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莱格的魔女》夏祭·流年

7、恶魔的烙印

　　“凡尔德契约……一体双魂……”呆滞地我不由自主喃喃。
　　当初，柏莱格家族与托尔斯家族的协定，以血脉相传契约，换取托尔斯家族对柏莱格家族的忠诚与信任，没错，托尔斯家族是古老的著名巫术家族，但是的柏莱格处于战乱时期，荒尸遍地……
　　以血为代价，当时若不是借助了托尔斯家族的力量动用禁术平定战乱后，谁知柏莱格家族背信弃义，当时对于敌军所下的诅咒是一笔巨大的血债，柏莱格背叛，代价自然由倒霉的托尔斯家族承担，不仅法术消失，而且代代因自然的变幻而不断患上各种奇怪、无药可医的病症，原本因以血为代价，失去血液的无辜灵魂就会迫切地需求栖主，也可以说是容器，首选自然是同胞手足，或是其他兄弟姐妹身上，造成一体双魂……
　　这是凡尔德契约那我所知道的部分，而契约的内容无一例外地全由托尔斯族人承受了。
　　曾记得“凡尔德”在这里……代表的是“承诺”。
　　懦弱的先祖，虽然逃避了诅咒的代价，可是契约的印痕是烙刻在血液之中的，永永远远地烙刻在“柏莱格”之血中……
　　走向精美的半身镜，微拉开衣襟，繁复的文章妖娆地交织而成的图案早就随着血统的淡化而淡化了。但即使没有了痕迹，它还会在我的血液中流淌，这是，恶魔的烙印……
　　这是我欠他的，或是整个托尔斯家族？呵，我并不认为我有义务去偿这祖宗之债，当母亲漂流到这个小镇，住进了城堡之时，这一切照旧和我们无关……
　　当非洛再次来到房间，已是次日中午。
　　“这次你来又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对他冷眼。
　　“你说呢，我想你心中有数了不是？亲爱的魔女大人。”他为什么以如此凝重的语气诉说着玩味的话语？太过矛盾了，不是么？
　　“取血？”若不是尾音微微上扬，这就会变成一句彻底的陈述句。“那么，开始吧。只是，你不认为把我带到仪式地点再取会好些，保证血液新鲜啊……”临死时还可以将没心没肺的话说到极致。
　　伸出手，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臂是如此苍白、无瑕，就像是白色大理石，难以看到其中流动的血管，仿佛没有血液流动……
　　气氛莫名凝重，他毫不犹豫地抓起我的手，但没有用刀，当牙齿刺破肌肤那种感觉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受……
　　非洛就像是吸血鬼般，不断汲取着血液……
　　随着血液流失，我的大脑开始呈现空白，已经无法思考，眼前的画面是如此模糊，我只能依稀看到非洛的轮廓……
　　我笑了，不明所以地笑着……
　　非洛怔怔地看着杜格雅的笑容……是那样的凄绝。
　　我并没有……死，难道……
　　“非洛，你……这么做……我可……是不会……谢你的……”我虚弱的喃喃。你没有理由这样做吧？为了一个你根本不爱，相反应该恨的我。
　　“我不指望你谢我，况且我不是那种把家族恩恩怨怨都推到无辜者身上的那种人。你知道吗？若两家还是世交，你现在，应该是我的未婚妻。当然，今天我也是很荣幸地看到了差点成为了我未婚妻的你。”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非洛故意将话说得意味不明。
　　“……”眼皮愈发沉重，耳畔那一句低迷的……“杜格雅，至始至终你都只是局外人，你只要当个局外人，我才能够……安心。”
　　非洛自己说完都莫名地笑了起来，闭上眼，深呼吸……决绝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