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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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可不是吗，就是他。”
“女人跟人跑了，就剩那么一个窝囊废”
“啧啧啧，这小伙子白瞎了”
......
彼得计划好的五天里，我顶着他的身体去完成那些打工任务，这一天，大概是下午茶的时间，我在雇主家的花园里除虫，而雇主家的太太就坐在自家凉亭里，伸长了脖子和花篱那边的另一位太太聊天。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彼得，这个坏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原著的时候没有很讨厌小矮星彼得，这几天用着他的身体，却越发烦躁起来，一时间他的那些缺点也似乎开始无限放大——家门不幸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但是我不是聋子！
拜托能收敛一点吗？你们谈论的对象就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吗？虽然欧洲对中国人有偏见，导致我一直对英国敬而远之，但是你们好歹是发达国家好吗？能不能不要拉低整体国民素质啊？
对不起打扰了，是我忘了，我第一次见后来一直深以为然的“泼妇原理”①正是在一个和发达国家有关的文章里。
是不是你们帮我了解了一下自己的人设我还得谢谢你们啊？
不得不承认，是的，虽然这些无聊且粗俗的八卦真的很令人火大，但是我也因此大概理清了彼得·佩迪鲁的家庭情况：父母离异，彼得跟着父亲过。
至于具体为什么要离婚，我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版本没一个靠谱的，但是我也不是很关心，所以爱咋咋地吧。
不过呢，不管这些闲得让我简直想往他们嘴里灌点水的主妇们脑补出的版本多么离谱，她们的结论总是一致的：本·佩迪鲁是个没用的男人。
对于这个结论，我更多的是疑惑，或者说，我疑惑的对象根本就是佩迪鲁先生本人。
我记得彼得不是麻瓜出身，他应该是混血——虽然我非常怀疑这个印象应该是我同人小说看多了才会有的，原著里这个角色的笔墨真的少到可怜（甚至不提到我都不会想到这个人那种，这大概也是小天狼星想把保密人换成彼得的原因吧，他永远是不被注意的那个），所以我合理推测家庭背景应该是没有被涉及的。
但是，无论我的记忆有没有混淆，有一点是可以实锤的，在第一天为数不多的交流中，佩迪鲁先生说“那些麻瓜出身的同学”，这种语气和看待问题的角度完全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巫师。
那么为什么家里没有一点魔法的痕迹？
对了，佩迪鲁先生的工作，他是个靠体力赚钱的流水线工人，又兼职了送奶工和送报工。我不是看不起体力劳动者，但是明明用魔法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好，要知道，整个英国巫师界一共也就那么点人，远远没有经济已经快到停滞期的麻瓜界饱和。你看，一个拿死工资、常年待在没什么油水的职位上的公务员——韦斯莱先生，不也养活了斑斑在内的九张嘴吗？哦，也许还要算上一个经常去蹭饭的哈利。
别告诉我他是热爱这些工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眼中隐隐的挣扎，那可不是一个乐在其中的人该有的状态。虽然在他儿子面前他掩饰得很好，但是作为一个已经二十岁的、说的矫情点还比较敏感的女生，想看出来他温和背后的痛苦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对此，我有两个推测。
第一种可能，他不能使用魔法。首先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天生的哑炮，因为在谈论到我的学业的时候，他的态度很平静，并没有“把理想祸害到儿子头上”那种报复式的望子成龙，也没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那种病态的抵触。
但是我也不认为他是因为犯罪而被折断了魔杖，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么有写头的点，原著里为什么没有出现？家门不幸啊！成长经历曲折啊！“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啊！反派形象立体化的不二法门啊！而且，要是真的都被折断魔杖了，他还有未成年巫师的抚养权吗？
那么在这种可能性中，最合理的就是，他是因为某个意外，失去了魔法。那种隐晦的失落和痛苦，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身体因为出现意外而不再健全的残疾人。
第二种可能，他是出于某种原因主动放弃了魔法。我个人觉得这种推测更加合理，因为他身上缺少“无法使用”的那种无力感，就像我前面说过的，他在挣扎，也就是说，他还有选择的余地。
而在这种可能性下，女主人长时间不在家的情况也很好地得到了解释。家庭不够美满，混血，被刻意忽略的魔法，这些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斯内普，艾琳·普林斯不就是为了托比亚·斯内普放弃了自己巫师的身份吗？还有汤姆·里德尔，因为他的母亲（原谅我不记得她叫什么）停止对老里德尔使用迷情剂，导致了老里德尔的远走。
那么彼得家会是这种情况吗？
虽然佩迪鲁先生看着并不是一个疯狂的人，但是我毕竟没有过恋爱经历，所以没法想象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很触动，它们就像一个剧本杀里需要推理得知的人物故事，我只是全程开着上帝视角冷眼旁观罢了，并没有什么参与感。说到这里，这也算是提前避了个雷，我现在已经对各种打着“沉浸式体验”的剧本杀体验馆毫无兴趣了。再沉浸能有我现在沉浸？直接顶着人家身份活着了好吗？该不能共情还是不能共情。
其实我觉得，家里这边实际上不用做太多顾虑，既然是HP世界，那主战场一定是在霍格沃茨啊！还有和伏地魔的爱恨情仇——呸，殊死搏斗，作为主线。我的生活一定会非常丰富多彩。
至于和父亲的关系，凭我和家长多年的相处和丰富的理论知识，真的只是顺手就能解决的，慢慢来嘛，也能让佩迪鲁先生在自己的认知中多一份对儿子成长的参与感，这是给甜头的艺术——这种措辞可能不恰当，但是每种关系，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需要经营的，相处本就是需要有来有往的，有的时候一味地“好”可能并不能收获最佳效果。
而且那种自以为是的“好”，并不一定符合对方的需求，很多时候反而会变成一种负担甚至一种伤害。比如我现在突然变得无比善解人意，变“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佩迪鲁先生固然是欣喜的，但是他会不会对儿子的“被迫成长”感到心痛和自责？我觉得他会，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敏感、温柔的人，所以这样的“猛药”并不适合他。
说到这几天的相处。
我对他第一天早上欲言又止的“欲”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我怀疑那是不是父子俩唯一一次共进早餐的机会，介于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回家就是为了把上一个工作的工作服换成下一个工作的工作服。每天我六点出房间吃早饭，就只能看见一杯牛奶和一篮面包在等我，报纸还完好地叠放在桌子上，显然没人有时间去看看它。
而且在了解到家里的拮据程度之后，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杯理所当然出现在那的牛奶，大概是父亲用了职务之便才拿到的，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有点“迂”的“好人”，估计也就是为了儿子，才顶着对自己良心的谴责做了这种背德的勾当。
“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②有了这个认知后，我总觉得在彼得家喝到的牛奶好像比所有我之前喝过的都好喝，这个家中的方方面面——采光很差的布局、隔音效果基本为零的间隔墙、我本来就欣赏不来现在还多了一层擦不干净的油烟的彩色玻璃装饰——似乎都变得令人知足。甚至在终于不用为了打工而团团转的第六天，当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这个家里，我甚至品出了些许岁月静好的味道。
一个人现世安稳的背后，是另一个人成倍的付出，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的......让我越来越讨厌彼得了。
好了好了，抒情到此为止了，打工的事告一段落，意味着暑假就要结束了，开学的准备工作需要加急提上日程了。
那么第六天，早餐依然是一杯好喝得不要不要的牛奶和两个面包沾果酱，好消息是，英国人的胃果然不一样，我这几天，天天这样吃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然后我再一次准备去看那个放在床底积了一大堆灰一看就是一个暑假都没有动过的大箱子。
哦是的，五天以来我都没去看，不是我不好奇，你一天打14份起的工试试，回家根本连上厕所——介于我每次上厕所都跟要上战场似的，这并不是一个恰当的类比——根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去想，哪还有精力去开箱子找线索盘人设啊。
在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之后，我用了足够大的力气把那个箱子从床底拽出来了。
这是一个有棱有角的红色硬箱子③，对于一个12岁的小男生来说似乎并不怎么实用，它太大了，我几乎不用弯腰就能够到拎手，这意味着，我就算歪着身子也没法把它从地面拎起多高。
我觉得这可能是彼得的父母结婚的时候置办的，因为就现在的家庭条件看，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买材质这么好却并不适用的箱子完全没有合理性。
我记得这种箱子我家也有一个，那好像是我妈妈上大学的时候姥爷买给她的，一直在我家立柜上面放着，里面是不常穿的衣服，而我好像从来也没有拿过它。但是我记得我家那个是偏玫调的暗红色，而彼得家这个，是很正的格兰芬多红。
也许佩迪鲁先生也是个格兰芬多？我突然想到，但是随即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这几天因为住在彼得的身体里，我开始思考分院的依据到底是什么，但是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所以现在不想再为这个问题费脑细——
“哗啦——！”
胞。
内什么，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这个箱子对于12岁的小孩不实用”的话，它实用！它怎么不实用？啥啥都往里随便一扔，一点也不用担心放不开，反正箱子够大！
显然，我低估了一个男生可以邋遢到什么级别，我之前一直以为彼得不愿意去动他的箱子可能有什么“被爸爸影响排斥巫师界”“学校里有不愉快的回忆”之类的原因，我真的脑补得贼苦情，但是现在，我合理怀疑，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箱子里一团糟，所以想想就烦，所以迟迟不愿意动，回家往床底一丢直接完事大吉？
我本来是蹲在地上准备开始检查箱子的，但是现在看着散了一地的东西，我战略性选择先站起来做几个深呼吸。
“呼——”
好的，我爱整理，整理使我快乐——这是个事实，但是我不愿意整理别人留下的烂摊子好吗！
冷静，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12岁的小男孩。
那么，好的，首先是，书——
首先当然是魔杖！我真惊了魔杖您就这么随意地塞袍子兜里④，然后卷巴卷巴搁箱子里？？？罗恩听了要流泪好吗？都这了还不断？彼得是有主角光环加持吗？别的不说，这玩意儿一根好几金加隆呢，您就算12岁也不能这么败家好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把那根......那柄......那副......那把......那杆——我语无伦次到不知道怎么用量词了——魔杖“请”了出来——从露着个线头的袍子兜里。
我咋没感受到魔力在我身体里流动呢？不是说魔杖是疏导魔力用的吗？我咋没被疏导呢？或者说那种感觉是用魔咒的时候才会有的？我好想试试啊，但是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施魔法，这就很令人抓心挠肝。
话说回来，彼得这跟魔杖是真的好短，我家里有一根去环球（结果made in China）的时候买的伏地魔的魔杖，拿着就很舒服，彼得这根，我觉得比一支笔也没长多少，拿着缺少仪式感。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双手捧着它，端端正正给安放在了桌子上，毕竟这玩意跟命差不多，介于我不认为以我的脑子和彼得的底子可以掌握那个虚无缥缈的无杖魔法。
在桌前对着那根魔杖说服自己喜欢它无果之后，我又回到那堆东西旁边，开始收拾书，介于这是最麻瓜的和魔法有关的东西，我觉得可能会比较安全，毕竟海格让买的那种会咬人的书也不是年年都有嘛。
嗯，书也不多，一年级一共也就那么几门课，飞行课又没有课本，所以满打满算就八本书，哦是的，你当然不能指望彼得会有笔记本或者日记本。
“噗呲——！”
......
草（一种植物）。
不对，是shit！
介于这玩意真的太臭了我真的不想用罗尼小可爱的bloody hell来进行感叹好吗！不然以后bloody hell都会让我联想到这种臭味好吗！我也是醉了，这种东西和别的东西就这么随意放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幸好只是弄在身上了，我洗个澡基本就没问题了，这要是弄书上了怎么办啊？
好吧，我忘了自己是巫师，有个咒语叫清理一新，对不起打扰了，怪不得人家不介意玩魁地奇那种高危运动，怪不得彼得会把高布石——这玩意儿是这个名字吧？——和别的东西就这么放在一起，人家有魔法兜底呢！
《论一边柠檬树下你和我一边凡尔赛是一种什么体验》，我觉得我可以出书了。
当然了，我最后还是乖乖去洗了个澡。我现在真的一万个理解哈利罗恩对于假期不能用魔法的抱怨。
从浴室出来之后我整个人都是懒懒的，这几天打工真的不轻松，一直也没歇过劲，今天因为生物钟又早早醒了，现在这么一折腾又有点困了。我叉着腰打量了一下摊了一地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魔杖，最后决定先睡一觉。
我整理完书还没等放下就被高布石那个汁喷到了，于是顺手就把书放在了床上，于是它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的睡前读物。
......
里面掉出一张纸。
这张纸是记作业的纸。
字迹和彼得不一样。
我合理怀疑是莱姆斯·卢平。
很好，彼得的箱子积灰的另一个原因找到了，这位仁兄，不想写作业。
九月一号就开学了您八月20号还打工？赚钱就那么大瘾？作业没写完，呸，作业根本就没开始写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虽然我也是个拖延症晚期但是我是卡点交作业，你这是根本没打算写好吗？我知道我在五十步笑百步但是敢情我穿越过来是来帮你写作业的吗？我懂个啥啊，一共就会一句wingardium leviosa，这么些作业我怎么写？我啥啥不得现学啊？
很好，我刚刚意识到一个问题，就算语言没有障碍，我现在对魔法根本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原著毕竟是个打怪升级文，很多具体的知识并没有交代。交代了的我也不是全都能记住。这我开学了怎么跟进度啊？我能说幸好彼得是个学渣吗？但是人家变形术总应该还不错，毕竟是能练成阿尼马格斯的人，我呢？除了莫西的水变酒，罗恩的老鼠变黄咒，我对变形术的了解基本为零好吗？
“啊.....”
我把那些书随手丢到一边，仰倒在床上把胳膊撂在额头上。
在开始了解彼得的生活并不知道多少次上头之后，我终于认识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暂时先别想着拯救世界了，自己能不能掰扯明白自己这点事儿还是两说呢。
我现在简直睡意......更浓了好吗？睡一觉逃避一下现实真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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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泼妇原理”：
贵妇和泼妇撕逼一定会输。
因为贵妇是受过文明洗礼的，有底线，有取舍。
而泼妇呢？她们更接近野蛮状态，无下线，也不讲任何规则。
她们会把你拖入一个无底线的战场，然后以她们擅长的方式打败你。
②出自《晋书·惠帝纪》，用于讽刺不懂别人状况就妄加评论
③意会一下，不是电视剧里那种电脑包大小的箱子，是很大的，比电影里哈利那个还大，差不多有12岁的孩子的腿那么高
④我在环球买的官方版的学院斗篷内侧有个专门放魔杖的口袋，我也忘了这是不是原著设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