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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不安? ...

  •   以前一起抱着睡,都是和衣而卧,而且以前年纪小,一起洗澡也不会多想什么。

      过完今年,沈三月就十八了,情窦已开,不免会因身子被人看见而心起羞意。

      “走哪儿弄来的被褥?还有布?”沈三月惊讶于这件事,难道她去接受安排亲事前的礼赠了?

      这布明显不是便宜的粗布或麻布,看起来很柔软,她现在穿的这破旧粗布外衣,还是爹用半石小米跟人换的,而买一石小米,要二三十铜钱。

      乔棠放下被褥和布,一步一步走近她,沈三月忽而呼吸都有些悸动。

      “我娘留了赤豆,我爹留了十万铜钱,刚才去买被褥了,今晚我们不用挨冻了。”

      “十万?这么多?”十万铜钱,这数额超过了沈三月的想象力,她只知道一铜钱能买两升小米,或一升精米,够她吃四五天的。

      乔棠没再接话茬,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高抬起手臂,撩起她的外衣,似在期待看到美若无物的美景般,缓缓将她外衣褪下。

      沈三月垂着羞红的脸,避开乔棠稚嫩却灼热的视线,然后仓惶地坐进木桶里,想藏下水面以遮掩羞意,水却无比清澈,水面如她的心一般,泛着波澜。

      乔棠看到了她还在发育却已很完美的身子,不知是自己太矮,还是她本就高挑,瘦弱的小身板曲线分明有致。

      绝美的曲线引诱她想多看两眼,瘦弱的身板激起她心头荡漾,以及浓烈的保护欲。

      两个月的穿山越岭,让她的肌肤有些灰黄,发丝凌乱,沾着一层灰土。

      乔棠自褪衣物坐进水里时,沈三月转过去身子,背对着她。

      乔棠抿唇憋着笑意,低头一瞧,自己这胸脯怎么还不冒出来,平的跟荷兰豆似的。

      “姐姐,帮我搓澡。”知道她害羞了,所以唤她姐姐,这样她能自在些,然后老实转过来,如此一来,自己就能……嘻嘻嘻。

      乔棠腹黑坏笑。

      沈三月果然自在了些,心想姐姐帮妹妹洗澡不是很寻常,再加上很疲惫,以及外头的台风一直在呜呜呼啸,时不时涌进屋里,风带来的冷意有些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被乔棠顺利钓上钩。

      清澈的水很快就变成一桶黑水,脏的俩人都想再搓洗一遍,可是太疲惫了,温暖的被褥很诱人。

      光着身子钻进被窝里,俩人同时深呼吸,然后长舒一口舒服气,浑身放松。

      沈三月刚想转过身,像以前似的搂着她睡觉,却被乔棠抢了先,头顶被她的小手一把按住,直被按进了她怀里。

      她不禁愣神。

      稚嫩的小身板,却像保护自己似的把她搂在怀里,这让她感觉有点怪怪的。

      她抬眼去看,看到乔棠稚嫩的侧颊,下巴、唇,以及舒服闭起的眸子,睫毛长长的,小脸稚嫩又秀气,挺挺的小鼻子很精致,若非这几年的艰辛折磨,她的脸会更白皙,现在她的脸色如笼罩着一层浅雾,灰灰的。

      可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孩子,被一个小孩子搂在怀里,这小孩,还时不时扬着笑意嘴角,蹭自己的额头,她不禁想笑,又说不清笑意缘何而来。

      乔棠不知自己正在被观察,闭目间,她在盘算自己的种田大业。

      二十亩地,光收拾都得花好几天时间,别说她俩每天去伺候了,伺候不过来,就算伺候得来,一天下来也得累没半条命,早前俩人伺候五亩地,都快要给累死过去,每日一睁眼就是庆幸自己还活着,命真硬,没真给累死。

      而且她有十万钱能用,所以她决定——

      把地圈起篱笆墙,然后折腾果园。

      无花果树极好养活,种个两年就能结果,再种些两三年结果的桃树、青梅树,收成的青梅可以用来酿酒,无花果也可以,也可以药用。

      果园里散养小|鸡,养一千只!平时可以卖鸡蛋,鸡养六七个月,长到七八斤了,就拿去卖掉!

      粗略这么想了一通,一想到明年,哪怕不辛苦种地,也能过上自给自足养媳妇儿的幸福小日子,乔棠就忍不住地咧着嘴笑。

      “棠棠,我感觉怪怪的,还是我抱你睡吧。”

      闻声,乔棠睁开眼,这才对上她那观察已久的目光。

      这话就让乔棠不高兴了,虽说这么抱着她,闭上眼时不觉着有什么,反而欢喜满足的很。

      但睁开眼时,一个胸才刚冒泡的小孩,这么搂着身子已八成熟的姐姐,她也觉得有点……

      不过。

      “哼,不要。”说着话,乔棠摆起不开心的小倔脸,身子滑溜溜的蹭着她。

      乔棠觉得这样蹭很舒服,可沈三月很羞,更感觉羞耻,对一个小孩子有羞涩的反应,总觉着不应该。

      “好啦,姐姐抱你睡觉。”

      终究是拗不过朴素的道德感,沈三月连声的哄她,却让乔棠越被哄越气,最后双双败给疲惫,拌着嘴就沉沉的睡着了。

      沈三月早早就起了床,将乔棠昨夜带回来的缎布裁切、缝好,简单做了两件窄袖对襟短衫,还有两条宽松的裤子,裤腰以布绳束绑,然后洗了个澡换上新衣裳,正做着布鞋时,乔棠才睡醒。

      一睁眼就有新衣裳穿,马上还能有新鞋穿,不用再穿草鞋,乔棠心头感慨——

      好贤惠的小媳妇儿。

      乔棠一个高兴,吧唧地嘬了一口她的秀气小脸蛋:

      “哎呀,能娶你当媳妇儿,肯定是我积了八辈子的德!”

      沈三月一脸无奈笑容,她已调整好心态,自己是她的姐姐,别去想别的。

      乔棠撂下话就跑院子里去了,准备洗漱一下就出去买些米面肉菜还有盐,几乎俩月没吃盐,嘴里感觉寡淡能忍,身子发虚俩腿发软经常头晕的感觉很难受,得做一顿好的给自己和小媳妇儿补补。

      揉面、切条、下锅,切肉、肥肉榨油、五花肉油炸到金黄,撒盐,出锅。

      可算吃上有盐味儿的了,俩人秃噜秃噜的吃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沈三月继续做衣裳,一匹布能做四套衣裤,一人两套,富余的零碎拿来做布鞋和鞋垫,能做十几双。

      乔棠出去跟村民打听了一通,回来就伏在案上,不停书写计算。

      一千只鸡苗,大概得一千钱,一只鸡养七个月要消耗二十斤饲料,吃不饱就叫|鸡自己散着找食吃,顺便帮果园除虫,最便宜的米糠混小米饲喂,饲养成本拢共三铜钱的样子。

      二十亩果园要买一千六百棵果树苗,怎么也得砸两、三千铜钱下去,包括雇人运过来。

      另外还得雇人挖坑种植、围篱笆墙,杂七杂八的,算他半吊钱、顶多一吊钱。

      沈三月手在纳鞋,目光时不时投向乔棠。

      她认真的模样像个小大人似的,看啊看,那小脸的稚嫩气就消散了般,只剩秀气的俊俏,桃花眸楚楚无尘,温凉如秋水。

      布鞋做好后,怕扰乱乔棠思绪,便悄步走过去,给乔棠穿上,大小刚好合适她的脚。

      用柔韧藤蔓编扎的鞋底,再垫上几层布纳缝的鞋垫,比穿草鞋舒服很多。

      乔棠回过神来,瞧见沈三月正蹲着伺候自己穿鞋,这怎么行。

      可回神已晚,沈三月站起身子,笑意的目光先投向她,然后投到木案的纸上。

      “三月,我教你写字。”

      乔棠搂过她的腰,让她入座,随后起身站到她身后,拿着她的手,将笔放到她手里。

      她的手跟着乔棠的手而动,在纸上写下“三月”二字。

      回过头来,才察觉两人几乎侧脸贴侧脸,这一转头,就是脸对脸,贴的很近。

      有些猝不及防,沈三月下意识慌了一下,目光也随着心而从与她对视,滑落到她勾着嘴角笑意的粉嫩唇畔。

      不知为何,这笑意的嘴角弧度,有些诱人。

      小孩子说的话,归于童言无忌才是合理,可她的心却希望那些话不是童言无忌,而是真心话。

      唇畔离得有些近,不亲上去有些可惜,可乔棠决定压下心跳,错过这机会。

      昨夜被一个小孩搂抱,她说觉得奇怪,现在吻她,她也会觉得奇怪,对她的情意,就也是奇怪的了,有些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哪怕这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飞出来,人不和强行和,只会不和。

      忍一忍,再过四五个月,过完今年,就和了。

      乔棠抬起手指,摸了摸她的唇瓣:

      “姐姐的唇好好看,粉嫩嫩,软绵绵的。”

      触感有点痒,甚至痒到了心里,沈三月回过头去,嘴角绽着笑意弧度,努力专心于学写字。

      乔棠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沈三月都听她的。

      把地里的豆荚都捡收回完后,俩人忙忙碌碌的一起收拾田地,去县上雇人伐木伐竹,将二十亩田围出一圈高高的篱笆墙,光这事就折腾了十几天。

      又到处打听买树苗、买鸡仔,还要搭鸡棚,雇人推着木板车一趟趟把树苗和鸡苗运来,又雇人挖土种树,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有钱就是好,干什么都风风火火,村里村民也总是过来围观,夸赞她小小年纪竟这么聪明能干。

      乔棠对村民都很客气,哪怕某些嘴很碎的婆娘、好为人师的死老头,还定了日子,十月初一请村民吃流水席。

      因为她记得这本书里,男主沈丰收曾脑门一热,于愤怒绝望时恶念一起,干过让人咬牙切齿的坏事——

      沈庄屯的村户,有逃离的,也有逃荒路过后,捡荒废屋子落脚定居的,有个后来进村的外来户,一来就住进了后山里,行事神秘兮兮的。

      他不知哪来的钱弄了几十只鸡仔,平日里也不喂,就在后山里散养着,让鸡自己找食吃,鸡一到晚上会自己回鸡棚里,所以不怕丢,平时他也在后山里看着鸡,同时忙活捣腾挖一些稀奇古怪的树根野菌,挖出来的东西竟还能卖钱或换些粮食,小日子过的挺舒坦。

      沈丰收眼红,凭什么自己吃都吃不饱,老婆饿死、闺女病死、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外来户却活的这么滋润,眼看着鸡仔居然自己就慢慢长大了,一只七八斤重的鸡能换好几升精米,他妒火攻心之下,逮了只黄鼬,趁夜扔进鸡棚里,一夜之间,眼看着已长出两三斤肉的鸡,被咬死了个干净。

      外来户其实活的也很艰难,买鸡仔花光了他所有铜板,只能在深山里找葛根之类的药材拿去换粮食,经常好几天都挖不出东西,眼看着再熬两三个月,生活就能迎来改善,突然遭这灭顶之灾,满头银丝一夜变白,脸也垮得像老了十岁,他还以为是自己倒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眼红了。

      乔棠想啊想,又把篱笆墙缝给加密了些,免得自己的鸡仔,也遭黄鼬嚯嚯,同时琢磨着再养些鹅,黄鼬怕鹅,鹅的领地意识比狗还强,狗都打不过鹅。

      黄鼬的生存习性有点贱,它吃不完也要把鸡全咬死,鸡少的时候吃整个,鸡多的时候,就光吃眼睛和脖子吃到饱。

      忙活完篱笆墙,乔棠走到棚子里,沈三月正在学写字,一个多月下来,她已经会写不少字了。

      真好,我打理果园,你在旁边学写字,闲暇时就来教你一下,也能不让粗活累着你。

      “小棠,在里头吗。”

      乔棠正要拿笔写字,就听到有人隔着篱笆墙唤她。

      打开木条捆扎的篱笆门,乔棠瞧见来的是个小丫头,有点眼熟,年纪跟自己相仿,应该也是小时候见过。

      “你叫什么来着。”乔棠挠挠头,真想不起来。

      小丫头不开心的嘟起嘴:“我是碧竹啊,咱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呢,你居然把我忘了。”

      “哦哦,碧竹,不好意思啊,我这脑子之前给磕碰坏了,记性也磕碰坏了,刚才一下没想起来。”搜刮一通被这脑子忽略掉的一切,乔棠隐约想起了些。

      她是里长的亲戚的闺女,张碧竹,家里是渔户,家里挖了两汪鱼塘,一天能卖不少鱼出去,算是村里的大户。

      “哼,”张碧竹娇嗔般一声,目光就被叽叽喳喳的小鸡仔吸引了过去:

      “好可爱的鸡仔,黄黄的,毛绒绒的,能送我一只吗?”

      “可以啊。”乔棠没多想什么,伸手就抓来一只鸡仔,递给她。

      “嘿嘿,”张碧竹摸着小鸡仔的脑袋,脸上笑盈盈的:

      “我还以为你会去找我玩呢,结果快两个月了,你都没来找我,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说着话,她抬起背在身后的手,手里的草绳穿着两条鱼:

      “拿去吃吧,补补脑子。”

      “哇,一只鸡仔换你两条鱼?这你不是亏大了。”乔棠不想占她便宜,左看右看想再回她些什么,可是果园里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不亏,等你闲暇了来我家找我玩就行,你先忙吧,我走了。”张碧竹目光灼灼的看了乔棠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鸡仔走了。

      “啧,得想想回她些什么比较合适。”乔棠回到沈三月身旁,嘴里喃喃着。

      沈三月有点吃味,她感觉张碧竹看乔棠的眼神不太对劲,还总是羞笑着,她都没吃过鱼,鱼应该挺贵的,还一下就送了两条给乔棠。

      也感觉乔棠好像对谁都是这么好,对自己也是这样好,对人好这是她的秉性,那些话,真的只是童言无忌。

      她把吃味的心思压了下去,心思涣散的又学了会儿写字,就回了屋院,把屋院打扫一遍,把换洗衣裳给洗了。

      南岙村总是刮大风,屋顶的瓦总被风掀落,她几乎每隔几天,就要爬上屋顶,把漏风的地方给补上,再把窗子给挂上挡风板,天黑之前,习惯性进入厨房,生火做饭,炒一个菜就够俩人吃了,饭多煮一些,第二天一早,把剩饭热热当早饭。

      忙忙碌碌间,那些胡思乱想也渐渐消散。

      晚上一起洗澡时,给乔棠搓干净身子,又转过身子去,由乔棠给她搓洗后背。

      沈三月并不觉得把她当妹妹、跟她一起洗澡时的那奇怪感就能消失,那奇怪感蔓延在心里,感觉就像狗尾巴草挠手心似的,而她的手,就是那根狗尾巴草。

      走神去想什么词能替代“奇怪”二字时,乔棠帮她搓背的手,已伸到她小腹,搓抚着她的小腹。

      这触感瞬间勾回她的走神,她的手离那里太近了,身子像冻僵了般,小腹涌起浓烈的酥麻,羞耻感再次汹涌。

      乔棠跪立在桶里,贴在她背后,小脸蹭了蹭她滑溜的脖子,抬眸,那一片雪白映入眼帘。

      被雪白恍神的下一秒,回过神时,她的手竟已覆在雪白上,连她自己都惊愣住了,可柔软奇妙的触感,又令她连连恍神。

      气氛变得暧昧又奇怪,举动再进一步的冲动,被这气氛狂烈怂恿。

      还是沈三月先镇定了下来,她打掉乔棠的手,装作责怪的说道:

      “这小爪子可真不老实。”

      “哼,都定亲了,摸一下怎么了。”乔棠一脸调皮,又亲了亲她的脖子,来回的亲。

      她亲的很随意,似是不知沈三月身子都快被酥麻感弄碎。

      沈三月匆匆出浴穿好衣物,然后就钻进了被窝里,乔棠也笑嘻嘻的钻了进去,来回的用小脸蹭她脖子。

      “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要不把沈爹带过来吧,沈爹一个人在那,日子肯定不好过。”乔棠在她怀里乱蹭。

      沈三月一想,自己快十八了,爹过来的话,不用忧愁吃的之后,操心的头等大事,就是自己的亲事,这么一想,她又心焦起来。

      “棠棠,我有些问题想问你,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沈三月说道:

      “看到你对别人都那么好,我心里闷闷的,酸溜溜的,而且我快十八了,如果爹过来了,他肯定会安排我的亲事,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吗?”

      说完心里的苦闷,沈三月眼眶酸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她握不住,也不知如何握住才能不失去,所以只能问她了,跟乔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很踏实,她确实不想跟别人成亲,可成亲这事不落定,这踏实也虚浮了些,变成了不踏实。

      乔棠昂着脸看着她,原来自己对别人客气,她心里会不舒服。

      等不来回音,沈三月沉了沉心,更清晰的问道:

      “你具体哪天能跟我成亲?怎样才算成亲?真的可以成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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