为什么在那双浅金色眼眸的注视下，她的心却跳的更快了……
　　“难道对其他人，先生也会这样提这样的要求吗？”
　　……总裁判长有一双很好看的金色的眼睛。
　　奥丝黛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似乎闻到了一点清淡雅致的鸢尾花信息素的味道，后颈的腺体在他的注视下隐隐发烫。
　　……不，她绝不能够暴露这一点。
　　不论是跳动过快的心跳，还是omega的本能，或者是，那一分她也没有注意到的情绪。
　　……法庭是忠于女王的。她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奥丝黛拉之所以没有趁机和女仆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何尝不是存在着试探的心思。
　　她不爱亚尔林.霍华德，也清楚最简单的“贿赂”方法——只需要一个吻。
　　不需要如此拉扯，也不需要费心找理由，只要顺势而为，就能达成目的。像这样最单纯的利用，对她来说才是最简单的。她需要棋子，也需要权势的助力。
　　抛去温柔善良、清澈单纯的假面，剩下的不过是步步为营，汲汲算计。
　　——不要相信我，我会欺骗你；不要靠近我，我会利用你。
　　在这片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为了心中的那个目标，她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在下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也说过——”
　　“小姐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为什么会犹豫了呢？
　　明明只要一个吻，就可以杀死并不存在的心动。

　　她无意识地揉捏着衣角，牵起一个笑容:“先生觉得我会答应吗？”
　　不是索吻，不是其他，只是一场约会。
　　……出人意料的要求。
　　总裁判长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很少有人能够和他谈条件，法庭高位上虚假悲悯的表象下面，是谁也不放在眼中的冷漠，想讨好他的人如同过江之鲤，捧着千金也换不来他的一个垂眸。
　　但他的偏爱也同样强势、热烈、不讲道理。
　　可能他以为她的沉默是在又一次拒绝他，所以他让步了。
　　他是坏人。
　　会骗她送她回家，却在车厢中留下暧昧的吻痕；会在她误入房间后，给予她不可抗拒的标记；会在亲密的标记过后，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冷漠地庭审；也会在庭审过后，派人送给她安抚的手帕。
　　会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敌人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方是顶级的猎食者。
　　这样的alpha也会为谁退让吗。
　　奥丝黛拉有些茫然，或者说，她能很好地应对阴谋和诡计，但她其实并不能很好地适应这份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爱意”，无法理解的领域让她迟疑，迟迟不肯迈入对方画下的圈里。
　　“难道小姐害怕了吗？”总裁判长反问她，沉在黑暗中的金瞳却带着某种笃定。
　　……她才不会害怕。
　　奥丝黛拉收敛了微笑，她不笑的时候，温度就迅速地从眼中散去了。但就像是错觉一样，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赶紧垂下眼眸，像是想要遮掩面上浮现出的羞涩:
　　“怎么会。”
　　她是天生的撒谎大师。
　　即使难以理解人类的情感，也知道如何做出最自然的、对方希望的应对。奥丝黛拉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下定了决心:“我很荣幸。”
　　只是一场约会罢了。
　　奥丝黛拉很清楚，即使总裁判长现在表现得再怎么体贴，甚至再度为她退让，她也必须要对他保持警惕。
　　即使他心悦她，那些存在的威胁却从未消失。
　　她没有放松、动摇的资格。
　　泠泠的湖中秋月在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漾出几分波澜，从有些出神的瞳中，流露出明月那冷漠的余辉。
　　所以……既然如此执着于自己，那她为何不发挥这份优势呢？
　　“既然这是您希望的，”少女在黑暗中微笑着轻声说:“那么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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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本来最忙的一阵子终于过去了，结果又生病扑街了，写写改改，本文终于写到了这里！
在某人的以退为进下，奥丝黛拉终于主动迈出了一步！可喜可贺(?)
奥丝黛拉:警惕，犹豫……这个人要做我的猎物吗？唔，要不还是算了……他看起来好危险。
今天也是被职业拖后腿的总裁判长.jpg
偷偷说一声，下一章，可能，也许，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