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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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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清玄!”将军府的书房里,传来了隋宇唤沈清玄的声音。而沈清玄早已下了命令,屏退了身边侍奉的人。
”换宁,你来了。”沈清玄并未起身,只是将手中的酒放到了对面桌子上,隋宇见状直接入座,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信上所言可真?”隋宇手里还紧握着沈清玄传出的心,心里一团乱麻。
“换宁,我觉得,祁瑾不该是这样的。”沈清玄抿了抿嘴唇,眉头紧皱。
“清玄,我也不愿信!”隋宇重重的砸了桌子,仿佛要将一腔的怒火都倾注与此,“但是,清玄,你忘了当年他如何对你的吗?你忘了你多久才从他的冷漠自私中走出来?”隋宇怒不可遏,却又悲凉至极。
沈清玄和祁涵玉那不为人知的微妙关系,隋宇是知道的。
他不会忘那天沈清玄带着酒气回来,眼神却比西北穹苍中的的星星都明亮。他不会忘记那天沈清玄还尚且细嫩的脖颈上的那一抹嫣红,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仿佛喷薄的火信子在向他叫嚣着什么。
那天隋宇像发了疯,按住了沈清玄的肩,眼中含着泪花,发出来的是痛苦的嘶吼,“是祁涵玉,是祁涵玉对吗?!”之前的他早已察觉到了端倪,别人不清楚,但隋宇不会看不出,沈清玄看着祁涵玉的眼睛里发着光,光中含情,祁涵玉亦如是,只是他一直不愿信。
而沈清玄那天说的一字一句,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了隋宇的心里,以至于至今仍记得很清。
他平静地面对着隋宇如暴风雨一般袭来的失望与悲痛,低着头,垂着眼,说“换宁,他与我承诺,以桃花定情,此生不负君。”他的语气那么认真,未及弱冠的模样那样乖巧,生生让隋宇烫了眼,这时候他才看见,沈清玄手中紧握着的,竟是一块桃花样的玉。
隋宇一拳打在了墙上,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良久才说了一声“罢了!”
罢了,只要你此生欢愉顺遂便好。
罢了,只要你好,我那些微不足道无处安放的感情,就让它散了吧。
那时的沈清玄其实并不理解为何这个待自己如至亲的人为何知晓此事后会动如此大的怒气,他只当隋宇大概看见他竟会爱慕一个男人,觉得失望罢了。
沈清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间便入了喉。
酒是最忌这样喝的,沈清玄清楚地感觉到那酒从喉头一路烫到腹中,良久才好转了些,只是他用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稍阖了下眼,脸上却浮现了一丝红晕。
“换宁,我只觉得事有蹊跷。”沈清玄有给自己斟满了酒,复又添酒入对面隋宇的酒杯。
对面的隋宇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并不言语。
“换宁,你我相识已然很多年了。”这次沈清玄没有选择一饮而尽,而是轻抿了一口,虽是武将,但沈清玄的父母将他教养的很好,以至于沈清玄喝起酒来少了几分武将应有的豪迈,倒是多了几分风雅。
沈清玄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沈公子时,学的是诗书礼义,并非杀伐之道。
“十年了,我记得的,那年你和祁涵玉刚入营做了新兵,同袍们却笑话你们是两个细粉嫩肉的小孩子,必然待不了几天便会哭着回家。”提及往事,隋宇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我也记得,他们说,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受得了西北的风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怎么握得住守卫家国的刀枪剑戟?”
沈清玄心中微动,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的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沈清玄开口了,他说:“那个时候的祁涵玉只是去兵器库里拿了最普通的一把剑,对着那些嘲笑的人说
‘我以我血安天下,我以我剑止杀伐!’”
沈清玄觉得,那年那样坚毅而又认真的祁涵玉,是那样好看,以至于迷了他的眼。
祁涵玉并未食言,后来他确实做到了。
“换宁,你说,这样的祁涵玉,怎会性情大变至如此?我想这其中必有缘由。”
沈清玄又想到今晨祁涵玉拥住他时说的那句话“我有苦衷。”说这话时那样痛苦的眼神,沈清玄怎会瞧不见?
“我会帮你查的,但需要时间。”隋宇沉思了片刻,给出了让沈清玄满意的答复。
隋宇的父亲宣平侯掌握着皇城最紧密的情报网——暗夜位,专为皇帝搜集各种情报,直隶属皇帝管辖。
“多谢!明日围猎你也会到场吧。”
“嗯,皇帝重文轻武,此番围猎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无非是大臣们携家带口的春日宴罢了。”隋宇摆摆手,径直出了将军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