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翼》三千东流水

19、误会冰释

　　一日的寻找毫无结果，我垂头丧气回到木屋。我拼命安慰自己：楚衿不会有事，他不会那么傻，真扎进大漠深处，他一定就在附近的绿洲，一定。
　　钻进小屋，抬眼一看。我担心了整整一天，搜寻了整整一天的楚衿就在眼前，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
　　我认出，那是曼青防身匕首。我著实吓了一跳，楚衿他，把曼青怎么了？
　　“曼青呢？”
　　“在里屋，我点了她的睡穴。”
　　我冲进屋内，曼青呼吸沉沉，是真的睡着了。我放心了不少。
　　“放心，我要是真的对那丫头不利，你不得恨我一辈子啊。”
　　“那你拿着她的匕首干嘛？”
　　“这不是你的吗？放她那儿，还不如放我这儿。”楚衿一阵嬉皮笑脸，和白天时的怒发冲冠有很大的不同。
　　“我和她的匕首是一样的。这匕首还是在宛琴谷时请人铸的，因为我和曼青的感情很好，所以就将匕首铸成一样的。”
　　“你就不怕我吃醋。”
　　“楚衿，不知道我说出来你信不信，我只当曼青是妹妹而已。”
　　“你说我不信，不过要是这丫头解释过了，我就信了。”
　　“曼青解释过了？她去找你了？”
　　“你以为我真那么傻？我根本就没走远，我对这片沙漠根本不熟，哪敢往深处走。若晴，你一走我就回来了。有些话，你不会说，可这丫头可不会撒谎啊。”
　　“曼青什么都告诉你了？”
　　“对。当时，我不忍心看你埋入黄土，我怕我会一冲动跟着你跳进去。原来，那时候，你还有呼息，要不是爹听出来，你就真死定了。”
　　“我也没想过竟能活下来。”
　　“你还真是运气好，爹用尽了王府的珍贵药材，楞是平安把你送到昆仑，而且，还找到了神医，更巧的是，那神医还是你爹。”
　　“当时游云伯伯会瞒着你，是因为我伤得实在太重，能治好的希望实在太过渺茫。”
　　“而且如果你真的死了，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如果你能好，你对我一片情深，肯定会回来找我对吧。我猜的对不对？可是，我没想到，你还真的忍心躲了两年，害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我要是不来找你，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这儿？”
　　“不，不是的，你不来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的。而且，我根本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些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来。”
　　“这些还多亏了双月。要不然，你就这么被曼青那丫头拐走了，我怎么办？”
　　“我都说了当曼青是妹妹。”
　　“可她毕竟不是你妹妹。而且，我差一点就成了你哥哥呢。”楚衿坏坏地调笑。
　　“那差很多？你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我涨红了脸，大嚷起来。
　　“你要我怎么信你？就为了什么武功尽失的破理由，你就可以丢下我，躲在沙漠里不出来。”
　　“我也不是不出来，只是想练好武功再出来。”
　　“那你爹要是没给你什么心法呢？你打算怎么办？一辈子躲着我？有没有武功很重要吗？我又不会欺负你，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真的吗？你说这话不觉得心虚？”
　　楚衿，不敢找你，不是怕被欺负，我知道你不会逼我。可是，我有我的自尊，在你面前，如果失去了尊严，那就提不上什么爱。这些，我不会告诉你，说了，你大概也不能理解。
　　“若晴，我也知道这两年你吃了很多苦。从昆仑到沙漠的路上大病一场，在沙漠里迷路差点死掉，还有急于求成，差点练功走火入魔。我好恨，当时陪着你的，是那个臭丫头，而不是我。我嫉妒，懂不懂？”楚衿说得咬牙切齿，眼里却满是心疼。
　　“曼青好歹也救了我。你一来，就这么误会人家，而且还点人家的睡穴。对了，你点她睡穴干嘛？”
　　“有些事，有她在，做不了嘛。”楚衿眼中恶意一现，我打了一个冷战。
　　“你，你别胡来，我，我要去睡觉了。”我结结巴巴，转头就走。
　　楚衿抓住我的手臂，轻轻一带，我整个被他揽在怀里。熟悉的拥抱让我有安稳的感觉，可是，楚衿的笑容太过吓人。我挣扎着，却被他拥得更紧。
　　“三年来，我一直在后悔，咱们相处的时间不短，可亲密接触就太少了。若晴，今后你得好好补偿我。”此时的楚衿像一匹狼，摇着尾巴，看着怀中的猎物口水暗流，一副不吃干抹净绝不罢休的样子。
　　“好，好，我都答应你。今天就不要了好不好？”
　　回答我的，是一个吻。
　　“呜。”我想惊叫，却被堵在嘴里，只发出闷闷的一声。还说你不会勉强我，我恨恨地想。
　　楚衿吻技很娴熟，舌头温柔地在我的口腔中搅动，仿佛在轻轻宣告他的所有权。我的回应却很生涩，可是，在他的烫人的热情中，一时间，我们不分彼此。
　　我想起那次被双月暗算后，楚衿的吻。那次，楚衿吻得很霸道，强迫我，支持我。我回吻地很绝望，只当是绝别，在生命的残光中，我享尽了痛苦的甜蜜。于是，我爱透了这个人，同时，也恨透了这个人。
　　生离死别后还能再重逢，我们，都要感激上苍。我们，更要珍惜以后每一个携手的日子，我们要尽情挥霍每一寸在一起的时光，纵情享受每一点缠绵的激情。趁着我们还不算太老，还有力气去爱。
　　意念朦胧间，楚衿的唇离开了我。他抱紧我，走进另一间卧房。我的脸发烧一样地烫，我搂住楚衿的脖子不放，什么面具，什么尊严，那一刻，我把这些东西通通撕碎。
　　楚衿还是笑着，那熟悉的笑中，却透出无比的温柔，以及深刻的想念。
　　拥抱着楚衿，这个过程既熟悉又陌生，不变的痛感，加上了不曾有过的温柔。
　　上千个日子的想念堆积在今夜，我们爱得很累，爱得很痛，心情却是未有的轻松。
　　劫后重逢后的牵手，紧紧牵住对这份爱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