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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花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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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爷家大业大,自然手眼通天。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是不能以官方身份传唤他的。苏音知道他近期在清市,查了他名下的产业,有数处房产庄园。于是搜神令分头行头,各自探查。
苏音给自己找了个闲差,去花家的一处庄园蹲点。他和搜神令里的小道士了尘一组,两个人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眼前的风景是越来越疏朗开阔,远山近水,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起来。“有钱人可真会享受啊,居然把疗养院建到了森林公园里。”了尘小道士丝毫没有修道人的觉悟,羡慕表情溢于言表。眼看着花家庄园的大门就在不远处,苏音把车停在了隐蔽处,两人一起晃悠过去。
两个人花了不少时间绕着巨大的庄园走了一圈,居然没找着一点突破口:这庄园四周都是古木森森,将视线遮蔽得彻彻底底。了尘倒是尝试着使用符咒施展千里眼之类的术法,没想到这庄园却有阵法守护,让符咒迎风自燃,无法施展。当然了,富贵人家自然会讲究五行风水之类的,不过就这个庄园的阵法看,花爷的身边绝对有高人。
苏音对着庄园入口处的岗哨看了又看,正在纠结要不要直接亮出警徽杀将过去,一辆车开了过来。车门一开,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还提着几个锃光瓦亮的箱子。苏音定睛一看,顿时乐了,这不有个熟人么——顾修一身白大褂风度翩翩,看来这是一只精锐医疗队。
苏音躲在树后用力呼哨了一声。顾修倒是心有灵犀往这边望了一眼,正见着冲他挤眉弄眼的苏音和一脸花痴样的了尘,于是跟大家低语了几句,朝他们走了过来。
苏音正准备给大美人一个热情洋溢的招呼,没想到却被小道士抢了先。只见了尘一个箭步抢到了他的前面,单掌稽首道:“施主好,贫道了尘,乃是龙虎山嫡传第八十八代子弟。贫道乃是火居道士。火居道士你知道么?就是可以结婚的那种...”
苏音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赶紧一肩膀把他顶到后面去,对着顾修摆出温文尔雅的笑容:“顾大夫怎么到花宅来了?”
顾修对了尘这等花痴行为显然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道:“我是花先生私人医生。我们来这里是为他做年度体检。怎么苏警官你也在这里?”
苏警官立刻端出人民好公仆的模样表示自己是来这里做例行巡防。顾医生疑惑地看了看旁边几乎流下鼻血的花痴道士了尘,觉得这对巡防搭档颇为别致。不过他的疑惑没机会问出口——了尘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顾修的表情顿时凝滞住了。
好家伙,竟然在电光火石间下了傀儡咒。苏音暗暗对花痴道士赞叹了一声。只见那小道士手上迅速结了个印按在顾修的眉心,口中轻喝一声“开“,又在苏音的眼皮上轻轻一抹,苏音的视野微微暗了一下,竟是与顾修开了天眼通。小道士对着傀儡顾修沉声道:”现在你回到大家身边,去给花爷做例行体检。尽可能在庄园里多走走多看看,不要表现出异常。出来后回到这里来找我们。“顾修顺从地点点头,带着一脸空白的表情回到医生队伍里,随着大家一起进了庄园。
花家的超级无敌大庄园即使乘坐代步车也需要一刻钟才能到达主楼,苏音和了尘俩人小心躲在树后,专注地通过顾修的眼睛偷窥。那个大庄园里果然有些门道,用参天古木构建了数个阵法,都是安家定宅的古阵,寻常邪祟应该是入侵不得。一行医生下了车,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接待,说花爷还有要事在忙,请各位医生稍事等候,在花园里逛逛。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苏音简直是百无聊赖,又有些饿了——顾修正漫无目的地信步逛花园呢,透过他的视野,就仿佛在看珍稀花木展和护宅风水小科普。突然听到了尘压低了嗓子轻喝一声:“有了。”他赶紧聚精会神地透过顾修的双眼仔细观察,顾修此刻漫步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小园子。这里的植被甚为奇怪,独独种了一丛丛地葵,红红绿绿煞是可爱。而在这艳丽的植被掩盖之下,苏音敏锐捕捉到了一些浅浅的画痕。了尘轻声道“夔纹,此处应是五行生金之处。金克木,所以这里无法种植寻常植被,只能用地葵来遮掩痕迹。如果真有穷奇,这里应该就是它的盘踞之所。”
话音刚落,变数斗生。顾修突然停住脚步,四下张望,似乎被什么声音所惊动。突然,他猛地回头,惊得退了一步,才重又恢复镇定,客气道:“花先生好。”这声称呼让两人精神一振:花爷!
然而不只是不是因为运用天眼通的原因,花爷的影像并不十分真切,透着微微的青白的惨光。花爷也客客气气道:“顾大夫怎么来这里了。”顾修一笑:“不好意思花先生,我方才在这里闲逛,却是个路痴,回不到主宅了。又一时找不到人问路,还好见到您了。”
“哇,顾修他还是个路痴!”苏音在心里不合时宜地雀跃了一下,感觉一脸冷静的顾大夫呆萌度又蹿上了好几个台阶。
那边厢顾大夫被花爷领着回主宅,本来苏音和了尘还想借机参观一下这清市第一富豪的大宅内装修的。结果这大宅里设置了极为厉害的结界,顾修一进门,所有术法立刻被切断。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切回了自己的视野。两个人坐在地上晕了一会儿,才对视一眼——果然这花爷不简单!
“凡生灵者,皆有魂光。佛祖有圣光护体,称为佛光。神仙周身也是金光灿然,曰神光。鬼族曰黑气,山灵精怪的光则各不相同,多与各自的属性有关。然而青白惨光却是极为少见的,只有真正的上古邪兽才会有如此的光芒。”凌泠抱着一本《搜神记》认认真真为大家答疑解惑。苏音感兴趣极了,问道:“那你的魂光是什么颜色的?”凌泠害羞地抿了抿嘴,凝神在周身聚起一层薄薄的淡橙色微光,很快就消散了。就这片刻的时间就把这小姑娘累得够呛,赶紧坐下来缓了口气,道:“令主,生灵有光,但几乎都不能被肉眼看见。比如人类或者小动物,因为肉体凡胎,魂灵的光芒微乎其微。我修练了上千年才从典籍中化形,但也无法维持这魂光超过片刻。能够长时间维持神光的人,都是拥有无上念力的上神。如果您和了尘道长看到那位花先生一直周身有青白之光,那他一定是非常古老的上古神兽。但是...”凌泠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魂光是要用意识操控才会显现的。那位花先生为什么要展现自己的魂光呢?如果他真是上古凶兽,不更应该掩藏自己的身份么?”
“会不会是故意的,他知道我们在观察他?“程菲在一旁插话。小道士立刻炸了毛:”怎么可能!我可是龙虎山嫡传子弟。我施的术法怎么可能被他发现!“程菲一个白眼几乎翻到后脑勺:”拜托,穷奇可是上古神兽,四凶之一。就你那一点微末道行还能不被发现?!“小道士气得跳脚:“发现了就更应该隐藏啊!干嘛故意显示魂光。”程菲凉凉道:“可能是觉得你的法力太过于低微了,穷奇懒得隐藏。”
苏音赶紧在两个人进一步幼稚互掐之前叫停:“不管发没发现,如果花先生真是穷奇的话,他主动展示魂光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之前他都非常小心地在隐藏踪迹,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发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穷奇是不是就附身在花爷身上,以及它为何潜藏在清市。”
“还要弄清楚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一直在角落里不做声地容晋突然道:“毕竟这凶兽已经失踪上万年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所有人都沉重地点了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可是我们帅气精明地搜神令主苏音大人最喜欢挂在嘴边的金玉良言了。
想要查穷奇,还得先查花爷。这次苏音动用了警局的特别调查令,将花爷的全部信息征调了,一路追溯到人家祖宗八辈去了。搜神令里所有人全部对着电脑翻看卷宗,最后集体红肿着眼睛在会议室开会:花家从祖上三代就开始做餐饮生意了,传到花爷这一代已经是全国排得上号的餐饮业大亨,据说有一道雕花牛腩乃是镇店绝品。大概十年前,花爷突然决定要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开始涉足房地产,交通,医疗,材料等等一应买卖。说来也神奇,本来世世代代做厨子的花爷居然是个经商的奇才,无论在多么陌生的领域都能得心应手,如鱼得水。近十年的投资就没有一次出过错。于是他的资产也急速扩张,短短十年便成了潜伏在清市的一条资本大鳄。
于此同时,花爷的行事也愈发低调了起来。原来做餐饮生意的时候,他还颇好和名流合影,挂在自家食府的旗舰店里揽客——这也是商家的惯用伎俩。后来这些照片也全部被撤掉了,花爷越来越少抛头露面,以至于这次的资料里唯一一张清晰的正脸照却是他的身份证照片,这还是十年前的了。
了尘抱着那张身份证照片反复看了半响,末了问苏音:“你觉得我们上次看到的花爷和这张照片像么?”
苏音也有些拿不准。他通过天目通从顾修的眼中看到的花爷始终有些模糊不真切。但感觉上就是照片上的人,只是比照片更加年轻。算起来花爷也是年逾五十的人了,但那天看着绝对是正值盛年的模样,也不知有钱人用了什么保养的方子,竟然能够逆生长。
“我还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在任何陌生领域投资,整整十年没有一次败绩,这得是什么水准?”容晋同学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推敲:“巴菲特也做不到吧?”
“巴菲特加上芒格再加上索罗斯再乘以沈万三都做不到。”苏音抓起桌上的资料:“继续查,他一个人不可能做这么多投资,看看他的顾问团里都有谁。”
程菲身为搜神令中电脑玩得最六的人,设置了一个交叉检索的程序。然后把花式集团的高管和顾问团名单输入进去。电脑稀里哗啦一通运作,便反映出这些人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网。有的隶属于某所名校,有的参加了某个智库,总之花样繁多得很。于是便显得一个人名分外的孤独,冷清,和显眼。
温碧沈。
这个名字后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其他社会关系的存在,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录,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们就从这个人查起。”苏音的手指点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下却涌起了巨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