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戏里戏外》谢沉颜

3、之三

　　之三情到深处无怨尤

　　最先传出龙宿要另觅新欢消息的，是女官沉颜。
　　时间是傍晚，各司各处各点的女官侍女们交流小道消息的大好时光，聚会地是位同女官长的穆仙凤提供的一个小花园。
　　“汝无听错吧？”
　　“怎么可能听错，龙首的诏命吾哪一句听错过？”
　　“那倒是……”
　　“汝未经允许擅入书房禁地，不要命了？！龙首当初可是下过严令的。”
　　“本来要送茶去的凤护法临时有事，吾刚好路过就把茶盘交给吾了。”
　　“汝运气真不错——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龙首摘下了谈先生的水晶莲花，转赠给他一副玄蚕如意流云结，还给他戴上了。”
　　园子内出现了微妙的静默，随后就是比之前更为激烈的讨论声。
　　“是那个月才子谈无欲么？”
　　“传说是个美人？”
　　“确实是个美人，见一面就让人忘不了，性格直爽，偶尔还有点脱线，总之，很多时候都会让人觉得他很可爱~”
　　“吾早就说过，白毛米口袋没什么好的，龙首尊贵之身，合该吃细粮，镇天吃着粗粮像什么话。”
　　“——璇玑汝说话好毒，剑子先生虽然老相了点，但总归是气质出尘飘然若仙的，身份地位也都跟龙首也算相配，汝难道不知道他一甩衣袖神情坚决时有多萌么？”
　　“打住，小竹叶，吾跟汝话不投机半句多，汝是龙剑王道，吾只敬龙首一人，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伤感情，兹事体大得很~”
　　“……阿颜，龙首那时候对谈先生说过什么吗？”
　　“龙首亲自给他戴上如意结，一边问：‘如此可好？’”
　　满园哗然。
　　“龙首总算有个墙头了，不容易啊。”有人老泪纵横。
　　“龙谈好啊，吾一直就看白毛和大饼不顺眼。”有人扬眉吐气。
　　“麦造啊，龙剑才是赏心悦目的王道啊~”有人眷恋旧事。
　　“无论怎样都好，所有人都有归宿就成。”有人一脸大度。
　　“剑子先生汝给抛弃了，好可怜哪~”有人黯然神伤。
　　“机会来了，去压倒龙首吧，剑子先生，吾看好汝哦~”有人精神振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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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子先生来了！”一片嘈杂中，有人颤巍巍地伸手指向门口。
　　正给仙凤引着走过的剑子看着突然一下子扑出来的女人们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一脸警惕：“你们做什么？”
　　“原来剑子先生汝还不知道，”众女官回过头来看着剑子的眼神是充满同情和悲悯的：“剑子先生，汝一定要挺住。”
　　“……”这目光也太不吉利了，剑子给盯得寒毛一竖，二话不说，快步而走。
　　“剑子先生！”叫竹叶的小女官扑过来扯住他的衣角眼泪汪汪：“汝一定要坚强，吾会永远永远支持汝的。”
　　剑子挣了挣，没挣脱，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白衣袖上抹了一把眼泪：“我一直都很坚强，你支持我我很感动。”
　　“那剑子先生，汝千万要忍住，千万不要想不开去找月才子拼命——虽然汝命硬，但肯定硬不过素还真的不死金身的！”
　　剑子瞬间绝倒：“我没事要跟谈无欲过不去做什么？”
　　“剑子先生，要报仇！夺夫之恨啊！”
　　剑子闻声一头雾水地看着跟自己说了如此没头脑一句话的人，随即释然，听不懂也没关系，这一位莫姓女官的思考重点永远是自己无法理解的。
　　曾经一次剧组里闲聊时听西蒙感慨过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他身陷于几千只鸭子包围的噩梦中近半个时辰终于听出了个大概的前因后果。
　　人生哪，剑子默默听着一众女人或安慰或激励或沉痛的话语，心花开得叫一个怒放，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只要做黯然神伤状，清清静静的舒服日子就在眼前了，接下来将全是疏楼龙宿的苦恼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剑子实在撑不住，嘴角不由得带出一抹笑来，一众女人以越发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可怜的剑子先生，都气疯了……”
　　竹叶越发用力的拖住剑子的袖子，泪水越发不可收拾：“剑子先生，汝若实在难受就喊几声吧，汝这样笑得吾看了难受。”
　　“没什么，龙宿自己喜欢就好，”剑子努力平复心情，尽力压抑住抽搐的嘴角，安详地对着竹叶说：“只要他幸福就好。”
　　说完，乘机从心碎越发难以自抑的小侍女手中拯救出自己的袖子，缓步离去。
　　大家默默目送这个身心俱废的男子远去，莫名的就沉浸在哀伤中，甚至有几个哽咽难言。
　　夕阳下，白衣镀金的剑子，走得心碎神伤，因心情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肩扛起的是无限江山的悲凉。
　　此情此景，将会永远印在她们的记忆里，永不消弥。
　　剑子强撑着走到龙宿书房，等确信百步内都无人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畅怀大笑。
　　龙宿搁下笔，冷冷打量着他，许久皱眉：“汝抽什么疯。”
　　剑子笑得喘不过气，好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听说你要与谈无欲殊途同归了？可喜可贺啊。”
　　龙宿愕然：“汝这又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
　　“那对水晶莲花放着把玩可还趁手？”剑子顾左右而方他。
　　“……”龙宿蓦的反应过来，险险捏断手中一管青玉狼毫：“那群女人！”
　　龙宿一脸郁闷：“吾看他那对莲花的流苏起毛了觉得难受，实在忍不住想给他换个新的……”
　　………果然是龙宿这华丽无双追求完美的性格会犯的错误，剑子颇有些感慨。
　　那边龙宿还在继续自我反省：“何况，吾跟他还不如跟剑子汝——”
　　“我跟谈无欲见过几面，没觉得他为人有这么糟糕啊。”
　　“他为人不糟糕，关键是他那个师兄难缠。”
　　“啊，我想起来了，”一瞬间剑子反应过来了：“据说编剧和导演都是所谓的日月支持者，”说着打量着龙宿的目光带了同情：“你这个时候传出跟谈无欲的绯闻，你会变炮灰的——。”
　　龙宿的脸黑得跟锅底一般。
　　剑子临告别前回头看了龙宿一眼，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神情木然的坐在窗边，阳光从窗格子里流淌进来，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金黄灿烂着，就是不肯照在他身上。
　　剑子瞬间只觉得心情舒畅无比，高兴得忘我之下他一时冲动：“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看着你如何焦头烂额。
　　龙宿闻言蓦地对他露齿一笑，惊心动魄：“吾会等着的——”说着眼神越过他直接看向了剑子身后。
　　剑子迟疑地转头顺着龙宿的目光望去，门边，端着茶的小侍女双手颤抖，情绪无比激动：“剑子先生，吾就知道汝是个重情重意之人，不会背弃龙首的。”
　　剑子闭了闭眼，在一瞬间有了悲喜无常的感慨。
　　龙宿慢悠悠的摇了摇扇子笑：“吾说过了，哪怕是地狱，汝跟吾也总是在一起的。”
　　小侍女闻言发出无比欢喜地一声尖叫，连茶盘也忘了放下，欢喜至极的飞跑而走。

　　那之后，关于龙剑龙谈之争就些轰轰烈烈展开，而对剑子当时的态度，几乎所有的传言笔记手抄本里都用了一句话形容：情到深处无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