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海鸥》汐映

21、阳和启蛰

　　82

　　每天高强度打游戏，让我们俩过年的时候情绪和状态都有些萎靡。
　　三家聚餐的时候，程思源没轻没重地打趣我们：“你俩这是……纵欲过度？”
　　刚说完，他就挨了我姑的一记爆栗：“怎么跟弟弟妹妹说话呢！”打完亲儿子，我姑笑眯眯地在我身旁坐下，从果盘里给我们一人递了一个橘子。
　　得知我和张佳乐的事情后，我姑和他舅居然比我们各自的爸妈还要兴奋。他们觉得是他们无形中促成了这段姻缘。
　　……好像这么说也对。
　　没人还记得程思源曾经举着菜刀怒追张佳乐几条街的故事了。
　　我姑不再计较去年我编瞎话诓她，而是在我身边坐下，握住了我的手，非常推心置腹地说，我都给你们的宝宝起好小名了！就叫安安怎么样？乐乐、宁宁、安安，多好！你和乐乐的孩子肯定跟我们源源很亲，我们小安安该叫源源舅舅好还是伯伯好呢？
　　我和张佳乐都听愣了。虽然我们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生孩子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我姑就直接连小名都安排上了？我还觉得张佳乐不一定舍得让我生孩子呢，他说过的，他的宝宝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不过，有一说一，安安这个小名还不错，我决定给我俩以后养的猫起这个名字。
　　今年三家聚会在张佳乐家里召开，因为我们两家又基本确定了未来的亲家关系，所以今年的聚餐竟比往年热络了许多。张佳乐他爸举着酒杯要给我爸敬酒，于是张佳乐他舅兼我爸妹夫的程思源他爸也凑热闹般地呈上了酒杯，三个老男人觥筹交错着说着祝福的话。妈妈们那边也是嬉笑声不断。
　　倒显得我们这群孩子有点太冷清了。
　　张佳乐堂而皇之地揽着我的腰和我说话。程思源成了唯一被冷落的人，倒自觉有些没趣了。吃饭吃到一半，便低头默默地玩起了手机。
　　按照培养计划，程思源去年就该博士毕业了，但是之前他开题报告被打回过一次，推迟了一年才开题。按理说来，他今年也应该毕业了。于是我扭过头问起他的论文，他一脸蔫样地让我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知道了，他又要延毕一年了！哈哈！

　　83

　　我在张佳乐的陪同下紧张地查了考研成绩。
　　395分！
　　居然考得还不错！我在电脑前激动得一蹦三尺高，捧住他的脸亲了好几口，说谢谢张老师的督促和鼓励！
　　张老师一点都不谦虚，将我横抱起来，腆着脸问我有什么奖励。
　　我转了转眼珠，勾住他的脖子，愉快地说，那就奖励你陪我去面试！

　　84

　　我也不知道霸图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张佳乐来了青岛。
　　虽然我有了导师的承诺，但是一切没有尘埃落定，我的心中总归是惴惴。正当张佳乐在宾馆里安慰着焦虑得团团转的我的时候，韩文清给他打来了电话。
　　第二天，将我送到学校、目送我视死如归地走进考场后，他便急匆匆地打车去了霸图俱乐部。
　　面试官们都凶得很，我个人感觉面试表现一般般，有些垂头丧气地回了宾馆，钻进他的怀里难过了一会儿后，这才抬头问他今天去霸图感觉怎么样。
　　“韩文清和张新杰还挺靠谱的。”张佳乐揉着我的头发评价道，“我跟他们说我会考虑考虑的。”
　　我内心纠缠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他：“乐乐，你是因为想陪我来青岛才考虑霸图的吗？”
　　他或许想到了我会这么问，他回答说，也是，也不是。
　　他说，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对于电竞选手而言，他已经走到了职业生涯的暮年。他不甘心永远地做一个三亚的无冕之王。他想要自私一次，拿一回冠军。所以，他想要去一个能让他看到未来的队伍。韩文清和张新杰对于霸图的未来规划得很明确，而且他们还计划招揽呼啸战队的林敬言。如果计划成行，再加上张佳乐，那么霸图下一赛季的阵容的确是势不可挡的。
　　他没有说，但是我听懂了，于是我垂下了眼睛。
　　他在百花看不到他想要的未来。
　　“我是个很糟糕的队长。”张佳乐叹了口气，“也是个很糟糕的人。”
　　“不，你不是。”我倔强地反驳他，“你已经为百花做得够多的了。他们在大孙走后应该立刻培养狂剑士和你打配合的，他们不好好培养，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就你傻乎乎的，什么都照单全收，我都替你委屈死了。”说着说着，想起前两年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瘦到脱相，连心脏都出现了杂音，我又忍不住心疼得红了眼眶，轻轻地捶他，“傻乐乐，笨乐乐，臭乐乐。”
　　张佳乐动容，他将我抱在胸口，拍打着我的背脊，像哄小孩一般喃喃道：“我不委屈……我有宁宁心疼我，就不委屈了。”

　　85

　　我还是通过了面试，得到了入学资格。靴子终于落地，紧张了好几个月的我总算是可以抱着张佳乐睡个好觉了。
　　当张佳乐还在考虑霸图的邀请时，我们居然在网游里遇到了退役的叶秋。
　　我一开始没想到那个一身破烂装备却还能和张佳乐斗得平起平坐的骑士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叶秋，直到我看清他的ID叫无敌最俊朗，直到我看见他靠着牧师加血欺负人，直到我听见他在张佳乐面前炫耀自己对夺冠上瘾。
　　“靠……”张佳乐很郁闷，我快气疯了。我停下了手上牧师给浅花迷人加血的动作，冲到张佳乐背后，朝叶秋破口大骂：“老叶头，别欺负我男人！”
　　叶秋在屏幕那头笑了起来：“哟，小姜也在啊，你玩的是哪个号，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是不是那边那个白裙子的百花谷小牧师啊？”
　　张佳乐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狰狞：“老叶！你有啥事冲我来！不准打我老婆！”
　　我觉得在叶秋眼里我们大概就是俩二十过半了还在过家家酒的傻子。
　　在和叶秋交过手后，张佳乐确定叶秋也要复出，莫名其妙地，这反而帮他下定了决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正式宣布加入霸图战队，这一回，网上的骂声比他一年前退役时还要多。接受完记者采访后，我就替他关上了手机，让他别看那些网上的脏东西。他确实没有看，陪着我高高兴兴地收拾起了行李。
　　不过关上手机还是挺麻烦的，张新杰联系不上他，只能辗转加了我的微信号让我传话。好家伙，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爸妈对于我们双双远赴青岛的行为颇有微词。我们的妈妈本来想让我们在去青岛以前把婚给结了把酒水给办了，我俩面露难色，倒是我爸还算是明白人，站出来替我们说了话：“乐乐换了新东家会很忙，宁宁也刚读上研究生，结婚办酒很累的，这些事情也都不急，让他们小年轻先忙好自己的事再说吧。”
　　于是，也没人再提反对意见了。
　　他们确实不需要再为我们操心了，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如每天和未来亲家一起逛逛街、下下棋、喝喝茶来得实在呢。

　　86

　　我们手牵手到了青岛。刚在青岛落脚，我们便兴冲冲地布置起了属于我们的崭新生活。
　　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一同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生活，虽说是漂泊，但却莫名多了一分相依为命的亲昵。我挽着他的手，高高兴兴地推着小车在超市里兜圈子。也不知怎地，我特别喜欢和他一起逛超市，总觉得这是某种对未来幸福生活的预演。
　　张佳乐对百花果然依旧心有牵挂，站在百花牌蜂王浆前长吁短叹了半天。我见状，急忙使唤他推着购物车去别的货架。他好不容易做下了决定，我可不想让他再回忆起伤心往事。
　　我们满载而归。霸图宿舍管得严，原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架不住我撒娇卖萌软磨硬泡，门卫只得摆摆手，让我整理完东西赶紧离开。我欢天喜地地拉着张佳乐上了楼，分工合作将他的新家整理得窗明几净。
　　扫除期间，我忽然想起自己之后不和他住一块儿了，没了我晚上给他按摩，也不知道他腰会不会疼，于是赶紧掏出手机给他下单了一柄筋膜枪，让他晚上自己记得用，我会随机检查。他很无奈，提醒我霸图也是有队医的。我一听好像挺有道理，但下单都下了，备着总没错。
　　收拾干净后，我们颇有成就感地躺在他宿舍的小床上看窗外夕阳余晖。因为怕弄脏新铺的床单，我勒令他换上睡衣，自己也脱了外裙罩了一件他的干净衬衫才爬上床。他似乎对我的这套装扮产生了一点想法，但是我让他不准想，拍开他不怎么老实的手，敲他的脑袋，说：“严肃点，在宿舍呢。”
　　“那让我亲你一下。”他居然不依不饶地讨价还价。
　　于是我很敷衍地抬头啄了他一下。他不满意，把我拽到他的大腿上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这个坏蛋。
　　分开后，我靠在他的怀里嘿嘿地笑了起来。他拧着眉头问我笑什么。
　　“我觉得你好喜欢我啊。”我用手指转着他鬓边的一缕碎发，撒娇般地说。
　　他有些凶狠地把我搂紧了些，但语气却是温柔的：“是啊，我一直都好喜欢你，老早就栽你手上了，你才知道吗？”
　　“我早就知道了。”我惬惬意意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命令他道：“过几天换你去山大帮我搬家。”
　　“当然，我听领导的话。”
　　“咱俩这可真像是在过日子了。”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头吻我的额头：“可不是么，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日子，就怕你过烦了。”
　　怎么会呢？
　　一辈子都嫌短呢。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