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之格格的游戏》田歪柯

73、最后一击

　　四格格坐在窗前，那幅画很快就要被完成了。
　　傅挽心情愉悦地走了进来，他从四格格身后抱住她：“格格，关三叔同意了。”
　　四格格淡淡笑着：“恭喜你。”
　　傅挽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是什么？”
　　四格格抬头问他。
　　“打开看看。”
　　四格格将信封打开。
　　“船票？”
　　四格格将那两张船票拿了出来。
　　“咱们不是说好了，一旦资金到位，咱们立马走吗？”
　　傅挽朝她笑道：“目的地是SF。”
　　四格格将船票重新放回了信封，站起身走到傅挽面前。
　　“你想的真周到，这个就由你好好保管着。”
　　傅挽犹豫着接了过来：“我保管？”
　　四格格笑着点了点头。
　　傅挽将信封重新放回了兜里。
　　“行了，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傅挽舒了一口气：“我们很快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另一边，沈冬九却神色阴郁。
　　“金善那个丫头跑了。”
　　她却不由得担心起来。
　　金善身无分文，被绑的那一天，穿的也是“小姐”的裙子。
　　她那副装扮，就像是个从家里逃出来的富家小姐。
　　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了怎么办？
　　金城鱼龙混杂，更不要提把她禁锢的地方，那一片区域，盗贼人贩子常常不定时出没。
　　直到梁太太碰到了金善。
　　“我瞧见了金善那丫头，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叫人把她送去了巡捕房。”
　　梁太太说道：“我想，是时候将一切都告诉吴探长了。”
　　四格格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于她而言，这一切都是一场赌局。
　　她手上的筹码并不多，全是基于观察而做出的揣测。
　　她将所有人的利益搅在了一块，让彼此之间抓住把柄，让需要的人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是，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意外，正如金善的逃走，正如那场关三叔出于报复而放的火。
　　她第一时间赶到了莱德酒店，整个人因为害怕而颤抖了起来。
　　她抓住了一个面熟的记者：“怎么样了？”
　　“四格格。”
　　那人认出她来：“听救火队的人说，在现场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四格格腿一软，整个人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傅挽扶住她，又向记者问道：“确定是谁了吗？”
　　记者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只知道，失踪的金小姐曾经在莱德酒店出现过，并且，着火的房间是以关三叔的名义开的。我刚才问大厅的侍应生，他们说，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金先生也进入了那个房间。”
　　记者的同事跑了过来：“听说那是一具男尸。”
　　四格格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四格格，”记者叫住她：“之前您说，金小姐的原名叫小春，对于这场纵火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我什么也不知道。”
　　四格格正要走，记者却拦住了她：“既然您不知情，为什么要赶到火灾现场，刚才听到有人丧命的时候，又为何面色苍白？”
　　“行了，你们烦不烦，金小姐曾经是格格府的客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有谁想着不后怕？”
　　傅挽不耐烦地说道。
　　“四格格，我们还等着您说完之前的故事。。”
　　“梁记者，”四格格打断道：“请您明日上午到关公馆门口等着吧，您会知道一切的。”
　　记者看着她，没有再追问。
　　回到格格府后，傅挽抓住她：“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把金善的事情告诉记者了？”
　　四格格虚弱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告诉记者？”傅挽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变得急促：“眼见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如果这一切被记者知道，关三叔肯定会怀疑是我们放出去的消息，到时候这一切都完了！”
　　“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四格格说道：“我本来是想用记者威胁四姨太，如果不这么做，四姨太怎么会被轻易威胁？”
　　四格格正要回房间，傅挽叫住了她。
　　“四格格。”
　　四格格转过头，傅挽站在阴影处：“你一直在跟我演戏吧？”
　　四格格的心跳动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
　　傅挽走近了她：“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四格格面不改色。
　　“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男人，”傅挽说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一直跟一个男人有接触，如果不是你的默许，他怎么能轻易地进入四格格府。”
　　傅挽盯着四格格的眼睛：“他是谁？”
　　四格格镇定自若地看向他：“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想隐瞒。”
　　“你还记得玲儿吗？”
　　傅挽的脸色变了一下。
　　“她死了，带着你的孩子死了，而那个男人，就是我雇来的杀手，我让他，去杀了玲儿和她肚里的孩子。”
　　傅挽第一次从四格格的脸上看到了杀意，这让他忍不住害怕起来。
　　“富察肃挽，”四格格说道：“你做的那些蠢事，我全都看到眼里；你对我的背叛，我也牢牢记在心中。”
　　“你在外面包养女人，我毫不在意，可是新婚之夜我就跟你说过，我有两个禁忌，第一，不要动我，第二，不要动我身边的丫头，因为我最讨厌被身边的人背叛。”
　　“可是你没有记在心中，就应该付出代价。”
　　傅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到四格格要离开时，他才开口说道：“所以你把我的孩子杀了？”
　　四格格轻声笑了起来：“你会在乎这些吗？有多少个女人为你堕过胎，你在乎过这些吗？我真替你感到羞耻，替那些女人感到不值。”
　　“那是她们自愿的。”
　　傅挽说道：“我没有强迫过她们，但我也绝不能让那种身份的女人生下富察家的血脉，但这种决定只能由我来做，别人不能动我的孩子。”
　　“真可笑！”四格格说道：“富察肃挽，你就是个人渣！就是个垃圾！”
　　傅挽掐住四格格的脖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因为你折磨了我四年！”四格格瞪着他：“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你要做什么？”傅挽怒极反笑：“杀了我吗？手上沾了我的血你就得去坐牢。”
　　见四格格不说话，傅挽松开了她，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我要让你这一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也说过，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吸引了；不论我有多少女人，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失去了你，我得有多难受啊。”
　　“傅挽，你对我那是爱吗？”四格格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荒谬，“你既然说着爱我，为什么不保护我，为什么要伤害我？”
　　“每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方式是不同的，”傅挽说道：“而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傅挽笑了笑，离开了她。
　　四格格回到房间，她坐在床上，闭紧了眼睛。
　　过了好一阵，她才重新睁开眼，打开了床头柜，从里头拿出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关三叔的七姨太，这是她从照相馆中找到的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七姨太还穿着学生装，笑得十分灿烂，完全是少女的天真模样。
　　她又翻到了第二张照片，那是四姨太，四格格又从柜子中掏出剪刀，在她的脸上用力地划着，直到整个脸部都变得模糊。
　　四格格将照片放在了一旁，然后起身走到衣柜前。
　　她从最深处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套男士长衫，换上后，她又坐到梳妆镜前，将头发盘了起来，又戴上了一顶缺一角的礼帽。
　　趁着夜色，她走到后花园里，沈冬九靠着墙正等着她。
　　她快速走了过去，在沈冬九的帮助下，她翻过墙，然后坐上了沈冬九的车。
　　“跟上次一样，我把你送到关公馆的后门。”
　　沈冬九说道：“戴着这顶帽子，没有人敢因为宵禁抓你。”
　　四格格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块黑布，遮住了自己的脸。
　　快要下车时，她又戴上了手套，然后翻墙而入。
　　她熟练地走进了四姨太的房间，在躺在床上的女人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四姨太正要挣扎，四格格低声说道：“别动。”
　　四姨太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
　　四格格掏出两张照片，首先，她将七姨太的照片放到了四姨太的面前。
　　“你还记得她吗？”
　　四格格故意压低了声线，她感受到手掌底下四姨太的颤抖。
　　“她是关三叔的七姨太，嫁进关公馆时只有十八岁，却被你用毒药害死了。”
　　四格格松开手，然后退到了一旁。
　　四姨太立马坐直了身体，她正要伸手拉旁边的铃铛，四格格就掏出枪指着她。
　　四姨太的手停在半空，她咽了口口水：“你要杀了我吗？”
　　“告诉我，六姨太和七姨太的死亡，跟你有关吗？”
　　四格格问道。
　　四姨太的脸抽搐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四格格沉默不语，只是拿着枪一直指着她。
　　“是，”四姨太不得不承认：“我不能让她们生下三叔的孩子。”
　　“最近关三叔娶了八姨太，你不怕她生下孩子吗？”
　　四格格问道。
　　“那是□□！”
　　四姨太咬牙说道。
　　“什么意思？”
　　四格格故意问道。
　　四姨太犹豫了一阵，才说了出来：“金小姐，是关三叔的亲生女儿。”
　　“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四格格说道。
　　四姨太盯着她，突然说道：“你就是小春吧？”
　　四格格沉默了几秒，“是又如何？”
　　“小春，”四姨太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能活着回来。”
　　四格格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将枪放了下来：“你一点也不后悔当年做的事吗？”
　　“我从不后悔我做的一切事情。”
　　四姨太说道。
　　四格格咬了咬牙：“当时我只有十二岁，你却叫人砍掉我的一条腿，就为了将我卖到最偏僻的地区，这一辈子都不能回来。”
　　“我不过是关公馆的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泪水渐渐涌上四格格的眼睛。
　　“因为老爷讨厌你！”四姨太说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讨老爷欢心，都是为了关公馆的声誉，都是为了能让我自己在这里活下去！”
　　“可我当年不过是一个孩子！”
　　四格格低吼着。
　　“孩子又如何？”四姨太看着她，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曾经生下过一个孩子，但他出生没到五天，就被关老爷的大女儿活生生给捂死在被子里，她当时也只有十二岁。”
　　“这不是借口。”
　　四格格的声音也轻轻颤抖着：“是你亲手毁了一个原本善良的孩子，她本来可以在关公馆好好的长大，你却将她推向了火坑。”
　　四姨太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在关公馆长大就能获得幸福和快乐吗？关老爷讨厌你的母亲，更加厌恶你的存在，就算老爷收容你，也不过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四格格将另一张照片丢在了地上，轻声说道：“就算你活着，你的余生都会在恐惧和后悔中度过。”
　　说罢，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