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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理解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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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酒客坐在酒楼里，看到乔棠出现在酒楼门口时，沈三月感受到了作为酒客的美妙心情。
乔棠像自带着明媚春风，吹拂在她周围，不止自己在心头荡漾地看她，酒楼里的其他食客，也在朝她侧目。
生计之外的乔棠，很美，像一朵很美的花儿，凭空绽放在酒楼里，让人莫名想接近她，与她相识。
“乔当家，过来喝两杯？”里头的一桌酒客，笑着冲她问道。
乔棠收敛起七分笑容，淡淡微笑，摇摇头，那份慵懒优雅却收不起来。
沈三月对小二招招手，点了道菜，叫小二端去给乔棠，她在“学”酒客的点菜方式。
小二端着一碟凉拌苦瓜，低声对乔棠说一声“您坐哪儿，二当家请您吃这个”。
乔棠在沈三月斜对面入座，抬筷就吃了起来，苦的要死，菜牌上也没这道菜，能猜到沈三月是故意的，一想自己让她更苦过，这苦瓜也没味儿了，几筷头就吃了个干净，面不改色。
吃完之后，乔棠先后竖起二、一手指，第二排、第一个的菜牌是：山有木兮。
小二端了碟菜到沈三月面前，是嫩竹笋中间劈开、内填了肉馅儿蒸熟——让我吃苦瓜，你真够“损”的。
沈三月噗嗤一笑，这样吃饭，还挺有意思的。
尝了尝，味道很不错，口感鲜嫩、肉也滑弹，只不过价码让她心疼，就这几根嫩竹笋，要收六钱。
她想直奔主题，对小二点“春宵一刻”，小二对她摇摇头：
“那个菜牌，只有乔当家能点。”
沈三月只能忍痛，去点价值九百钱的“良辰美景”。
乔棠冲她一笑，对小二打出“九”的手势，然后起身站在楼梯口，等沈三月过来。
沈三月只需走五六步，就能走到她身旁，这五六步走下来的感觉，像在接近仙境般，心一直是飘着的。
别的酒客也是这种感觉么？沈三月一边飘荡着心，一边咬牙切齿。
“三月姑娘，家里就有酒，何必出来破费呢。”往包厢走的途中，乔棠温声细语。
“反正花的是你的钱，我没带钱出来。”沈三月保持微笑。
乔棠莞尔一笑：“没关系，我愿意掏这钱，反正，钱也是你的。”
包厢里，沈三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里头的左边，果然摆着床。
中央摆着酒桌，而右手边，两扇屏风摆在那，三名乐籍女子坐在乐器后面，看见有人进来，坐着笑盈盈躬身致礼。
小二把她们点的菜陆续端进来，六道下酒菜，有荤有素，很精致，还有两坛酒，酒启封的刹那，酒香四溢，光是闻两下，身子就开始发热。
“头一回招待姑娘，不知怎招待为好，姑娘又不胜酒力，容我把酒调一下，您再喝。”乔棠说着话，用杯盏装着些看不懂的液体，陆续倒入酒壶。
“噗嗤。”坐在屏风前的乐籍女子都忍不住笑了。
“乔当家，这不是二当家吗，要不咱们回避？”乐籍的秀秀笑着问道。
“不用回避，你们过来伺候她吧。”
三位乐籍忍不住嗤嗤的笑，陆续走到酒桌旁入座，给沈三月揉肩捏胳膊，沈三月浑身都不自在。
“你们不是奏乐么？还要这样？”沈三月虽这样问着，身上虽很不自在，可确实挺舒服的，除了紧绷着皮之外，筋骨倒真又舒服又放松。
“奏乐也可以，二当家现在就想听？”
“唔，还是先按着吧，挺舒服的。”沈三月渐渐放松下来。
嗤嗤的笑声时不时飘出，沈三月已经不在意了，只在意还真挺舒服，想天天都有人帮自己这么揉着。
乔棠很快就调好了一壶酒，给沈三月斟了一杯：
“尝尝？”
“我不胜酒力。”沈三月怕自己跟之前似的春|心荡漾，且现在还是在外面。
“我知道，所以特意调了一下，喝多少都不会醉。”乔棠冲她微笑。
沈三月怀着好奇，抿了一口，口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儿，但更弥漫起浓郁的花香，说不出来是什么花，桃花么，有淡淡的甜。
“这味道怎么这么香。”
沈三月端起酒杯，一口喝掉，慢慢品抿着，咽下去，身子都变轻盈了些，乔棠优雅着动作，给她又斟满一杯。
“吃菜。”乔棠冲她微笑着微微一昂头，沈三月没醉，但被她迷醉了，手起落着夹菜，慢慢吃着。
“你也是这样招待别人的？”沈三月问道。
乔棠保持微笑：“应该不是，别人话很多，你都不怎么说话，别人会跟我说很多话，说自己心里的苦闷、在心烦什么，我就陪着聊一会儿，开解开解，然后就是她们陪着继续聊聊、一起喝酒，听听奏乐，一会儿就放松下来想睡觉了，就在这睡一夜，一觉起来，解了乏，就走了。”
“就这样？”沈三月不觉得这能价值二两金。
“二当家，男人的快乐很简单，能有人听他唠叨、开解开解苦闷，晚上能睡个好觉，一觉起来不头疼、身子放松，有想去的去处，就满足了。”秀秀笑着说道。
“是吗，那我今晚也在这过夜。”沈三月眯着眼看着乔棠。
“噗嗤。”乐籍们又忍不住的笑。
“行的，二当家，您在这过夜，乔当家等下就回去了，咱们伺候您，头一回伺候姑娘呢，若是伺候不周，您多担待。”
沈三月不停的举杯喝酒，这酒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喝，越喝越想喝，跟之前喝的味道都不一样。
“就为了跟你聊一会儿，花这么多钱……”
“您这是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秀秀微笑着：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许多人想跟乔当家认识、做朋友，至于非分之想嘛，我寻思是有的，可也正因清楚那是非分之想，所以退而求其次，能做朋友、能私下聊过，就已是最好的了。”
“是么。”沈三月一直盯着乔棠，她是好看，诱人的那种好看，她十三岁时就很俊俏，现在那俊俏更长开了般，唇红齿白又肌肤白嫩，还有一股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的气质，那感觉跟她以前对自己撒娇喊姐姐时楚楚可怜的感觉完全相反，看着现在这样的她，只想把心柔软下来，对她温声细语，然后求她能摸摸自己的头。
这么一想，大户家产丰厚，二两金不算甚大钱，她不来酒楼了，连卢掌柜都亲自进村去找她，说明她是个很有主意、有价值的人，对人有价值，花钱来跟有价值的她做朋友，挺划算。
“乔棠，我现在心里很苦闷，为什么你背着巨债，却不告诉我呢。”沈三月问道。
乔棠凝固了一下，旋即柔和起微笑：“你也说了，你心里很苦闷，说了的话，你岂不是要苦闷到现在？”
沈三月连连用鼻息发出无奈的笑，她知道自己没醉，酒似乎就是有这种能力，能让人假借着“醉”，往外倾倒心声。
“背债不会让我苦闷，我苦闷的是，我竟然才知道你压力这么大，换个角度去想，我知道我也会像你一样，若我背着压力，我也不会告诉你，能理解你，又不想理解你。”
将最后一杯酒吞下后，沈三月起身：
“走吧，该回家了。”
