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赋》墨曦雲

48、第四十八章： 归

　　江陵，繁华街道。
　　素舞与莫闲云在路上踏马而过，在来到百草堂前的时候，两人不禁目瞪口呆。
　　门庭若市，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素舞与闲云走进百草堂，迎接他们的是蓝若洺。
　　“你们可算是回来，还好没有错过明天的好日子。明天我们百草堂可算是双喜临门了。一来是卉儿和炎月婚事，二来就是明天是我二十岁的生辰。”
　　“真的，若洺哥，你的生辰就暂且放一放，我要先去给卉儿祝贺一番。”
　　“哎，你刚回来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了。”素舞欢天喜地的跑到后屋去找奈卉儿，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可是，莫闲云却高兴不起来。
　　明天竟也是他的生辰，不，确切的说是正真的秋叶落的生辰。这世上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你不是孤儿吗？如何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不会是随便找一天就当自己的生辰了吧。”闲云看似不经意的向蓝若洺询问了一句。
　　“不是啊，是义父在捡到我的时候，襁褓中写的有我的生辰八字。”说着竟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闲云接着说：“我一直放着的，虽然一直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没有印象，但是却一直很渴望可以见到他们。这个纸条我觉得倒是一个线索，所以也就时刻不离身的带着的，希望有一天能有新的进展。”
　　闲云接过纸条，一时间，身形不稳。‘壬申，丁未，乙未，甲寅’这是，娘的字迹，如此一来自己所有的推断都是对的，自己果真自己并不是秋叶落，而眼前的蓝若洺才是。他不想在去细想着其中的原有，知道到这一步，他觉得就是对他的最大的眷顾，他与素舞并不兄妹，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闲云振奋的。
　　而素舞跑到里屋看着奈卉儿身穿喜服，一脸娇羞的坐在镜子旁边，一时间竟无比的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穿上嫁衣嫁给莫大哥呢，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人吧。
　　此刻奈卉儿从镜子中也看到了素舞，十分惊喜的转过头唤了声‘素素姐’素舞听后，收收心神，走到奈卉儿身边，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奈卉儿整理起发鬓。
　　“卉儿，没想到，我离开的这两三个月，你和古炎月竟然修成正果啦。”
　　奈卉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弯弯了嘴角，但是却还佯装责怪素舞道“素素姐，你还说呢，本来都答应我要帮我牵线的，可是你可好。只顾着和师兄逍遥自在去了，把我晾在一边，真是应了那句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哼。”
　　素舞为奈卉儿整理好发鬓之后，放下木梳，又整理一下奈卉儿嫁衣上的褶皱说着“哎呀，你也别抱怨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殊途同归了嘛。快说说，你们两个是谁想开的口，我猜一定是你吧，怎么想都不会是你那个冰山脸二师兄。啧啧啧”
　　而奈卉儿想起古炎月对她情之深切所说的那些话，不禁又是一阵脸红。“素素姐，我不是说过了嘛，二师兄只是面冷，有时候虽然有些木讷，但是我就知道二师兄心中还是有我的。”
　　看着奈卉儿娇羞的模样，素舞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啊？不会吧，是那个冰山脸先开的口。真没想到那个冰山脸还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不过，你怎么都不说一声，万一我们今天没有赶回来的话，不就错过了嘛。”
　　“错过就错过了呗，谁让你和大师兄一走就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
　　素舞听了不仅老脸一红，轻拍一下奈卉儿一下，怪道：“乱说什么呢。”
　　而奈卉儿心中格外好，也不予计较，嬉笑一阵之后，正儿八经的问道：“不开玩笑了，说真的，素素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大师兄拿下啊？”
　　这样一问，素舞一时之间也回到不出来。奈卉儿看素舞不予回答，拉拉了素舞的衣袖说：“别担心，素素姐，我给你出个点子。明天是大师兄的生辰，就看你的表现咯。”
　　“啊，明天是莫大哥的生辰，怎么没有听莫大哥提起过。”
　　“这当然不能自己提啦，大师兄终不能逢人就说说‘喂，明天的我的生辰’吧。这就要靠你自己旁敲侧击，多种渠道的去打听，比如，莫大哥生辰是什么时候啊，莫大哥喜欢吃什么啊等等，不是有句话说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素舞听了感觉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乎，奈卉儿接下来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给素舞讲关于闲云的事情。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素舞就早早的起身窝在了厨房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等到天大亮的时候，百草堂所有的人都起来了。素舞才从厨房里面出来。
　　在奈卉儿和古炎月婚事之前，素舞做了两碗长寿面端到了蓝若洺和闲云面前说道“今晚卉儿的亲事，会更忙的，那个时候不一定有时间给你们过生辰的，所以现在先提前给你们做了一碗长寿面，尝尝看怎么样。”
　　素舞将筷子放好之后坐在两人身边，撑着脑袋等着他们品尝自己做的长寿面，为了做这份面可是让自己煞费苦心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卉儿也真是的，成亲非要选这一天，虽然三喜临门是喜上加喜，可是如此一来，终会厚此薄彼的啊。
　　不过等到素舞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之后，再看看这两位寿星，蓝若洺的碗以见底。可是闲云却是一口都没有吃。
　　“素舞，没想到你做的长寿面还挺好吃的，不过就是太长了，为了不让它断都快要把我给憋死了。不过，好歹我也是一口气吃完了，以后我可是要寿比南山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
　　听了蓝若洺的夸赞，素舞那是有些谦虚“哪有，也就是见得多了，我也是第一次做。若洺哥要是喜欢，什么时候想吃给我说一声，我再给你做。”
　　得到素舞的承诺，蓝若洺满意的站起身来叮嘱素舞一定要‘一言为定’之后就跑去前堂帮忙布置礼堂了。
　　而此刻素舞再把目光落到闲云身上的时候，只见闲云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素舞见闲云没有吃第二口的意思，而且长寿面一断也就没有意思了。想想也是，闲云自己的厨艺就很好了，肯定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吃的。
　　于是不等闲云开口，素舞就识趣的将那碗面端走：“面都凉了，不要吃了。”而闲云看着素舞离开的背影，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自从对自己的身世一知半解的时候，闲云就经常会走神，现在可好，这可是素舞第一次为他煮面，他还没有来的及品尝呢。
　　可是又如何让他开口说他的生辰不是今日，而是五天前。
　　喜堂内，一片欢庆，高堂上坐的是酒中仙，堂上宾客满坐，有许多都是曾经在百草堂就诊过的素衣。
　　奈卉儿被称为是百草堂的百草仙子，不仅医术好，而且为人也和善，许多病者即使最后好了也会来百草堂与奈卉儿坐上片刻，叙叙家常，当然这些人不包括卉儿口中的那些莺歌燕舞。
　　锣鼓喧天，就连路人也为这喜庆之声沉醉着。
　　古炎月此刻也一改往日的冰山脸，眼角眉梢都泛着笑意。眼睛注视着奈卉儿要来的方向。
　　素舞牵着奈卉儿的红绫，一步一步将她送到古炎月身边，自己也被这欢喜之气渲染，竟没有注意到闲云并不在现场。
　　……
　　仪式结束之后，素舞就一溜烟的跑出了百草堂。
　　她今天早上在铁铺让人打造的软剑，如今也该好了吧。素舞取回软剑之后，怀抱着这把剑，想着把剑给闲云的时候的场景，不禁喜笑颜开，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在走回百草堂的路上，一家酒肆，素舞竟无意间看见了单雨歇，而此刻的单雨歇早已经是酩酊大醉。素舞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个一向喜怒不言于色的人竟会喝的那么醉。
　　想着单雨歇曾经也帮助过自己，素舞就好心的把单雨歇送回仙客山庄。也不上前，只是在于单雨歇一定距离的身后跟着。
　　一路上，单雨歇一直在喃喃自语着，含糊不清，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素舞只当是醉话，也不放在心上，只想着赶紧把他送回去，自己也要早早的回去见莫大哥呢。
　　可是，就在素舞快要走到仙客山庄的时候，一时不查，就被人从后背偷袭，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素舞却早已经被击晕。而想要送给闲云的软剑也稳稳的落到了那人手中。
　　在夜色中只看见那人一身红衣，似鬼魅一般，唇色如血，待借着月光将那人细细打量之后，发觉那人竟是单雨霜。而单雨霜明显不知自己袭击的人是谁，待看清之后，冷哼一声，直接携着素舞消失在夜色之中，徒留醉醺醺的单雨歇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夜色里。
　　夜朗星稀，空留一轮明月在夜空中皎洁着，照着着红尘世俗中的人聚人散。而在某个月色照不到的地方，又会是怎样的阴暗不堪，就像每个人心底那最污浊，最恐惧的秘密，阴暗的连自己都不曾窥看过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