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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真相 ...

  •   闲云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望着这空荡荡的夜空,心中也空荡荡的,如今,他早已经对真相揣测了一二,可是,一些事情自己还是如同身在迷雾一般,看不真切,而这所有的疑惑却只有一个人可以给自己答案。
      就在闲云陷入深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闲云的思绪,闲云望向来人,正是酒中仙。可是,闲云明明切切的可以感觉到除了他与酒中仙之外,还有一人在此。而这种感觉就像每每他会接近真相的时候那种被人紧盯一样。
      可是,闲云却装作没有察觉一般,与酒中仙闲聊起来。
      “酒兄不去凑热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酒中仙学着闲云的样子,坐在院内的石阶上,喝了一口酒之后将酒壶递给了闲云然后说道:“我也就是个看客,你们年轻人的热闹凑来凑去,终觉的自己又老了一些。”
      闲云看来一眼酒中仙递过来的酒,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推了过去。
      “酒这种东西,喝少了伤心,喝多了伤身。倒不如不喝。”
      本来在闲云将酒推过来的时候,酒中仙是准备再喝一口的,可是在听了闲云说的话之后,酒壶到了嘴边,又觉得喝不下去,只得咂咂嘴将酒壶合上。放在一边。
      闲云对酒中仙的动作并不是很在意,而是转移了话题。
      “不知酒兄可否认识前任武林盟主,楚凌和?”
      酒中仙在听见楚凌和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的有些迟疑了,凭他对闲云的了解,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知道自己与楚凌和之间的事情的话,他根本就不会问。有时候和太过聪明的人在一起聊天,真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于是,酒中仙也并没有正面的回答闲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
      “你见到楚凌和了,没想到十年了,他还活着。”酒中仙说这句话的时候,太过于沧桑,那些早已经被岁月尘封的往事,他自己都以为忘记了的往事,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茶余饭后提起。想当年,为了得到水苍玉,帮冷家庄老庄主毒害自己的兄弟,最后水苍玉没有落到,兄弟也丢了,果真是因果报应。
      “毒虽解开了,只是却断了一条手臂。你给他下绝命血是因为水苍玉吧。”
      这一下酒中仙完全没有想到闲云会这么轻易的就看出自己的目的,十分震惊的看着闲云。说道“不错,当年有人许诺,用他的命换水苍玉,于是我给他下了绝命血,只是没想到,我却被那人给算计了。水苍玉没有达到,朋友也做不成了。”
      “关心则乱,江湖传闻,水苍玉之中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药,你为了复活木婷兰,自然是顾不得话中真假。只是,江湖传闻毕竟是江湖传闻,现在,水苍玉在你手上,神药却是没有的。”
      闲云一席话说完,酒中仙久久不再言语,沉默片刻之后,只得感叹:“神药确实没有,九年前丫头将水苍玉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为此着实伤心欲绝了好久,不过,现在想想,如此也好,若真的将她救活,她还是豆蔻年华,而我早已经老成这般模样,她还会像以前那般爱我吗?”
      “……”酒中仙为了复活木婷兰,设计自己的徒弟,毒害自己的兄弟。可如今,他与素舞的姻缘走到今天这一步,究其因果又要追溯到何时呢。
      闲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便不再言语。
      而沉浸在悲恸之中的酒中仙慢慢的从悲伤之中走出,望向闲云的时候已经是满目的欣赏“果真是后生可畏,你很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呵,你错了,我一点也不聪明,不然也不会被瞒了二十年。”闲云似自言自语一般自嘲了一句,目光却定格在那黑暗中的身影上,虽看不清是谁,但闲云这话似乎就是给他说的。
      不等酒中仙将疑惑问出,闲云就换了一个话题。
      “我查出仇人是谁了。”
      这一句话果真将酒中仙的好奇勾起,也不再计较闲云刚刚话中的意思而是问道:“是谁?”
      “阮昊霖。”
      “阮昊霖?没想到竟然是他,不过,他早已经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近十年,就算知道是他,也不见得可以找得到。”
      “我找的到,寒山寺的普善大师,就是当年的阮昊霖”闲云加大了音量,足以让黑暗中的那人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闲云感觉到黑暗中那人的离开,自己也匆匆离开,就留下酒中仙一人在对着闲云的远去的背影大声的问道:“你去哪?这么晚了。”可不见闲云的回应之后,酒中仙打开酒壶,大饮了一口,自言自语道:“现在的晚辈后生,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闲云终于是比那人先一步来到了寒山寺。在阮昊霖禅房门外的一棵茂密的树上隐匿了身形。
      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可以将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闲云等的那人就到了。果真,那人并没有发现隐藏在树上的闲云,而是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的烛光照在那人的脸上,闲云应证了自己的猜想,果真是自己的母亲,莫如萱。
      此刻的阮昊霖正在做晚课,闭目诵经,还以为来人是自己的徒弟只说了句。
      “不是说了,今夜不用晚膳的吗?”
      可是回答他的不是他徒弟的声音,而是一把冰冷的利剑架在了他的脖颈。
      这是,阮昊霖才睁开眼睛,处变不惊的看看了自己脖颈的利剑问道:“不知,施主深夜来此,有何赐教。?”
      “怎么,多年不见,就不认识老朋友了吗?”
      莫如萱的声音响起,阮昊霖本在婆娑念珠的手指骤停。早已经多年不曾涟漪的心,如今,却再一次的波澜起来。连声音都随着心的颤抖在颤抖着。
      “如宣,是你吗?”
      而莫如萱对阮昊霖一如恋人久别重逢一般的喜悦并无多大触动,依旧是寒冰般的声音。
      “当年师兄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阮昊霖本来怀有希望,她是来看自己的。其实,在剑架在自己脖颈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她从来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可是,在听见莫如萱的这句话之后,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也一起破灭了。阮昊霖似有些自嘲一般冷笑一声。
      “呵,我早该想到的,从我杀了无际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报仇的。”
      在得到阮昊霖肯定的答案的时候,莫如萱的剑刃又离近了几分,险险要割破他的皮肤。怒道:“师兄带你如亲兄弟,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如此对他,这么多年,我想来想去,竟没有想到会是你。”
      而那深埋在心中数十年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得到宣泄,阮昊霖也不再是刚刚那般的沉静。
      “你早该想到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用心吗?我拿他当兄弟,我什么都告诉他,可是最后呢,他在娶了冷妍姗之后又娶了你,他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哼,娶,若师兄真的娶了我,那我这辈子也就无憾了。可是,我跟在他身边近十年,他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冷妍姗,我什么都不算。”
      而莫如萱这样说着,阮昊霖心中对秋无际的愧疚愈加深切,本就在一开始就悔恨了,盾入佛门,就是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恨意和悔过。可是如此一来又算什么,他的恨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一时之间,两人皆是沉默无语。
      “我们的孩子一直以为师兄是他生父,为了报仇他已经查到是你,我不想让他背负弑父的恶名。而你为了我,也最后为你的孩子做一件事,自尽吧”莫如萱不带丝毫感情的说出了这句话。而屋外突然狂风骤起,吹得树叶飒飒作响,也很好的隐藏了此刻闲云震惊的心绪。
      可是,震惊的有何止是闲云一个人。
      阮昊霖震惊的看着莫如萱,希望她再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莫如萱根本就不想再说第二遍。阮昊霖低下头,是啊,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选择去相信的。怎么多年来,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自己一些的。
      “至少,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是谁?”这是阮昊霖最后想要知道的事情。
      莫如萱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了。
      “百草堂,莫闲云。”
      是他,原来是祈福节那日来过的少年,不过,为何会如此的多愁善感,虽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阮昊霖心中却依旧满足了。至少他还见过自己的孩子。虽然不曾看着他成长,但是,也满足了。
      夺过莫如萱的长剑,正刺入自己的心脏,他不去看莫如萱,他害怕,就是现在,他也在莫如萱眼中看不到一点心疼,甚至是怜悯。
      房门突然被打开,莫如萱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闲云知道自己终究是来晚了,可是就算是早早就现身,又能避免什么呢。
      阮昊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莫闲云,一脸的纠结,那模样竟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莫如萱。他是见过的,这个就是自己的儿子吗。确实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呢。
      阮昊霖也好想做一次慈父,可惜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孩子,不要在追查下去了,有时候真相往往比谎言更伤人。”这是阮昊霖最后说的话。
      不要再追查下去。他当然不会再追查下去了。所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闲云看着早已经断气的阮昊霖,这个自己从未谋面也一直不知道的生父。一时间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很复杂。
      普度众生的普善,可惜渡不了自己,也渡不了闲云。
      闲云神情恍惚,此刻他不想回百草堂,不知道如何面对素舞,辗转了几条街,徘徊了好久,最后提着四坛酒去了离叶楼。
      此刻,裴云轩正坐在离叶楼上望着夜空,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想着那个已逝的人。闲云来到裴云轩身边,将酒放下,随便的坐在裴云轩身侧拿起一坛酒,开了封,举坛而饮。
      裴云轩看着如此的闲云,也不开口,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等着闲云的话。
      一口喝了差不多小半坛的样子,闲云才放下酒坛,如有如无的说着:“云轩兄,时过境迁,时隔多年,如今的你,回想往日,还会像当年那般痛不欲生吗?”
      听着闲云的话,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但是却可看出此刻闲云的心绪不稳,裴云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径直拿起一坛酒,不似闲云那般,只是小酌一口,才说道。
      “莫大夫是行医之人,应该听说过寒风症这一顽疾吧,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令人痛苦难耐。而有些事,就如同寒风症一般,无关时间久远与否。或许。久了久了,那些伤痛反而愈加清晰明朗起来。”
      “自然知道。”闲云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有些路,明知会粉身碎骨,可是只要一想到要停下了,就更是如鲠在喉。”
      “那便不要停下来,谁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柳暗花明。再则,人生无常,不到最后一刻,结局终是难料。”
      对于裴云轩的话,闲云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啊,他走了那么远的路,瞒了那么久的事,说不定会给自己另一个柳暗花明。如斯想着,抬手敬了裴云轩一坛酒说着:“今夜,月色甚好,不如让我们,不醉不归。”
      裴云轩也并未说什么,也是欣然同意了。
      或许,一开始,闲云与之素舞,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疼惜,不忍她知晓真相,或许,一开始,他对素舞的爱远不及素舞对他的依恋。只是,久而久之,时至今日,在闲云心中对素舞的执念早已经深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地步。
      其实,有时我们怨天尤人,可是之后发现,原来错的不是天定的姻缘,而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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