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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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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宫里来人传话,明日围猎暂且取消了。”正当沈清玄溺于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时,乾南敲了门进入,如是禀报。
“这又是为何?”沈清玄心头一窒,密密麻麻的浮上一丝不安。
“属下不知。”乾南略一思忖,看了沈清玄一眼又低下头,仿佛有话要说。
“有事便禀吧,无须顾虑。”沈清玄看出了乾南的古怪,淡淡地开口说道。
乾南作揖行礼,眸光稍暗,说“将军,听说陛下一早去了一趟醉欢楼,待了约摸半个时辰。”
闻言一愣,沈清玄把玩着手中那个系着他年少情深的桃花玉佩,又想起了今晨那碗汤药。
祁瑾出事了?沈清玄心中猛的一惊。
“乾南,想办法去醉欢楼取一些世子平素里的药渣。”沈清玄如是吩咐,转头出了将军府。
此时正是正午,春日的阳光晒得人闷闷的有些发热,沈清玄的头上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却片刻不敢松懈,直直冲向醉欢楼。
他记得昨晚祁涵玉说过,醉欢楼的侧门直通桃苑,是为位尊者开。
昨晚祁涵玉说这话时眼中情欲尚未褪去,却像一只乖巧的小狐狸一样窝在沈清玄的身侧,一圈一圈将沈清玄的一缕墨发缠上指尖,又一圈一圈松开,乐此不疲。
“沈哥哥下次来可莫要走那正门啦,莫教世人误认为大名鼎鼎的沈将军竟是那贪图酒色,骄奢淫逸之徒。”祁涵玉露着狡黠的眸光,笑盈盈地对身旁的沈清玄说道。
沈清玄却看向了祁涵玉,眼中多了一丝痛苦,手指覆上祁涵玉的脸颊,开口却是“贪图酒色,骄奢淫逸,倒是说的似你。”
祁涵玉好似不在意,抓住了沈清玄抚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醉欢楼有侧门,为位尊者开,直通桃苑,你从醉欢楼边的小巷进,叩雕有桃花的青砖三下,暗门即开。”
沈清玄回忆着祁涵玉的话,入了他口中的小巷,他用一双惊惧的目光看着那青砖上的桃花,手悄悄握成了拳。
一下,两下,三下
那石墙突然变换了形状,竟从中开出一道容一人过的窄门,门内,桃苑后院的景色一览无余。
周围那样安静,以至于沈清玄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踏步,走进。
绣着锦云的官靴在刚覆上绿的泥土上踏过,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推门而入时,榻上的祁涵玉正笑着看他。
“阿墨,你来啦。”祁涵玉故作轻松,却掩不住气息中的细弱。
病榻上的祁涵玉挣扎着坐起,眼中还带着的笑,面色却是病态的苍白。
沈清玄只是盯着他,不曾出声。
他以为风流模样的祁涵玉已足够让他痛心,如今看着这样虚浮的祁涵玉,他才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祁涵玉是在战场了被敌人砍了数十刀仍能站起来高呼“犯我国境者,虽远必诛”的人,是在军中医师处理伤口时仍能咧着嘴告诉他“那群人被我打的像孙子一样抱头就跑”的人。
祁涵玉见沈清玄这样看着自己,终于下了榻,将他轻轻拥在怀里,“偶感风寒,何至于卿卿忧虑至此?”
沈清玄没有听进了祁涵玉的话,却在祁涵玉将他拥入怀中那一刻,感受到了彻骨的寒,那是从祁涵玉身上传来的寒意。
“身上怎么这样凉。”沈清玄一语中的,推开了祁涵玉。伸手抚上祁涵玉的额头,竟是火炉一样滚烫。
“你……”沈清玄竟是一时说不出话。
“昨夜你抢我被子。”祁涵玉凑近沈清玄的耳垂,话语中还带着笑意。
“果真是风寒?”沈清玄后退一步,仍是冷冰冰的神情。
没等祁涵玉回答,沈清玄又开口,“既只是风寒,今晨陛下来所为何事?”
“什么都瞒不过你。”祁涵玉笑了,说“其实我身中奇毒,不日便要离你而去了。”
“不可妄言!”沈清玄蹙了一下眉,伸手遮住了祁涵玉的唇,以防从这张嘴里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却突然觉得手心痒痒的,沈清玄怔了一下,突然把手收了回来。
仍旧是冷冰冰的将军模样,他的耳边却爬上了一层红。
而做了坏事的祁涵玉眉眼带笑,还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嘴唇,说
“宝贝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