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赋》墨曦雲

24、第二十四章：裴云轩

　　闲云跟在裴云轩的后面，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过了几处廊坊，最后终于来到了一间雅阁中。
　　只见裴云轩将床边的佩剑抽出，突然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一面墙壁就这样自左向右的移动着。
　　又是一个密室。
　　闲云也没有多想就跟着裴云轩走进了密室。两个人进去之后密室的门就缓缓的合上了。
　　不会在这个密室也隐藏着什么像仙客山庄的密室一样渗人的东西吧。
　　想着，闲云就做好了警戒的准备，时刻等着危险来了之后一招制敌。
　　可是，这个密室却不像仙客山庄的那样有着不找边际的密道，这个一进去就是一个屋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一览无余。
　　再看这个屋子的摆设，除了书柜还是书柜。
　　每一排书柜都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上面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册子。有用黑线，蓝线，红线订装成的册子。
　　不等闲云询问，裴云轩就径直告诉了闲云这些是什么。
　　“这是我们离叶楼自成立开始所接到的生意，全都详详细细的记录在这里。”
　　虽然听着裴云轩如是说着，但是，闲云似乎全不放在心上，也不管是不是机密，便百无聊懒的随意的拿起一个册子翻看着。
　　“那这样说，这不就是你们离叶楼的秘密咯，你就一点也不介意我看。”
　　“介意又怎么样，你不也已经看了吗，我总不能杀你灭口吧。况且这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无怪乎就是一些生意订单。”
　　“恩恩，说的也是。那，你们这为什么有黑线，红线和蓝线之分啊？”闲云说着，又很随意的换了一本用蓝线订装的册子问道。
　　“为了区分任务是否完成了，任务完成的就用红线装订，然后便去向雇主要余下的银两。黑线是第一次没有完成的任务，一般情况我们会派别的杀手继续执行这个任务，直到完成为止，只是，这样一来，雇主的订金我们就要在还回去一半。而蓝线的则是不能确定任务是否完成，这样的我们一般会把雇主的订金如数奉还。”
　　听了裴云轩的解释，闲云禁不住的赞叹道：“啧啧，没想到你们杀手还挺严谨的啊。”
　　“莫大夫没有听过，杀手是最严谨的一类人吗？毕竟是卖命的活计。不过，此后，莫大夫如果想买凶杀人，我可以给你便宜一些。”
　　“哎，这倒不用了。我若想杀谁，自己就会动手，何必买凶杀人，浪费钱不说还不痛快。”
　　闲云说完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册子，可是眼睛却无意间瞥见了一眼‘秋无际’三个字。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他会看见吧。
　　闲云连忙将册子翻到秋无际那一页。但是那一页上面就只是寥寥几笔。
　　‘秋无际，蓝氏订，无果，阮终。’
　　“云轩兄，秋无际也是你的生意之一吗？”
　　裴云轩不知道闲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也看出来闲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也就如实回答了。
　　“不错，九年前的确有人买凶去杀秋无际，而这笔交易就是出自我们离叶楼。”
　　“九年前，秋大侠被人杀害，江湖上人人皆知，为何你们这记录的是无果呢。”
　　“因为派出执行任务的杀手，从那次任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总之是再也没有回过离叶楼。而我们离叶楼凡是不能从杀手口中得知任务完成的，都只能记做无果。”
　　“那你还记得那个杀手叫什么名字吗？”
　　“当时我年龄还小，只隐隐约约记得是一个姓阮的人，至于叫什么就着实记不得了。”
　　“那，云轩兄可否告诉我雇主是谁？”
　　但是，裴云轩却没有回答莫闲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莫大夫为何对九年前秋无际一事如此上心？”
　　被裴云轩如此一问，闲云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失态，于是连忙收敛起情绪。淡然的回答道：“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我也知道你们的原则，什么都可以透露，唯独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问。不过云轩兄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何用意啊？”
　　说着，闲云将手中的册子放回了原处。虽然没有在继续问下去，但是那册子上的十个字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
　　通过他看的那么多订单可以发现里面的规则。
　　第一行记得是要杀的人，第二行便是雇主的姓氏，第三行是结果，第四行就是执行任务的杀手。
　　那么现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知道那个蓝氏究竟是谁。
　　“用意就在那个暗阁里。”
　　闲云回过神来，顺着裴云轩的手指的地方望去，才发现，这个屋子的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小门。
　　裴云轩将门推开，自顾自的推着轮椅走了进去，闲云也没有多想便跟了过去。
　　可是刚一进去，就一阵寒意逼来。
　　这个屋子更是小的可怜，放置的东西更少，只有一张冰床。以及冰床上躺着的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
　　闲云和裴云轩进去之后，屋子就更显得拥挤了。
　　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正在闲云悱恻的时候，裴云轩说话了，声音温柔的让闲云意想不到。
　　“紫堇，我又来看你了。”
　　闲云听着裴云轩的话看向了那个躺在冰床上的女子，依旧是那么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裴云轩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自言自语着：“怕你闷，所以，我今天带了一个新朋友给你认识。他叫莫闲云，是一个大夫，医术很高。所以你一定会重新睁开眼再见这个世界的。等你醒来了，你的妹妹，紫菱，就会回来看我了吧。”
　　裴云轩最后的那句话说的极其悲凉，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在苦苦的等待着亲人的回来。
　　可是这下可把闲云给说迷糊了，本来裴云轩刚开口的时候，还以为这个紫堇是他喜欢的人，怎么最后又冒出来一个叫紫菱的。
　　难道…..云轩兄脚踏两只船。
　　“莫大夫，这位是瞿塘晚家的大小姐，晚紫堇。”
　　闲云被裴云轩的声音从神往中拉了回来，看着裴云轩一本正经的介绍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人。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心打破他的期望，便也是老老实实万分礼貌的向躺在床上的人略微鞠了一躬算是打了招呼。
　　“莫大夫一心想医治我的腿疾，无非是想名满江湖。不过，我想用这个机会求莫大夫可以救醒她，只要你可以救醒紫堇，我承诺会倾尽所有助莫大夫名满天下。”
　　‘求’在闲云心里已经将裴云轩当做了朋友，可是他依旧对自己说了‘求’字。虽然他们相识不久，但是闲云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子的骄傲，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求’自己，可见那女子在他心中的重量。
　　只是，闲云一时间不明白裴云轩想救这个叫紫堇的女子，到底是因为那名叫紫菱的姑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紫堇，紫菱。到底是什么关系，真让人好奇。更不要说，闲云本就是喜欢爱管闲事的人。
　　哎，看来，与情，他已经将裴云轩当成了朋友，朋友的事他怎能不管。与自己，为了满足他那泛滥的好奇心，所以这个事情，闲云无论如何是管定了。
　　“你与紫堇是什么关系。”
　　“是我害的她，就有责任救她。”
　　“哦，那……那个紫菱呢，你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闲云明显的看到了裴云轩眼中那份无与伦比的悲恸神色，那么深，那么浓。仿佛那个叫紫菱的就是他所有悲伤的源泉。
　　裴云轩深吸一口气，最后缓缓的说着：“她，是我的债主。”
　　债主，恐怕是情债的债主吧。
　　闲云并没有将自己所想的告诉裴云轩，而是走到了紫堇的身边，给她把脉。
　　可是，刚一搭在脉搏之上，闲云眼中就尽是惊讶之色。这哪里还有什么脉象而言，从闲云碰到了紫堇的手的时候就知道，她只是一具尸体了。
　　可奈何，洒脱如裴云轩，依旧有自欺欺人的时候。
　　“她……”闲云欲说还休，仔细的观察着裴云轩的一举一动，可是有时候人究竟是活在自欺欺人中好，还是清醒痛苦的好，闲云也不知道答案，思索久良，最后终是下定决心将实情说了出来。“她，气息全无，只是一具尸体了。”
　　闲云忘不了当裴云轩知道紫堇只是一具尸体的时候的表情，那一刻仿佛天崩地裂了一般的绝望神情。摇摇欲坠的瘫软在轮椅之上。片刻之后如大彻大悟了一般冷笑一声，之后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许久，裴云轩凄惨冷笑一声，自嘲一句“真是，骗的久了，竟连自己都相信了。”
　　是啊，若不是彻底的相信了她还活着又怎么会傻到带一个大夫来破了自己的梦，可是，又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自己彻底的相信这么一个荒唐的谎言。片刻之后，裴云轩才抬起头来看着闲云，气若游丝“莫大夫可愿听一个故事？”
　　看着此刻失魂落魄的裴云轩，即使本不好奇，可又有谁能忍心拒绝如此一个失了心的人呢。
　　见闲云点头应允，裴云轩便自顾自的开始了他的讲述。
　　从裴云轩口中得知，原来这又是一桩江湖中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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