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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妈的!陆皓武,你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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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门匾上只有裁衣铺三个大字,没有前缀名。
店门和附近其他店面一样是大扇的玻璃门,门后挂着印花的铜铃铛,玻璃门开开合合间,铃铛叮叮作响的。
侧边的窗户用的也是大扇玻璃,窗内是两个假人模特。左边那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右边那个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外罩着一件同色小斗篷,斗篷下摆坠着白色的小珍珠。
店铺里面空间很大,一侧摆了几个落地衣架,分门别类的挂着做好的各式男女衣裳,但都不多。另一侧摆了一套沙发茶几,茶几上放着茶水糕点,想来是供给客人的。
中间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服装打版的各式工具,除了长桌配套的一把椅子外,桌子前后还分别放了一把藤编的躺椅。
躺椅上放了一个小枕和一张皮毛毯子。
铺子后面有几个里间,两个是试衣间,一个是缝纫店员用的缝纫间,还有一个平时吃早饭的房间。
刚到里间,周清川就招呼着郑文彬道:“快来!给你带了煎包,还有牛奶。”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打开了早上买好的豆汁,喝的惬意。
郑文彬看的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还吃的下去。
他犹豫着在周清川身侧拉了张椅子,挣扎着要不要坐下,最后还是把椅子推了回去,又拉了一张椅子,和周清川刚好隔了一张椅子。
郑文彬打开牛奶,看着他,有些嫌弃:“你怎么又喝这个,一股馊味。”
太难闻了,牛奶不香吗!
“你怎么还不适应啊?”周清川觉得有些好笑,坏心眼的把豆汁往郑文彬那儿推了推。
“这个就是闻着不太好闻,喝了你就知道这有多让人欲罢不能了,来一口?”
郑文彬一把把豆汁推了回去,一脸嫌弃道:“无福消受!”
周清川笑的不行。
“你还笑的出来,外面还有个人呢!”郑文彬翻了个白眼,又道:“要不打电话给你舅舅吧。”
“不打!”周清川摇摇头,干脆利落道。
“打过去,我就要回山西了,我还想在外头玩两年呢。”
打过去,一准被抓回去。
郑文彬也是头疼,道:“不打,那陆皓武一直缠着你怎么办?”
“前两天我表哥不是打电话说要来天津,算着日子,今天晚上应该就到了。”
“我们小辈的事,我们小辈来解决就是了,把我舅舅搬出来,有点欺负人。”
周清川笑的温温柔柔的,左边的脸颊上笑出来一个小梨涡,好像早上的事情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
郑文彬心里有些复杂,上大学那会不是挺泼辣一人吗?
那会也不是没人纠缠他呀,他不是痛痛快快的就把他家舅舅搬出来了吗?现在怎么跟泥捏的人一样啊。
想到这他没忍住,道:“上学那会你也没少把你舅舅搬出来啊,也没见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末了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动心了?”
啧,不对呀,他不是有个从小就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吗。
“噗……咳咳……”周清川听着一阵呛咳,“怎么可能!”
看着周清川有些微红的脸,郑文彬有些狐疑:“没有?”
“没有!”周清川坚定,脸红是呛得。
郑文彬:“好吧。”
“你表哥能解决陆皓武吗?”
周清川笑的眉眼弯弯:“放心吧。”
虽然他了解的也不太多,但是小时候偶尔去舅舅家玩,也知道那时候表哥和那个人经常欺负陆皓武。
陆皓武人不坏,但是没什么心思,总是一根筋,所以小时候经常在这方面吃亏。
两人吃完饭出去发现陆皓武已经不在了,都松了口气。
周清川看着放在门口的糕点,叹了口气,打开门拎了进来。
郑文彬:“心软了?”
周清川:“没有,粮食是无辜的。”
他边说边打开糕点,云片糕、爆玉米花、糕干、还有两串堆糖儿。
郑文彬:“你这样不怕他误会。”
周清川递过一串堆糖儿:“不怕,老办法,你帮我把钱给他呗,粮食总不能浪费。”
郑文彬摆摆手:“刚吃完饭呢。”
这两天陆皓武没少往这送东西,别的还好,但每次只要是吃的,周清川都会收下,回头又让郑文彬把钱塞回给陆皓武。
周清川对此也不解释,嗯,也解释了,不能浪费。
其实郑文彬不太能理解,周清川这样的出身,也不缺钱,更不差这点吃食,为什么每次都说不能浪费,这很重要吗。
就像他还喜欢住在有很多小商贩出没的胡同里一样,周清川解释说,是喜欢那种烟火气,对此郑文彬依旧不太能理解。
……
周清川有些失算,以为他表哥今天就会到天津,结果他表哥没能如约而至。
也不知道是有事耽搁了,还是不来了,他也不敢打电话回山西问,怕被逮回去。
倒是陆皓武每天都如约而至,陆皓武就这样又缠了他两天。
这两天他仔细想了又想,陆皓武虽然说是那人的表哥,但他们关系不算太好呀,天天打架的。
所以他对陆皓武凶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而且陆皓武这个人小时候还欺负过自己,应该没关系的,嗯!就这么干!
周清川正想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先生,郑先生,我先回去了。”做缝纫的小姑娘向两人挥手再见。
两人答应着,也打算收店回家了。
“清川,我送你回家。”陆皓武往店内走着,声音略显愉悦。
又来了!两人心中同时愤愤。
郑文彬叹气:“我送你回去吧。”
周清川感激的不行,看过去的眼睛里都闪着星星:“好!”
虽然路程不远,但是他自己跟陆皓武单独相处这件事,真的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这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好像根本不知道放弃是什么。
他找着机会悄咪咪的叮嘱了郑文彬一句:“待会有事的话,你别出声,我有办法。”
旁边陆皓武还在,郑文彬也不好问什么,点了点头。
冬天的天都黑的早,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前两天下的雪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今天又下起了雪,积的厚厚的一层了,到现在也没停,天津的大雪总是洋洋洒洒的。
胡同里,周清川和郑文彬撑着伞在前头走着,踩的积雪咯吱作响。后头跟着的陆皓武喋喋不休:“清川,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你相信我啊。”
前头两人谁也没说话,更没人理会后头的陆皓武。
周清川只觉得耳边有只苍蝇嗡嗡直叫,烦人的不行,心里想着快点到家吧,家门一关就清净了。
这个点儿,胡同两侧人家多在做晚饭,少有人出来闲逛,但还是有些好事的人,掐着点儿的探出头来往外看。
走着的几个人,这两天对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都习惯了,周清川更是觉得这辈子到现在的脸皮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的厚,顶着这些视线都无感了。
眼看着前头的人到了地方,要转弯上楼了,陆皓武一着急,一把拽住了周清川的衣袖。
郑文彬瞅着,想着刚刚周清川的叮嘱,没出声。
周清川的脸都黑了。
陆皓武瞧着周清川的脸色不大好,他也很窝火呀,这人他都讨好了这些天了。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他能送的都送了,甚至大冬天的,穿着那么薄的西装,简直像个花孔雀。
可这人怎么就是油盐不进,一点不收呢!不是,也收了,吃的收了,可每次都让郑文彬那个傻大个把钱给自己。
他娘的!这眼看着在天津的差事都办的差不多了,他老爹也催他回山西了。
只是周清川这人,他也是真的不舍得就这样放手,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那次,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这么标志的人儿呢。
偏偏这标志的人儿是陈家的,他还不能把人强掳回去。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年陈家那小老头为了这个外甥,还朝顾大帅借了人,可见他对这外甥有多看重。
“陆少爷,请你自重!”周清川咬牙切齿的,因着衣袖拽不出,柔和的声音都显得清冷又羞愤。
他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的咸猪爪,脸上肉眼可见的流露出愤愤之色,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无赖的人。
他娘的!周清川的声音怎么也这么好听,生气的样子怎么也这么好看。
陆皓武喉咙一动:“清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就跟了我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周清川都气笑了,他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不要以为他性子好就欺负他啊,不要不识好歹啊!
他是看在陆皓武是陆家人,陆家好歹是山西不小的势力,他怕麻烦惹到舅舅面前,不好看。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识好歹呢?为什么?
他都不搭理这个人了,这个人怎么就不懂得看人脸色呢??
是他看起来脾气真、的、很、好、吗???
他妈的!陆皓武,你想死!
PS:
陈景江盯着郑文彬:“没人跟你说过不要质疑男人行不行吗?”
郑文彬盯着陆皓武:“没人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说人傻大个吗?”
陆皓武盯着周清川:“没人跟你说过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吗?”
三个人盯着陆皓武:“癞皮狗不要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