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赋》墨曦雲

25、第二十五章：故事

　　五年前，当时离叶楼的楼主还不是裴云轩，而是裴云轩的父亲裴青。
　　那个时候，裴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瞿塘晚家有一本五毒书记，便一心想要据为己有。
　　可是，裴家和晚家的恩怨不是从那一本五毒书记而来，那本书不过是裴青的由头罢了。
　　晚家和裴家的恩怨要真想要追溯可以上至两代人，至于恩怨的开始究竟是缘何，谁也记不得了。只知道从此之后两家人纠纠缠缠谁也不肯放过谁。
　　悲剧也因此发生。裴青想在他这里彻底的终结两家人的恩怨，于是，五年前的冬月他几乎杀尽了晚家的人，但是那次的屠杀，因晚紫菱年幼贪玩，少不经事。迟迟未归家，竟免于一难。，
　　而裴青故意没有杀晚家大小姐，晚紫堇，而是将她带回了离叶楼，想要引出晚紫菱。
　　但是，整整两年不见晚紫菱，渐渐的裴青的耐心也就殆尽了，而晚紫堇这两年来所受的折磨更是不言而喻。
　　正在裴青丧失耐心，欲杀了晚紫堇的时候。离叶楼迎来了一位新的杀手。
　　晚紫菱。
　　虽然，晚紫菱入离叶楼的时候是以绿影为名，轻易的瞒过了裴青的眼睛。但是，不知为何，裴云轩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晚紫菱，虽说他们从没有见过，可只一眼，来人就是晚紫菱。他没有告诉裴青，自己时时刻刻的关注这她的一举一动，本以为只要这样，既可以保护她也可以保护父亲。只是，关注久了，他竟不自不觉中失了心。
　　待裴青认出绿影就是晚紫菱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而那时裴云轩对晚紫菱早已是情根深种。
　　晚紫菱就这样在离叶楼埋伏了将近半年之久，半年之后。所有的事情一触即发。
　　就在一天晚上，晚紫菱见裴青不在离叶楼，便想将紫堇救出，可惜却入了裴青设好的局里面。
　　那天极其混乱，裴云轩不知道晚紫堇是怎么撞上自己的剑上的，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怎么被自己喜欢的人杀害了的。只是那天，一直都是萦绕在裴云轩心头的梦魇，挥之不去，次次诛心。
　　听裴云轩说，就是那天晚上，他失去了父亲，而晚紫菱失去了她的妹妹。也就是那天晚上，裴云轩的脚筋被晚紫菱狠心的挑断。
　　闲云知道，以裴云轩的武功若不是自愿被晚紫菱挑断脚筋，那晚紫菱又怎会有能力动得了裴云轩分毫。
　　他只想赎罪还债而已，可是她却最终还是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离叶楼易主。裴云轩一直守着离叶楼，他一直相信只要他将晚紫堇救活，那么紫菱就一定会回来看他的。
　　只是，可惜，晚紫堇终是死了。
　　而这纠缠了裴家和晚家几代人的恩怨，行至此处，竟也是死的死，残的残。只留下了裴云轩和晚紫菱两人。
　　闲云猜想，晚紫堇一定是害怕连累了她的妹妹才自尽的，只是可怜了裴云轩白白的自责了那么多年。
　　闲云不知道裴云轩对晚紫菱的感情重到了什么地步，毕竟他从裴云轩那里听来的也不过就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而已。
　　“是我欠她的，那怕拿命来还也是甘愿的”这是闲云离开离叶楼时听见裴云轩的最后一句话。
　　裴云轩用几句话概况了他对晚紫菱的爱与亏欠。只是从头至尾，从没有提到晚紫菱对他是爱还是不爱。
　　闲云想，或许晚紫菱是爱着云轩的，不然不会只是在极度悲恸的时候也没有杀他。只是，奈何，他们之间横跨着的是那无法逾越的血海深仇。
　　不过，裴云轩只知道在离叶楼等她回去，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只能被动的选择等待。而他莫闲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动，他喜欢将主动权握在手中的感觉。
　　听完裴云轩的故事之后，闲云不仅觉得他们之间的结果就只能是江湖相错，毕竟是灭门之仇怎么可能会说放下就放下的。
　　“事已至此，你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莫大夫，有些故事，不到生命的终止，谁也猜不透结局会是如何。我如今只是在等，等有一天我们彼此都可以放下心中的结缔，放下那已经纠缠了几代人的恩怨。”
　　既然晚紫菱不去找裴云轩，那么他就去替裴云轩找晚紫菱
　　而现在当年的晚紫菱已经是如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鬼魅绝杀绿影。而且只做女人的生意，这下可要好好的想想如何让他们见面了。
　　闲云坐在百草堂里面冥思苦想着，突然看见了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的奈卉儿，突然计上心头。拉过忙碌的奈卉儿，一脸的贼笑。
　　“卉儿，你帮师兄一个忙呗。”
　　奈卉儿警惕的看着闲云，此种表情必有大事发生，须得小心谨慎的好。
　　“干嘛？”
　　“陪师兄我一起出去干一件大事。”
　　卉儿一听要出去，立刻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不，我一刻都不能离开炎月师兄。”
　　“我知道你喜欢你炎月师兄，要不这样吧，你帮我这一个忙，我就帮你拿下你炎月师兄怎么样。”
　　卉儿一听很认真的在考虑着闲云的这个条件，听着很诱人呢。
　　而这个时候，素舞好巧不巧的路过了两人身边。卉儿一见素舞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边喊着“素素姐”边绕过了闲云拉起了素舞的手。
　　而闲云回头看了一眼卉儿奔向的人。
　　“师兄，陪你一起出去干大事的人来了。”卉儿说着，将素舞拉到了闲云的身边。自己到是一溜烟的跑开了，生怕再被闲云拉着去‘干大事’。
　　“素素姐？”闲云盯着现在的素舞，素素姐，呵，卉儿喊她素素呢，预料之中的事，可为何会心下一痛呢。
　　素舞看着此刻闲云受伤的眼神，一时也心虚，毕竟是自己对他有所隐瞒，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卉儿说，你要出去干大事，是什么事啊？”
　　闲云轻叹一声，整理情绪。
　　“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素舞出了百草堂。
　　…..
　　素舞抱着闲云给她的一包银子，颤颤巍巍的来到了一个破庙里。
　　破闲云，死闲云，还以为是干什么大事，原来就是派自己来这里买凶杀人，而且要杀的还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真是的。
　　当然，闲云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素舞，要不然，素舞怎么会答应买凶杀他。
　　素舞在破庙里面等了不一会儿，背后一阵阴风吹来，冷的素舞直打颤，可是也不敢回头望。
　　“你要杀谁？”
　　素舞被这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吓得抖三抖，才鼓起勇气说：“百草堂，莫闲云。”
　　“地点。”
　　“千年亭。”
　　“时间。”
　　“明天。”
　　“将订金放下，明天我会收另一部分。”
　　素舞一听，二话不说的放下手中的银子，飞一般的逃出了破庙。恐怕再多停留一下就会被冻死。
　　真不知道这江湖怎么这么多怪人啊。
　　第二天，千年亭。
　　素舞又换成了男装站在闲云的身旁。
　　“没想到你对朋友还挺仗义的，竟然以自己为饵。”
　　“我莫闲云一向仗义。”
　　“是吗，没有看出来。”
　　“……”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站在我身边啊，她万一认出你来，穿帮了可怎么办。你要是想看戏，站在那棵树后面，照样可以看得清楚。”
　　“放心吧，她不可能认出我来的，我去同她交易的时候一直都是背对着她的，她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看我多有先见之明。”
　　“呵，先见之明，我看你就是胆小不敢看吧。”
　　“我…..”
　　一阵狂风吹来，阻止了素舞将要说的话。
　　晚紫菱，终于来了。
　　而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
　　“你是谁？”莫闲云装作不知道的问着。
　　“绿影，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什么，你是绿影，江湖传言鬼魅绝杀的绿影！”闲云装着很害怕的模样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并且身体也渐渐的后退着。要不是素舞看见了闲云背在后面的手暗自凝力，她还真以为闲云是害怕了呢。
　　而此刻晚紫菱不再说什么，便抽出手中的弯刀开始进攻。
　　闲云并没有还手，而是一直在躲着，并且是很狼狈的在躲。但是，却每一招都会堪堪躲过。
　　两人从亭内一直打到亭外。
　　突然晚紫菱将手中的刀锋一转，直击闲云的喉头处，刀锋凌厉，不予余地。
　　这下，闲云若是在不出手恐怕是很难躲过了。而在一旁一直沉默看戏的素舞，早已经是禁不住大喊了一声‘小心’。
　　可是也正是这个‘小心’让晚紫菱看出了破绽。
　　她本还在奇怪这个莫闲云的武功明明不弱，为何一直在闪躲也不出手。现在这个声音不是昨天的雇主又是谁。
　　晚紫菱知道自己中计了，忽而一个转身，已经是一个飞身来到了素舞的身边。晚紫菱站在素舞的身侧，但是她的刀却已经架在了素舞的脖子上。
　　而闲云在发现这一变故之后，虽立刻反应过来冲向素舞，可奈何已经是棋差一招，停在了离素舞一步之遥的地方。
　　“放了她。”如今的闲云已经没有了刚刚装出来的胆怯，而是毫不畏惧的盯着晚紫菱说着。
　　“哼，你们合计对付我，以为我没发现吗。”
　　闲云一听就知道是素舞被她认出来了，但是素舞却依旧不死心的反抗着：“谁合计对付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吗。”
　　“哼，我连昨天雇主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这一下素舞彻底无语了，谁能想到她对声音这么敏感，早知道就应该装哑巴。
　　闲云见没有办法装下去了，也就招供了：“不错，我们是设计引你来此，但是我们的目的不是伤害你，而是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闲云从医药包里面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说道：“这是一瓶独活，是剧毒，我让你想方设法的让离叶楼的裴云轩吃下去。”
　　闲云看到晚紫菱自是停滞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停滞了一下而已，就用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说着：“既然是交易，那拿出你的诚意来。”
　　“我的诚意就是，晚-紫-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