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莱格的魔女》夏祭·流年

8、局外人的爱情

　　“唔……”迷迷糊糊，醒来。
　　空气莫名开始变得冰冷，因为失血我的大脑有些因缺氧而显得有些混沌，刚才非洛那一系列不符常理的举动……
　　我的脸刹那间惨白，难道他想要……
　　“呃……哼！”杜格雅勉强支起了身子，但只是这个动作就足够让她粗喘了。不行，我要去阻止，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啊，我能够做的只有去阻止了，这债……本是我们两个家族的纠葛，却变成了我欠他的。
　　局外人不可能永远是局外人……
　　“这、这里的祈祷室或是举行祭典等仪式的场所在哪里？！”我冲出房间拉来经过的仆人质问，顾不得因这样给身体造成痛苦的负荷。
　　我想要说：迂回的廊长得有些过头了……
　　顺着托尔斯家仆人指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路，我扶着墙，跌撞地终于到了……教堂。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只见到非洛伫立在所有人中，他诚恳地跪拜着，执着便如他们对于神的信仰的彻底。
　　“非洛！快停止仪式啊！”我疾步尽我所能地冲进教堂，无奈被其他人拦住。
　　非洛仿佛没有听到般仍旧凝神地闭着眼，喃喃着咒语。末了，扭头。“没用了，仪式……结束。”苍白的唇动了动，非洛便很干脆地倒在了来人身上。旁人一片也都晕倒了……
　　“喂！”非洛突然倒下，惊吓得我差点跟他一起倒了下去。原来，什么继承人啊，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其他人的苟活而被利用的工具，承载这悲剧的容器。可是，为什么……
　　抱着他，杜格雅闷闷地喃喃：“笨蛋，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啊！”……
　　非洛的身体逐渐冰凉，我身上的血液感觉也开始泛冷……
　　杜格雅狼狈地、麻木地用空洞的双眸凝视着非洛那张帅气却又令人心疼的脸庞，原来，更替的不仅仅是灵魂，样貌也会由于此时的主人而稍稍改变……
　　平静，整个教堂之中死一般的寂静开始蔓延，侵蚀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血肉，甚至骨髓。
　　靠在教堂低矮的台阶上，看着头上那巨大的十字架……
　　“杜、格雅……”微弱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有人轻唤着我。
　　“非洛，你……”我惊喜地回过神，只见非洛在身边轻轻痴笑着。
　　“他走了，他才是真正的非洛·托尔斯。你们都弄错了，其实……而我，是他的哥哥。他离开了，走得却是那么决绝。”他凄伤地笑着，可是我宁愿他哭出来，“杜格雅，你知道吗？若换作走的是我，我一定不会这么决绝。”
　　“他其实一直都在自责，他总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做这个继承人，他说，他终于为了‘托尔斯’，为你……做了点什么。”他将头抵在她的肩上，不想要让她看见他脆弱的神情，他颤抖的双肩无形中向杜格雅诉说了他的悲哀。
　　“你们，这样让我……该怎么还呢？”我只有呆呆，伸出手握住他。
　　“傻瓜！”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带着沙哑的嗓音骂了我一句。“或许你很不屑，我们正是因为那很不实际的‘一见钟情’叻，所以，你听好了。”他抬起额，靠近杜格雅的耳朵，“不要想什么回报，我们……心甘情愿。”
　　心一惊，刹那间懵了，心跳漏了一拍，“可是，为什么……”
　　“我爱你。”自然仿若水到渠成般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推开他，或许有什么，却未至爱的程度，恰恰至此喜欢。
　　平静，他一开始就料到了，自己会被残忍地拒绝。
　　起身，我打算离开。从身后传来了一声薄凉的轻叹，“我啊，真的很嫉妒、很嫉妒安德格……只不过，我连叫不公平的力气都没有……”轻轻地磕在冰凉的石座上，非洛很挫败地仰望头顶上的神像，不是说神爱世人吗？那么，自己肯定就是被神抛弃了吧……
　　“我……不……”剩下的话语被堵在心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杜格雅，不要对于幸福说出违心的话，我错过了，可是你没有……我没有幸福，但至少，你要幸福，一定。”血红的眼底漾着波澜，犹如绽放的玫瑰花海泛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