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赋》墨曦雲

50、第五十章：尘埃落定

　　素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被绑在了木桩上，而这里，素舞在熟悉不过了。这里就是当日素舞与莫闲云一起无意间闯入的单雨霜闺房的地下暗阁。
　　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自己身边，手里面拿着的是自己准备送给莫大哥的软剑。渐渐清醒之后，意识到那人就是单雨霜。只是，还不等素舞开口，单雨霜倒是先说起话来。
　　“等闲来世约，浮云自有意。”单雨霜淡淡的念完剑上所刻的字后，一时间不做其他动作。怪不得最近三番两次的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原来早已经是心有所属。呵。
　　想着想着，单雨霜忽然发狠似的将剑扔向墙壁，而那剑明明没有开窍，竟也生生的插进了墙缝之中。
　　“喂，单家大小姐，我与你也不过就几面之缘，你生气也不至于拿我的东西发火吧。还有，你抓我来干什么。”
　　单雨霜本是背对着素舞的，在听见素舞的话之后就转过身来。此刻的单雨霜双目暗红，脸色也明显的是铁青色的。她缓缓的走到素舞身边，用修长的手指在素舞的脸上轻轻的划过。虽然轻，但是素舞还是感觉到了似利器划过一般刺痛。
　　“我也没有想着抓你的，毕竟在之前我与你也无甚冤仇，不过是想着出去抓一两个人回来喂我的毒虫，可偏偏不巧，怎么就遇见你了呢。只能说是你命不好。”
　　素舞听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屋子里面竟想自己初见时一样，爬满了毒蛇，毒蜘蛛等毒物。一瞬间，素舞毛骨悚然，心中的恐惧有史以来第一次那么的剧烈。
　　“你…..你不会还在练那什么，鬼觉神功吧。那一次你走火入魔，莫大哥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怎么……”
　　本来还是很平静的单雨霜，在听到素舞提起莫闲云的时候，一下掐住了素舞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怎么，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你们很开心是吗？”
　　素舞呼吸被禁锢，就连说话也困难起来，断断续续道：“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但是，单雨霜明显不打算回答素舞的疑问，而是一边打量着素舞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我真的是很好奇，像你这般资质平平，究竟有哪里好，竟可以如此让他倾心相待。”
　　打量许久，似是找到答案一般，豁然开朗，眼睛死死的注视着素舞的眼睛，冷笑一声。就像是地狱来索命的怨灵一般。
　　“我知道了，就是这双眼睛，那么的无辜纯良，一定骗了不少人吧。让我挖出来好好的瞧瞧。”
　　被单雨霜这么一说，素舞挣脱不开，吓的闭上了眼睛。
　　“霜儿，住手。”
　　单雨霜的行动被打断，而素舞也睁开了眼睛，只因这个声音是自己熟悉的。单雨歇的声音。
　　回过头，单雨霜冷冷的看着单雨歇，并没有看着大哥的那种亲近和尊敬，而是分外的疏远与厌烦。“大哥，怎么是你，爹不是说了吗。我在练功的时候不许打扰的吗？”
　　“魔教进攻，爹说让你出去一下。”
　　单雨歇的话果然吸引了单雨霜的注意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向外走去。只是在路过单雨歇身边的时候，却被单雨歇一个反掌击晕了。
　　单雨歇将晕过去的单雨霜靠在自己的肩膀，又随手扔了单雨霜手中的匕首，割开了素舞左手的绳索之后又一个打旋，从身后将素舞右手的绳索也一起割开。等到素舞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顺手拿起放在墙壁上的蜡烛，仍在了房间的破布上。一瞬间，火势迅猛。地上的那些毒虫，一时间也开始四处乱窜起来，只是，怎么也逃不出这火舌。
　　“我已经告知了莫闲云，他会来接你，你现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单雨歇看到素舞点头之后就先行带着单雨霜离开了。
　　而素舞虽有许多疑问，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探究真相的时候，本是打算和单雨歇他们一起离开的。但是，突然想起自己要送给莫闲云的软剑还在屋内，想也不想的就又冲了进去。
　　房内现在已经满是烧焦了毒虫的味道，刺鼻恶心。但是，素舞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觉。跑到那扇墙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剑拔下。转过身去，火势已经将去路拦下。素舞尝试了许多次，每次都被烧灼的火焰逼回了屋内。
　　渐渐的，素舞的神志开始涣散，感觉自己的嗓子就像着火了一般，不停的咳嗽着，想要将这不适感缓和一下。只是，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弱，脑袋也越来越沉。素舞蜷缩在地上，紧紧的怀抱着那把软剑。昏昏沉沉之间，看见一个人走向自己。素舞知道是莫大哥来了。这才闭上了眼睛。
　　闲云回到百草堂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纸条，写着‘秋素舞在单雨霜手上’。在看到的那时间，自己根本无心区辨是真是假，便赶来仙客山庄，而正门早已经被魔教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自己只能从侧面进去，虽如此，却还是有许多人挡住他的去路，一路上，打到了单雨霜的小院。可是，看见那火的时候，自己好怕已经晚了，身上受了多少伤，也不顾，而是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海之中。
　　素舞感觉到闲云将自己抱起，本是打算安心的睡去的，毕竟自己现在真的好累了。但是，为什么，他的步伐如此虚弱无力，好几次素舞都险些被摔了下去，但是，每一次闲云拼命护着。他自己倒是累到跪倒了几次，但每一次都坚持的站了起来，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将素舞放开过。
　　终于，逃出了那大火，闲云一下子虚弱的跪倒在地上，这才稍稍放开了怀抱着素舞的胳膊。一滴液体滴落在素舞的脸上，黏稠稠的，很不舒服。素舞好想睁开眼睛，可是无论自己多么着急，多么害怕，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隐隐的感觉到闲云牵起自己的小指，听见他说着：“素舞，别怕。无论去哪，莫大哥都跟着你。”
　　是啊，就这样也不错，在自己知道所有真相的时候，还能与素舞共赴来世之约，就这样结束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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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客山庄被这场火付之一炬，没有人知道这火是谁放的。毕竟那天魔教来过，所有的人理所应当的以为是魔教放的火。只是可惜了这仙客山庄的家大业大，一代武林盟主就这样被魔教害死。
　　尘埃落定之后，在江湖人口中，单思辰依旧是武林中人那个正义凛然的武林盟主。魔教依旧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魔教。那个江湖中人敢怒不敢言的断澜宫。一切都如往日一般，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只是仙客山庄从此之后不复存在。武林盟主之位又一次空缺了出来。
　　几日后，是夜，百草堂。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残忍，素舞和闲云不过昏睡几日之后都双双苏醒。眷顾的时不忍心让他们的故事就这样草草收场，但是，残忍的却是不知是不是想看他们这可笑荒唐的姻缘究竟会走到什么地步。
　　从奈卉儿口中得知，那天是付云裳将他们二人送回来的。
　　闲云要比素舞苏醒的早，就一直照顾着素舞。这一天，素舞醒来的第一天，闲云端过来一碗药膳给素舞，但是，却不予素舞说话。而是盯着素舞喝药膳。
　　该如何开口，让素舞嫁给自己呢。虽然知道素舞一定会答应，但是，闲云害怕的从不是素舞的拒绝，而是素舞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那望着自己时，依恋纯净的眼神。
　　素舞感觉到今日闲云的不同，乖乖的将药膳喝完之后。乖乖的将碗放下，想要打破她与闲云之间沉寂的气氛，正好看见了自己准备的软剑，拿在手上，讪笑道。
　　“莫大哥，这本是卉儿成亲那日打算送给你的，没想到现在才给你。这可是我专门让人为你打造的软剑，独一无二哟。”
　　武林大会上，素舞就觉得莫大哥用剑行云流水，英姿飒爽。当时，素舞觉得莫大哥若是有一武器相配，那必是剑。只是，即使送给莫大哥的，那就必须要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于是自己将早早寻来的千年玄铁，打造了这把软剑，与莫大哥刚刚相配。
　　而闲云看着素舞此刻熠熠生辉的眼神，与少年时竟如出一辙，自己从不知道，素舞竟然如此喜欢送独一无二的东西。
　　素舞见闲云不动，就起身下床，拉起坐在自己床边的的闲云。一边将软剑扣在闲云的腰间一边说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手上时时拿着一把剑，也与你潇洒倜傥的身份不符，所以我让人打造的是一把软剑，没事可以扣在腰间当个饰品，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用来防身。怎么样，喜欢吗？”
　　素舞将软剑扣好之后，抬起头来询问着，一副求表扬的孩童模样。
　　闲云这一刻似是想通了一般，是仇人又怎么样，他可以用一辈子对素舞好。
　　“素舞，我们成亲吧？”
　　有多久了，素舞一直连做梦都希望能听见闲云对自己说着这句话，如今终是实现了。
　　素舞一下子扑进了闲云的怀中，忍住自己现在恨不能跳起来欢庆的心情，狠狠的点着头，生怕闲云感觉不到。
　　知道素舞答应了，闲云轻轻怀着素舞继续道：“我已经选好了日子，就是明天……”
　　“明天！？”素舞惊讶的打断了闲云的话，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来。
　　闲云知道素舞的疑惑，也直接解释起来。“虽然，时间紧促了一些，但是，成亲需要的东西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醒过来呢。要怪就只能怪你睡得太久了。”
　　没想到，莫大哥看着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却比自己还着急。如此想着，素舞又喜滋滋的扎进了闲云的怀中。
　　忽然，素舞猛地将闲云推开，又将其推出门外，边推边说：“既然明天要结婚了，那你今天还来找我。人家都说新娘新郎成亲的前一天直到拜堂的时候都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会不吉利的。你快出去吧。”
　　而闲云也任由着素舞将自己推出门外，看着素舞紧闭的房门，无奈的轻笑一阵说道：“好好好，喜服我今晚让卉儿给你送过来。”沉默一阵之后，闲云又说：“其实我倒是不相信你是因为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才把我推出来，我就当你是害羞了。”
　　闲云说完就离开了，但是，仍然听见素舞的吼声‘你才害羞了呢。’
　　从来没有这一刻，心情如此的欢愉过。原来可以迎娶自己心爱的人竟是这般的让人振奋。闲云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就连今夜本不明亮的弯月，闲云竟也觉得是他此生见过的最亮最美的。
　　此生无多大奢望，只希望明日可安安稳稳的来到。之后，他莫闲云便与江湖无缘。寻一处世外桃源，觅一方农家小院。此去经年，安稳度日，岁月静好，一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