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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被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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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松紧带,很麻烦,乔棠买了不少布料,略微有弹性的布料,也只有丝绸了。
她还是想……穿内裤,这年代的人,不穿这玩意,除非热灾时,农户会穿犊鼻裈(牛鼻子形状的三角裤)下田劳作。
但明州很少闹热灾,夏天常只有二十来度,古代三个小冰河时期,三国、五代十国、宋末,乔棠正生存在五代十国时期,国君没换,倒是国名几年就换一个,搞不清自己是哪国人。
哪怕明州是南方,太阳一落山还会很冷,耐苦寒的梅花,都冻的开不了花,记忆里的小时候,就没见过梅花开。
乔棠试着缝了几条裈,裈口缝一圈用来穿细绳,就这么用抽带绑着算了。
沈三月几乎从小饿到大,虽个子不矮,但其他方面就发育不良,一直没来事,昨日才瞧见她慌慌张张的,像出了啥大事,乔棠是真的粗心,事儿来了才意识到要做什么。
伺候她洗完澡,让她穿裈裤、再垫些棉帛,她又羞红了脸,不过很快就适应了,至少比一直担心蹭脏裤子强。
乔棠也羞笑看着她,等她开腔留下自己,一起睡觉,虽然……但是不想去偏屋一个人睡。
“晚安?”等半天也没等来留人的话,乔棠作势要走以试探。
沈三月无奈微笑,朝她招招手,乔棠屁颠儿的直接躺到床上,待她一躺下,就紧紧抱着她。
“明日煮些甜汤给你尝尝。”乔棠很想亲吻她、跟她酱酿亲昵,此时期的她,身上散发着无形却极诱|惑的荷尔蒙,乔棠快要憋疯了。
沈三月早就憋疯了,她实在想不通,乔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虽然恪守言行的她,自己很喜欢,喜欢的不行,她身上越来越浓的安全感,正来自此,可是……憋疯了。
各自燥热了很久,最终还是仅仅搂抱着,渐渐睡着。
张碧竹投案后将近半个月,冯秀隽才苦笑着来送消息:
“她爹交了四十金,把她赎出来了,但没脸留在村里了,去费家村帮她爹打鱼去了。”
“四十金,嘶,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乔棠一肚子恼火的脏话,自己被烧了二十金,也不见官府赔来点儿,你|娘|的。
“她没大事吧?”沈三月问道。
“被抽了十鞭子,说是国律规定的,反正她爹接到人时,都几乎没个人形,她爹都难受的在县府外嚎了个把时辰,后悔没早点儿交钱赎人。”冯秀隽满脸不忍:
“哎,我这口才还是太差了,净知道死读书,若是口才好些,早几日说动她爹去赎人,这鞭子估计也能不挨。”
“已很好了,隽哥,我去捉鸡,你做给冯婶儿吃,辛苦你了。”沈三月收起惨淡挤出微笑,结束这个话题。
冯秀隽都不好意思拿,扭扭捏捏的推辞了几下,一想自家媳妇儿还在眼巴巴等他拎鸡回去,又拗不过,只能满脸拧巴的接了。
乔棠家跟张家离的很近,反正出村进村都会路过,张大福一看到她就赶忙回避,怕乔棠张口跟他索赔,连道歉一声的意识都没有。
她也不图那句道歉,这年头,触犯律法的代价,太沉重了,律法也没法帮平头百姓讨回公道,只是养肥那些垃圾蛀虫的由头。
沈三月试探着去了趟县府,希望户部司的陈朗能通融一下,给她补契牒,少收点钱也行。
“没有补领一说哈,若个个都说丢了、要补,谁知道是真丢了还是假丢了?若是没丢,补领了之后转手卖了,不去州府查,根本查不出那是补的还是原来的,然后拿着双份去冒领寺田,那寺田不就给白占了?”
陈朗一点面子都不给,油盐不进。
“若能证明真焚毁了,能通融吗?”沈三月根本不懂怎么跟人讲道理,况且眼前还是个吃人吞渣的老狐狸。
“呵呵,”陈朗莫名冷笑一声:“通融嘛……倒不是不行。”
“您详细说说?”沈三月一脸期待。
“叫你家乔棠,陪我在包厢喝几天酒,我就通融,你陪我也行。”陈朗眯着眼,露出恶心的微笑。
沈三月的肺泡差点气到爆炸,手里要是有块土坯砖,能直接将他脑袋给拍扁。
“陈大人,别忘了乔棠的两位长兄,是京畿武官,这话,我记住了,你这位子,坐不了多久了。”
沈三月头一回说出硬气的话,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陈朗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被她那俊俏小脸给迷晕了头,再一想乔棠又是另一种滋味儿的俊俏,一时间竟忘了这茬儿:
“哎哎哎?别走别走,沈姑娘,刚才说笑呢,呵呵呵,别往心里去。”
“滚!”沈三月现在是真想找砖来拍死他。
“哎呀沈姑娘,我给你补,行不?刚才真是说笑的,再说了,喝酒而已嘛,又没说别的,呵呵呵,”陈朗追在她后头,一脸讨好,毕竟京官和地方官,那可谓天上地下,真得罪不起:
“你把烧剩的残渣拿来,核对核对之后,就能补,成不?一分钱不收,成不?嘿嘿嘿,沈姑娘呀,别生气嘛。”
沈三月气到想笑,这年头,背景果然更重要,她站定脚步,借着怒火给她的底气,冷盯着陈朗:
“乔棠家的果园被纵火烧了,你们收了四十金才放人,怎么没见把赎金作赔偿给乔棠?”
“那就不归我管了,我只管户部司,那事儿得问刑部司的司郎。”
“是吗,我去找主簿问问,这案子当时是主簿大人承接的。”
沈三月冷着脸去找主簿,倒也没问赔偿,只是说了声谢谢帮忙查案,辛苦了,主簿寻思她还挺有礼貌,客气两声,沈三月驾着驴车回了村。
路上,她心情复杂,没背景就这么难吗,可她也没兴趣追求有背景,只想小日子能过的公道,不遭不公就行。
小的时候,家里经历的不公太多了,过路军的洗劫,山匪连床、桌子凳子,都能给明抢着抬走,抢不到东西还毒打她爹娘一顿泄愤,爹为了藏粮食,辛辛苦苦挖的地窖,能两年不被发现都算长了。
死人都比活人活的舒坦,清明节时供奉的大鱼大肉、水果点心,比她一年到头加起来吃的都多。
想啊想,这一路几乎看不清路,眼睛里总冒出眼泪。
但再一想,她见过的死尸,比见过的活人都多,能活着已算老天待她不薄。
能遇到乔棠……更是三生有幸,又有何不满足的呢。
想到乔棠,她眼里的眼泪,从难受,变成了……感激?满足?
她找不到准确的词。
看到小媳妇儿一路哭着回来,乔棠揪着心凑过去:
“咋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你。”
“???”
“我都没跟你出去……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乔棠不知所措。
沈三月把驴绑好,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
“想你了,你却不在我旁边。”
“噗,你才出去了两个时辰,才两个时辰没见我,”乔棠一脸羞笑:
“那我陪你两个时辰,调花酒给你喝。”
沈三月看着她露出笑容,乔棠,你脾气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