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采传》最后一名

11、奇袭

　　高恨男与薛礼领着五百人马悄悄地渡过了桑干河，这时的突厥人还在上游十里外睡大觉。他们夜行晓住，小心翼翼，白日里宿在密林深处，连炊火都有不敢举，提心吊胆地熬了两日两夜，第三天终于到了马邑关的背后，远远可以看到突厥人在马邑关和朔州城之间的大道上来回穿梭，马邑关果然守有重兵。
　　他们耐心地等待马邑关的动静。按照计划，程咬金与平阳公主也会带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到达马邑关前讨战。谁都知道程咬金是个草包将军，而平阳公主又是个上不了大阵、一碰就破的纸老虎，任谁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突厥人并不是笨蛋，自然想到苏烈让这两个人出场其中可能有诈，可他们如何也猜测不到自己的背后会有伏兵。以他们的想法，出关一战也未尝不可，如果能抓住平阳公主，就有了要挟大唐的人质；如果确实有诈，就马上退回关里闭门不出。这位马邑关的守将已经打定好了主意，只在马邑关前戮战，绝不去追击唐兵，只要唐兵一退，便马上回关。
　　于是，马邑关的关门大开，突厥人全体出动了。程咬金马上命人点燃了三堆早已预备好的柴禾和狼粪，烽烟钻天而起，喊杀声如雷鸣般震动了整个山谷。高恨男与薛礼都看到、听到了，一声令下，大喝着冲出山林，率先抢入了马邑关。可怜那马邑关的守将还在关前和程咬金、平阳公主纠缠呢，蓦见关上飘起了大唐黑鹰军的战旗，才知道上了当，他也不晓得敌人到底来了多少，怎么会从朔州那边杀过来，只当朔州也丢了，连忙招齐人马，向桑干河投去。高恨男也不去追，就让他将错误的信息带给颉利可汗。
　　高恨男、薛礼与程咬金、平阳公主在马邑关会师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听到了桑干河谷那边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那里的战斗一定非常惨烈，直搅得平阳公主心里搔痒难忍，不停地催促着高恨男要她率兵从后夹击。高恨男自然知道兵败如山倒的道理，他只有五百兵马，就算加上程咬金带来的五百人也不过一千人马，一千人马怎能挡得住颉利可汗的五万败兵呢？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这座马邑关，守住了这座关，就等于切断了颉利的退路，逼得他只能向西败蹿，钻入李绩将军早已布置好的罗网中。否则，若让颉利可汗夺回了马邑关，那么，大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功亏于溃。
　　午时刚过，突厥的败兵便退了下来，经过马邑关，见关城上果然飘着大唐的旗帜，都向西投去。高恨男忽然来了灵机，找到程咬金、平阳公主与薛礼道：“突厥大败，朔州的守敌还不知道。昨日，我从那些被捉的突厥兵口中探知，朔州只有人马两千，我想和薛礼扮作败下来的突厥兵，去赚开朔州城，又担心马邑关有失。”
　　程咬金拍手道：“高老弟好计，你若赚下朔州城，当是奇功一件。你放心，马邑关由我和公主来守，决不会出半点差错。”
　　高恨男大喜，叮嘱道：“程国公，不管是任何人来叫关，你都不能开关，除非是苏将军亲自领兵到来。”
　　程咬金满不在乎地道：“晓得晓得，我老程也是久经杀场，这个道理还不懂吗？”
　　高恨男还是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平阳公主几句，这才和薛礼领着经过改装的五百兵卒奔朔州而去。
　　闲言少叙，一切都极其顺利，本来苏烈准备花上十多天攻下的朔州城，在一下午就被高恨男奇夺了过来。朔州城中居民多是汉人，几乎是全城出动，上街欢迎唐兵的到来，许多老人和妇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他们到底是才沦陷不久，故国难忘，受辱地生活在外族的统治下，也到底不如回到唐朝来得亲切。
　　朔州城的粮草充足，倒是一个驻兵的好场所。高恨男与薛礼一夺下朔州，便派人去马邑关通知程咬金、平阳公主和苏烈，他们自己也很兴奋，忙着出榜安民，清点仓库，查处奸细，关押俘虏，处理公务。他们一直忙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马邑关才有人来，报告的却是一个噩耗——苏烈中了毒箭，已经奄奄一息。
　　高恨男却象是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呆在了那里。
　　等到高恨男明白过来，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冲动，将朔州城交给薛礼，自己一个人独骑向马邑关急急赶去。
　　薛礼十分奇怪，在他看来，苏烈不是高大哥的仇人吗？苏烈既然身中毒箭，命在旦夕，高大哥应该高兴才是，又为何显得对他如此关心呢？
　　其实，连高恨男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种反应。

　　李绩将军在第三天里驻进了朔州城，颉利可汗的五万大军被他奸灭了一大半，可是他还是让颉利可汗带着几员战将和随从逃走了。
　　朔州城已经成了前线，必须要有一位大将军来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